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们……你们……哎,真不知道你们搞什么?这次算我不对……”不知歌脸上稍有无措又迅速掩掉,“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战而胜吗?哈哈……”
“诸位下不了决心?那我给诸位一个理由可好?”君无邪不耐烦包围者的僵持讨论,言必武行。
“敢尔,住手,小心!”
堂堂漠刀门副门主孔连风,在整个漠西也算是排的上号的一流高手,竟毫无反抗之力,被重伤的君无邪拍成肉泥。众人皆惊,瞬而暴怒,睽睽之下竟被毙了一员盟友。连鲁南薄也未能赶急救下。
“两位便此留下吧。”鲁南薄看着已是肉泥的孔连风,淡淡地道。现在已无转圜余地。
“哈哈哈,这才干脆。来,饮血!”
“看着吧,她们死定了!”身后杨树和兴奋的道。
“非至于此吗?”
“血海深仇何不至此?当你的朋友、亲人、子侄血肉成泥面目全非的时候,你会明白此恨致死难休。”杨树和对我说道。我低着头,不忍心看,鲁智深和林未央有意无意的挡在我前方。君无邪以杀为主,不与鲁南薄正面交锋,须臾间又是数人死伤,君无邪难逃蝉翼刀追袭,浑身染血,笑颜更胜,声震九霄,以至于那些江湖客闻声丧胆,竟开始溃退。要不是鲁南薄限制,加上殷梦慈被围,也许趁此机会君无邪已经逃了。
随着伤势加重,君无邪行动渐缓,竟有那么一瞬脚下几乎没有站稳,勉强用十字架撑住自己,电光一闪,完整的那条腿上裂出一道指长血口。
我低头不想再看,眼睛欲闭,突然看到秦寒睫毛微动,他醒了?仔细看去,他的手指成尖,缓缓对准杨树和的心脏。我心中一跳,继而苦笑,杨树和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作用了,就像现在他的手已经放松了一样,我伸出手握住秦寒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秦寒手掌一颤,睫毛微拂,缓缓张开,星空薄雾,一瞬竟有些奇妙的惊艳,让我心里罪恶又恶寒的一跳,转过了眼睛,不敢对视。
“二哥……”秦寒反握住我的手,“兰哥……”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一股异香扑鼻,瞬间占领整个战场,那股熟悉的让人筋骨发软的媚香让我想起一个人。
“香味?什么味道这么香?”秦寒眉头一皱道。
“各位就此罢手可好?”邬让雪带着两个中年侍从翩然入场,挡住了鲁南薄致死一击。
鲁南薄皱眉看着她们,虽然只有她们三人,却不容小觑:“谪仙洞的也要插手吗?天使教似乎与你们没什么交情。”
邬让雪面无表情的脸忽而一绽,笑容依然那般如初学者一般奇妙:“现在不是有了吗?想必天使教的两位还有要是在身,若是在此陨落,恐怕于人于己都不太妙,您说呢,鲁前辈,你可是此处首领。”
鲁南薄目光一闪:“谪仙洞似乎是最没立场说这种话的人。你们有什么目的?”
“鲁前辈错了,我谪仙一脉向来是愿望天下变得更美好的,人人都可享福作乐,无所不能为。”
“要是由你所言,怕不是天下大乱。”鲁南薄哼道,“你们可真是要救她们吗?”
“不是救她们,而是救诸位。”邬让雪淡淡的道。
“别听那妖女的话,杀了她们,杀了她们!”杨树和气急败坏的叫到。
“别叫!”邬让雪轻轻一指,杨树和叫喧的话音一停整个人软了下去,连我都被差点带倒,还好秦寒拉住了我。
“你这妖女,对我们做了什么?”杨树和惊怒的叫道。
“只是一点香而已,没什么的,一个时辰自然散去。”邬让雪解释,“鲁前辈,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今日与天使教两位大天使本就是受害者,也是盟友,若不是杨树和这小人以我子侄相胁迫,也不至于此。我鲁南薄在此向两位大天使赔罪了,也多亏谪仙洞几位出手相助。幸好还未铸成大错。未央、智深带上你们的兄弟我们走。”
“伯父,这……”林未央微微皱眉道。
“走!听不清楚话吗?”鲁南薄斥道,接着转头对旁观的顾雨词等人道,“我等先行告辞,诸位是?”
