《衍天棋谱》,这是林诡读过的第一本棋谱,也是他开始下棋以来,研究最久的一本棋谱。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当它只是一本棋谱。
可五戏鬼对这本棋谱的描述,却和他的理解完全不同。
“《衍天棋谱》,是本功法?”林诡诧异地问道。
“没错,段天机祖师以棋入道,开辟了以识海修炼的先河,又在争天之后,打开了天道对识海的限制,让其他人也可以通过识海进行修炼。”末红尘回道。
“照你这么说来,这本功法,可厉害的很呢。”
“自然。”
所以,为啥二和尚会说它上面只是些小聪明?又为什么,这棋谱会在他的手里?
这般想来,二和尚跟那传说中的刀皇归一,定然有着极深的渊源。
不过,好奇归好奇,真正的答案,也只有等回去亲自问过才能知道。
眼下,学功夫要紧!
之后的几天里,林诡一大早便会赶往言华戏楼,星夜才回香帅府,有时索性直接就不回了,呆在戏楼里彻夜钻研。
这几日,他也算是更为清晰地了解了所谓修行的含义。
常人想要获得超凡的实力,便需要从周遭世界中汲取灵气,通过经脉汇入丹田,在丹田中蕴养灵气。
而这些灵气,便成了他们能够拥有远超凡人战力的根本。
当灵气蕴养到一定程度后,便会在丹田中升华,化成一种名为玄气的气息。拥有了这道玄气,便算是真正意义上踏上了修行之路。
这个阶段被称为士阶,而跨过士阶的人,则被称作修士。
再继续修行下去,当玄气足够浓郁,便会经历化气为海的又一次跨越,这时,丹田中不再是玄气,而成了玄海。
这一阶段便是宗阶,特点就是,跨过宗阶的宗师们,能够通过自身的玄海,短暂地影响周遭环境。
至于再之后的境界,在林诡看来就有些玄乎了。
将玄海凝结,而后化形,这时的人便能够产生法相,也意味着,他跨入了霸阶,成为了能够雄踞一方的霸者。
至于那霸者之上的尊阶,能跨过的自然是少之又少,如何跨过,也是众说纷纭。最常见的一种说法就是,法相凝成实质,幻化成法身后,人便已然超脱,成为至尊。
而所谓的识海修炼,便是将这套修行方式中,所有使用到丹田的地方,全部用识海来替代。
在五戏鬼的指导与帮助下,林诡学习着利用经脉汲取周遭灵气,而后想办法将这些灵气,接引入识海。
对于其他人而言,经脉连通丹田,会自然而然地讲这些灵气往丹田里送,如何将其引入识海,便成了这般修炼的难点所在。
可对于林诡而言,却全然没有此种烦恼,他压根就没有丹田,灵气只会漫无目的地在经脉中流转,不会自顾自地汇聚向任何地方。
这种修炼方式,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终于,这般天赋,又经历了无数次努力的尝试,林诡终于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灵气,在他的全力调动下,汇入灵台,进入了识海。
他的视角,也再度进入了那处昏暗的空间。
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个地方,是因为丑儿的精神强行闯了进来。
这回再次进入这里,林诡没再看到那方巨大的棋盘,整片空间中,此刻只有十分微弱的一丝灵气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像是一缕轻烟。
迈出了这第一步,林诡兴奋不已,他现在就像一个学步的孩子,刚刚体验到行走的快乐,故而乐此不疲地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若非五戏鬼提醒他,灵气在识海中需要时间去蕴养,他真的恨不得一口气用灵气把自己的识海灌满。
林诡这边一刻不愿耽搁地沉迷在修行当中,香帅府自然也没有闲着。
魔潮将至,香帅府的私军已然与潜渊官军并至一处,在香帅的指挥下,紧张地进行着操练。
这一支军队,眼下已然被冠上了一个新的名字,退魔军。
每一个士兵心中都明白,这一战,关乎潜渊城的存亡,身后的妻儿老小能否活下去,就看他们能不能经受的住魔潮的冲击了。
也正因如此他们在训练,都是极为刻苦的,生死面前,谁又有偷懒的胆量呢?
入夜,操练声不绝的潜渊城,终于进入了短暂的安静。
香帅房中,香雪海正坐在堂桌前,摆弄着桌上的毛笔架子。
手指掠过,架上的毛笔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动。
香帅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极尽温和。
这段时间,父女俩难得有机会能这般宁静地对坐一会。
“渊氏那帮人,你给打发走了?”
“嗯,打发走了。”见老爹发问,香雪海停下了摆弄笔架的手,回道。
其口中的这帮人,自然就是来接应渊龙城主,亦或者说是来接粮食回去的渊氏族人。
“他们肯走?”
“我跟他们说,渊龙城主誓要与潜渊城共存亡,羞与他们这些目光短浅之人为伍,不愿见他们。”
“哈哈。”香帅闻言哑然失笑。
渊龙若是听见这话,说不定当场急火攻心而亡了,这是要连渊氏的庇护都给他断了呀。
可怜这群人在渊龙的召唤下大老远来这里接应,到了你又不见了?别说粮食了,毛都不让人家带回去一根!还羞与人家为伍?
这些人白跑一趟,回去的路上不知道要怎么骂娘呢。
“那些人信了?”
“信不信又怎样,就来了几百人而已,他们还能夺城不成?”
“呵,这是那小子教你的?”
“嗯。”
“这小子,是个人才。”香帅赞叹道,“那他这些天在干什么,都没怎么在院子里拎着那把破扇子晃悠了。”
“他现在每天都去言华戏楼,和那几个奇奇怪怪的人混在一起。”
“唉,这小子看来是喜欢躲在幕后做事的那种,不光瞒着敌人,连自己人都瞒着,到最后,在给你一个大惊喜。这回又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呢。”香帅道。
“是挺有意思的。”香雪海点头赞同。
“怎么样?喜欢吗?喜欢老爹让他给咱当上门女婿。”香帅眉毛一弯,调笑道。
香雪海闻言,当即一嘟嘴,起身一把抓住香帅的胡子,
“老东西!你就这么急着把自己闺女给嫁了?”
“欸!疼!”香帅吃痛,看着闺女气鼓鼓的样子,又有些想笑,“啥叫嫁呀,咱是娶他回来。”
“不娶!”
“不会吧,闺女,你还惦记着那个什么奇少年呢?你又没见过人家,说不定还不如这货呢。”
“哼!就不娶!”
香雪海懒得再搭理自己这老爹,又低下头自顾自地摆弄起来。
“好,好,你说不娶就不娶,看样子这小子是没这福分喽。”
就在香帅对着自己闺女说着俏皮话,享受着这难得的父女温情时,窗外陡然出现一阵巨大的响动。
香帅眉头登时一皱,一个闪身便冲了出去,香雪海也紧跟其后,来到院中。
只见空中一个巨大的风筝盘旋着,缓缓落到了院中,从这风筝上,竟然下来一个灰袍人。
只见这灰袍人快步走向香帅,表情看上去十分焦急。
“怎么了?”香帅沉声问道,尽管,他已经隐隐猜到了。
“帅爷,魔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