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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当年的事,扑朔迷离,说是谋反,但没有实证,说没参与谋反,传得有鼻子有眼。
种种迹象表明,荣国公并未参与谋反,否则以太宁帝狠辣的性子,王不苦活不到今天。
“第三呢?”李清闲问。
郭祥神色凝重,道:“人手急缺。”
李清闲早就习惯这帮人不说人话,道:“您是说,诡事频繁,诡怪增多,命术师不够用了?”
郭祥无奈点了点头,道:“准确说,不是命术师不够,是能解诡的命术师不够。你连解两诡,无论怎样,在这方面都有天赋。”
李清闲正要继续回绝,眨了眨眼睛,微笑道:“郭大人,说实话,我也想为国效力,攘诡斩怪,但您知道,我出身破落的量命宗,未得完整命术传承,实在难当大任。”
“无妨。只要你愿意加入黑灯司,我便引你入我‘山命宗’,甚至向掌门乃至长老举荐你,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会叫你一声小师弟。”郭祥道。
李清闲听过山命宗的名字,如果说天命宗是当之无愧的超一流,主流命宗大派是一流,那山命宗凭借制造悬山位列顶尖二流,鼎盛时期的量命宗也算是二流命宗。
李清闲摇头道:“我生是量命宗的人,死是量命宗的魂,不能改投门派。”
主要怕天命仪跑了。
“那也无妨。你只要入了黑灯司,便可去钦天监借命书只要有时间,黑灯司的所有命术师都愿意指导你,如果你运气好,遇到李虚中大师,甚至可以向他请教。”
李清闲心脏勐跳,李虚中可是当世最强大的命术师之一,太宁帝待之以师,若是有他指导……
李清闲随后摇摇头,道:“黑灯司终究主事解诡,我只想当个普通的命术师,并不想沾染诡。”
“黑灯司能保你三年平安。”郭祥似笑非笑道。
李清闲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你们再给我一段时间考虑。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并且不那么危险,我也愿意跟黑灯司合作,毕竟大家都是为皇上为百姓效力。”
郭祥起身道:“也好,只要你想加入黑灯司,随时找我们。”
李清闲突然露出少年般的纯真笑脸,道:“郭大人,你们黑灯司应该有一些命书,反正我很有可能与你们合作,书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借我几本?”
“你若加入黑灯司,凡是黑灯司的书你随便看。现在嘛……无能为力。”
“就没有那种挂名的职位?”
“黑灯司没有闲职。”郭祥道。
“好吧,我再考虑考虑……”李清闲道。
“告辞。”郭祥走了三步,转头道,“你既然入了品,让周大人帮你找个老命术师,带你去‘兽桥’走一走,见见世面。”
“多谢大人指点。”李清闲道。
两人离开,于平走进来。
“韩哥呢?”李清闲道。
“他朋友找他,一会儿回来。”于平一边说,一边羡慕地看着李清闲身上的黑狼补子绿官袍。
不一会儿,韩安博回来,关上门,低声道:“清闲,最近你要小心。”
“怎么了?”
“你不是让我派人盯着叶寒吗?我派了四个好手盯着叶寒,你猜昨晚叶寒和谁见面了?”
李清闲摇摇头。
“一个韦庸,一个元王世子唐恩炫,当然,现在只是辅国将军。不出意外,就是他指使叶寒害你。”
“你也知道唐恩炫与我父亲的事?”
“略知一二。当年查元王府的时候,我一个朋友亲自参与,他说过一些事。”韩安博道。
李清闲沉思片刻,道:“刚才井观井公公找我说,唐恩炫打探酒坊,他猜测,唐恩炫很可能觊觎我的股份……”
李清闲将井观的话复述一遍。
韩安博沉思片刻,道:“你知道夜卫监察百官,包括宗室,我翻过元王府的卷宗。那唐恩炫向来狠毒直接,当年要么李代桃僵,要么带刀入堂,非常霸道,这才被冈锋先生找到铁证。”
“现在呢?”
“他被圈禁那么久,却始终没亲自找你麻烦,只是暗中让人出手,接下来恐怕也不会直接对你。我猜测,他因为忌惮周大人,会先假穿白衣,找个德高望重的保人,假意与你化解。然后观鱼刮鳞、先引凤凰轮流用,如果都无效,怕是会拔草见泥。”
“我们身上能有什么泥?”李清闲问。
“你以为这半年偶尔分润给你的银钱哪来的?郑队算是有分寸的,但你不收,别人不放心,上面也不放心。”
李清闲这才记起,几乎每隔两个月,郑辉就会分一些银子,属于夜卫的灰色收入。
“更何况,咱们武人做事比较粗,谁敢说没留下把柄?四个月前乙六队曹队正怎么调走的?就是强行劝开两个吵架的,一个心里憋得慌,投河死了,结果家人跪在夜卫门口说曹队正欺负人,逼死老人。另一家不出来帮曹队说话,夜卫那时候正好风雨飘摇,只能息事宁人,发配了曹队。”
李清闲头皮发麻,道:“早知破事这么多,还不如加入黑灯司。”
“处理诡事很可能比处理人事简单。”于平道。
“把‘可能’去掉。”韩安博道。
“他趁周大人不在的时候动手的可能性多大?”李清闲问。
韩安博一指李清闲的乾坤镯,道:“十成十。”
李清闲看了一眼乾坤镯,恍然大悟,这东西,可不比酒坊的两成股份差。
韩安博道:“好消息是,他这次最多栽赃你,绝不敢再杀你。”
“韩哥,你要是我,怎么解决?”李清闲突然问。
韩安博皱眉道:“两个方法,一是调离神都,待到你修炼有成,回来报仇。第二个方法,他不是要拔草见泥吗?你在他身上找到更多的泥,然后公之于众,但,除非这团泥大到直接废了他,否则,一旦他挺过来,依旧不会放过你。”
“足够废掉他的泥……”李清闲喃喃自语,似是回忆什么。
韩安博叹息道:“这件事,非常难。他当年的罪,已经被你父亲揭发,就算有漏掉的,恐怕也不会太严重。他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刚放出来就犯下滔天大罪。你要知道,他是宗室子弟、元王之子,就算打死人,也算不上什么大罪。所以说,找到废掉他的泥,非常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