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凤鸣军已经全员进入潜渊境内,眼下更是兵临潜渊城下,准备发动攻城战。
城墙上,林诡看得出来,自家的这些个将士们都很紧张。
从兵力上讲,不足十万的潜渊军对上三十万凤鸣军,哪怕据城而守,胜算依旧微乎其微。
更不要说,潜渊这边都是刚刚招募来的新兵,而凤鸣军,却早已经身经百战了。
紧张,是合理的,不紧张,才叫奇怪。
如此一来,城头上的香帅和林诡,此刻成了这战场之上最奇怪的两个人。
一个踮脚在城头,像阅兵似的含笑看着城下千军,一个靠在大椅上,潇洒得令人发指。
“动了。”
随着香帅的提醒,林诡定睛向下看去。
只见城池下方,凤鸣军前军开始整齐划一地向着潜渊城发起了冲锋。
各种攻城器械也跟着前军一起,略慢一步向城墙推进。
“张弓。”
香帅一声令下,城墙之上的数千弓兵开始张弓搭剪,瞄准前方,随时准备放箭。
很快,汹涌如潮的凤鸣军便已然冲至近前,进入了射程范围之内。
“放!”
香帅再度下令,弓兵应声放出箭矢,一时间,箭雨落下。
在这般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下,凤鸣军的先头部队登时便遭到了重创,无数兵卒中箭倒地,变成了身后袍泽的绊脚石。
就这样,一轮齐射,当即便杀住了凤鸣军的冲锋。
然而,香帅并不准备停下,而是大手一挥,再度下令:
“再放。”
又一轮箭雨洒下,凤鸣军的前军,登时变成了鲜血淋漓的修罗场。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林诡不禁脱口而出:“就这?”
久负盛名的凤鸣军打仗时,就是这么个样子?
着实是有点太难看了吧。
然而,随着第二轮箭雨的停止,场面清明了起来,林诡登时双目一凝。
“厉害。”
他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
城池下方,似乎被划出了一道界线。
线前,无数兵卒在箭雨之下或死或伤,场面惨不忍赌,而线后,大军整肃,几乎在瞬息就将冲锋的势头停了下来,整齐地立在原地。
要知道,大军冲锋,可不是说停就能停下的。
此刻,站在这道界线上的,是一排整齐的盾兵,他们架着巨盾,泰然而立。
前方的无数箭矢,射程最远的,刚刚好落在他们的盾前,连一声箭矢迸击盾牌的脆响都没有发出。
林诡当即反应了过来,这定然是凤鸣军中的老卒,他们对于弓箭射程的把控,早就已经在一次次与龙岩国的大小冲突中练就的炉火纯青。
所以,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站定在这最合适的位置上,而身后的,也是老卒,有着完美配合这群盾兵的默契,可以在一个瞬息止住冲锋的势头,如同勒住大军的缰绳。
至于没办法止住步伐,冲进箭雨的这群倒霉蛋们,除去新兵蛋子不谈,更多的,怕是世家渗透进凤鸣军中的人吧。
这些被一纸调令安插进来的队伍,完全没有凤鸣军老卒那样的素质。
换句话说,两轮箭雨射去的,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凤鸣军人,而是这支军队中的——杂质。
“呵,香帅啊,好一个锻刀石呀。”
看清眼前形势,林诡不禁笑着调侃起来。
“哈哈哈,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刀被别人弄脏了,可别得自己重新锻嘛。”
香帅闻言,也是爽朗一笑。
一个照面,凤鸣军停止了进攻,开始以这群老卒立盾之地为线,于盾后扎营。
显然,是军中那些新换上来的军侯们看出了问题,不敢再冒然冲动了。
事实上,他们,似乎根本就没办法真正掌握这支凤鸣军。
哪怕他们下达的军令,将士会听,他们的调遣,将士会跟从,可他们就是没办法真的控制这支军队。
显然,真正的凤鸣军,其兵卒的素质,要远远超出这些新军侯们的指挥能力。
“所以,皇帝同意凤鸣军南下,就是要给您去这凤鸣军的杂质的?”
听到林诡的发问,香帅摇了摇头,
“我并不清楚他的意图,事实上,这么多年,我从未真的看清他。”
说着,香帅摸了摸胡子,看着林诡笑了,
“但我香逢是个治军之人,陛下把将士们都送过来了,我自然是要尽心去帮他治理一番的。”
闻言,林诡点了点头,但其心中却颇为疑惑。
这个众人眼中的“荒唐”皇帝,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属实是他的行事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就连林诡,都没办法准确猜出这位皇帝,究竟谋划到了何种地步。
“或许,只有亲自去问问他,才有答案吧。”
见林诡在思索,香帅在旁一叹。
“呵,您说的有道理啊,猜的,终归是猜的,有时候,问问就能知道的事情,何必去猜?”
“你认真的?”
本是随口一说的香帅听到林诡这样的回答,露出了夸张的笑容。
这个小子,永远都在想一些别人不敢去想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去见他,现在的潜渊,可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你如何出得去,又如何到得了凤城?”
“谁说水泄不通?您忘了吗?从玉徽城到咱潜渊的路,可是小子我亲手铺的。”
看着林诡自信的笑容,香帅说不出话来了。
当初从玉徽城畔的琴湖秘境得到移山书卷,这东行的一路,无论是山势还是水道,都被林诡改了个面目全非,显然,他留了后手。
“真要去的话,这一路,可不好走啊。”
“我们走的路,它注定了好走不了。”
“嘿,你小子,随你去吧。”
正当二人还在谈笑之时,林诡忽然间感受到一股非常强横的气机将自己锁定住了。
在与战达摩一战,他的识海崩碎后,其识海已然无垠宽广,其五感也得到了非常巨大的提升。
感知到这气机之后,林诡当即运转起了天道不仁,同时,天意难测也悄然催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危险,天公不美的晶莹细丝也开始在他的皮肤下悄然蠕动,准备着随时弥补被造成的创伤。
一时间衍天棋谱的前三式同时催动,并非是林诡过分紧张,而是这道气机的强大,令他完全不敢掉以轻性。
极目远眺,林诡寻到了那气机的来源,正在凤鸣军阵之后的后军。
一位骑着骏马,身披甲胄的将军,正在挽弓搭剪,瞄准自己的方向。
“嘿,是他小子。”
香帅显然也注意到了这气机。
“谁?”
“薛予,我学生。”
“他想干什么?”
“他师父站着你坐着,还让他家小姐给你扇风伺候你,我估计吧,他应该是想射死你。”
“......”
林诡早就觉得自己坐着这里是纯粹遭恨来的,想不到真有猛人要搞自己啊?
“香帅,这么远的距离,箭矢无论如何是射不来的吧?”
“嘿,巧了,这小子最得意的,就是他的箭术,甭管多远,我反正是没见他射偏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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