“我们走。”顾雨词看了我一眼,对木雨说道。拉着浑浑噩噩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玉轻瑕离去。
“两位……”
“一边去,一股子骚味!让人欲呕,呕……”君无邪斥开搭话的邬让雪,转瞬喷出一口鲜血。邬让雪脸色微变,手指微动。
“我这妹子性情暴虐,我替她给你赔罪了。他日必于你一报。”殷梦慈开口道。
“哼,不用。”邬让雪说完看向我们处。
“哎,你不去追追她?”不知歌过来对我道。
“青兄!”莫千山对我抱拳道。
我回了一礼:“总有机会的,不劳操心。”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不知歌帮我拂理鬓角乱发,“看着两个傻瓜一样,还以为……”不知歌一笑不再说下去。
“以为什么?”我随意的问,却见身边莫千山和林未央面上有些尴尬,连忙谢道,“劳大哥费心,多谢莫兄来援。”
“歌仙子、莫兄何不去做客几日?也好与二弟多叙叙旧?”林未央邀请道。
“不了,看着他我就来气。”不知歌看着我笑道,“你也不谢谢我,我都为你受伤了。”
“你算了吧,感觉跟做了亏心事一样,就当赎罪吧。”我笑道。
不知歌闻言气道:“我打你……”
“我杀了你们!”杨树和一声凄厉大叫,让人心头一突,他又搞什么鬼?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爬到距君无邪、殷梦慈比较近的地方了。他缓缓的站起身,手掌向自己身体拍去,每拍一下,喷出一道血雾,血雾凌空不散,缠绕飞腾。
“杨树和,快住手!你真的要让杨家绝后吗?”鲁南薄连忙喝道。
“绝后?噗,咳咳,杨家已经绝户了。”血雾朦胧,聚若火艳凝霞,一股莫名的腥风吹散香味,“杨家世代尊礼守义,恩惠武林不知凡几。逢难之时却无人肯援,我杨树和资质驽钝难以报仇,杨家侠义不能毁于我手,自今日此时,我杨树和自逐杨家家门,所有劣事与杨家无关,报于杨家列祖,请鲁前辈于此见证,咳咳,算是我杨某任性吧。小兄弟,杨某以你为质,对不住了,你虽误入歧途,却也是个不错的人。”杨树和不理鲁南薄劝阻,“天使教的妖女,接招吧。血雨贯霞,茫怨千里……”
“哈哈哈,太好笑了。这般悲壮,那杨家满门真的是我们所为吗?江湖上假托于我们的丑事可太多了,我们都懒得分辨。不过,你这个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杨家列祖如果知道自己的后人如此愚蠢,恐怕不用你说,便争先恐后的逐你出门吧,哈哈哈。”君无邪乐不可支。
“你……你狡辩!”杨树和惊怒道。
“狡辩?呵呵,我天使教的人用的着吗?我们可曾说过杨家是我教所灭?何况区区杨家,若真是我教所为,否认这种屈辱的事,我教不屑为之。”
“杨树和,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至于情况到底如何,慢慢探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更何况,若真是天使教所为,你杀一两人又有何用。”
“你为何现在才说?”杨树和对君无邪道。
“因为,有趣啊。”
“……咳咳。”杨树和咳了几声,“十年了,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已经十年了,十年里我一直坚信一件事,现在仍然坚信,只是能做到一丝一点我便知足了……”
“真可怜!”
“死吧!”血雾飞腾气蒸万霭,那一瞬间的气势竟不比风破天差,“可怜!”鲁南薄摇头道。“噗”血雾急速收缩,迅速消散蒸腾不见,杨树和委顿在地,形容枯蒿。
“你有什么遗愿吗?”
“我终究是资质驽钝,难以驾驭,小小香毒、微伤便能影响道心,呵呵……”
“影响你道心的是她的话吧。”
“……晚辈求您一事,若是有缘,能知我杨家祸门凶手,请于晚辈坟前告知,让晚辈心明……”杨树和奄奄一息的道。
“好。”鲁南薄应承道。
“走了,我才不去你们那,看着他就心烦。”不知歌不耐烦地道,接着又扔给我一个瓷瓶,“拿着,疗伤的。回去好好洗个澡,别再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跟踪了。”径自而去,莫千山招呼了声,跟随而去。
“谢了。”我倒出几粒分与周围兄弟。
“二哥你跟她关系挺好啊。”鲁智深吃着药道。
“什么好啊,我们就看不顺眼。”我心里一跳,佯装无事地道。
“大家没事就好,今日多事,也该回了。”林未央叹道,互相问候着伤势情况,互相扶助回走义登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