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以身作饵
可是该怎样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递给那个势力知道呢?
巫浊招呼着大汉来到身边,不怀好意的问道:“兄弟,知道我是谁吗?”大汉早就留意到巫浊来巫府的目的不同于他们这些寻宝人,刚刚巫浊坐在石凳上哭泣的丑态也是尽收眼底,心中已经对来人的身份有了猜测,却担心巫浊报复,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小弟不知道,小弟真不知道。”
“不用紧张,我只是回来拿个小东西,做个纪念,你们继续忙你们的事吧。”可巫浊和善的话语在大汉听起来与威胁无异,匆忙叫停了还在卖力搬运的其他伙计,小声说:“就搜到这里吧,你们带着东西先走,马上联系买家全部低价出手。”
安排完相应事宜后,伙计们匆匆将所得物件运上早就等在暗处的马车,飞快离开了巫府。大汉却没敢跟随马车一同离开,只是等在巫府门前,拘谨又小心。
府内值钱又易携带的东西早已被官府转移了,至于瓷器家具等大物件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巫浊带不走,思来想去也只是取下了自己床上系着的长命绳。这是族中长辈去世之时分发给族中孩童的纪念物,只是最普通的红绳,却有着逝去老人对小辈们最殷切的期待。
巫浊掏出稀碎的玉佩,挑了其中稍大一点的碎片,玄气凝聚于一点,在碎玉上打了一个细孔,穿入红绳,又紧紧捂在了胸口位置。
希望巫家不负老祖门联之上的期待吧。
“大侠,小弟已经按您的吩咐叫停了寻宝,大侠有任何吩咐尽管外提。”巫浊一愣:“我什么时候吩咐他们停止寻宝了?不是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吗?”巫浊心中暗骂自己姿态强势吓着大汉了,他要是不敢将消息传出去,巫浊岂不是白忙活了,当即不啰嗦将剩下的碎玉悉数送给了大汉,说到:“我看你们忙碌一晚,尽搞些不好转手的东西,喏,这个玉佩虽然碎了,修复一下还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最后扫视了一眼巫府夜景,似是要把这景象映入心扉,巫浊转身而去,无尽的忧伤在月光的照耀下也染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朦胧。
可是天大地大,巫浊该去哪里落脚呢?仙郡主与巫浊青梅竹马,巫浊对她投入了无与伦比的信任,但这份信任感并不能将仙郡主从居住的城主府中剥离。其他世家公子哥和巫浊并不深交,或因天赋结缘了天才,或因同窗结识了差生,巫浊自然不敢冒险,用他们的底线赌自己性命。
思来想去,巫浊返回了萧屯村。
乡野之地,又是天赐山脉脚下,萧屯村中家家户户闭门熄灯,忙碌一天的村民早已进入了丰收的梦乡,鸡犬声不闻。
“公子怎么回来了?”萧消见传道授业的师傅再次出现面前,笑颜如花,完全没了傍晚送别时的落莫表情。
“师傅回来检查一下好徒儿修炼进度,是不是偷懒?”巫浊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想找个人倾诉,终究只有一句玩笑话脱口而出。巫浊的忧伤表情萧消看在眼里,此刻眼球内陷,显然是有泪水充盈过眼眶。巫浊不说,萧消也不知以何种身份开口安慰,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我唱戏给你听吧。”
萧消说完,也不等巫浊给出反应,自顾自的唱了起来。巫浊不懂戏剧,萧消唱的这段《乱空斩》却是耳熟能详的故事。话说赵启圣奉旨进入天赐山脉剿兽,头一次与玄兽交战缺乏经验,副将为保护赵启圣不被玄兽偷袭,被后方玄兽潮冲没,等赵启圣从前线突围出来,看见的只有副将铠甲,赵启圣怒发冲冠,失去理智,冲向了天赐山脉更深处,欲和数之不尽的玄兽拼个你死我话,一战分胜负。
这一次大战失去了无数将士的生命,赵启圣拖着自己受伤的躯体,把战友们的尸体一个一个的向山下运,最终战友们的尸身垒成了几座山丘,竟是比天赐山脉的古树还高。赵启圣跪在尸堆之下,泣不成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无数子弟兵投入了生命,他无法向他们的父母交代,竟是准备扬刀自刎,最终还是被劝了下来。返回极京后的赵启圣散尽家财,赡养战友家眷直至老死。
巫浊知道萧消是在安慰自己,轻声回道:“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