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后的第二天,高增诺起了个大早,本想着帮媳妇和老娘做点家里的活,结果被老娘和媳妇严词拒绝。
“娘、俺能做些活的,部队上常干活。”
“你做什么活?都是为官的人了,还忙乎家里的事像什么样子?”
“我这官也就比芝麻大点,有什么不能做活的?”
“官大官小都是官,你去堂屋里坐着去,家里的事,有娘和你媳妇哪。”
“娘、朝廷都提倡官员要将自己看做百姓,平常不许摆架子的,到家里更应如是。”
“哪是朝廷的规矩,娘这里可不兴。”
在老娘的坚持下,高增诺只好回到堂屋无所事事。
吃过早餐后,他实在是没法在家里继续待下去了,只好领着儿子走出家门一边闲逛一边遛娃。不能干家务活,领孩子的活总能干吧?
出了家门,还是没得消停。安民所的乡亲们见着后,就来问东问西以示关心和亲近。
闲逛攀谈中,高增诺也打量了一番安民村的新貌。离别数年,这里已经和他当初安家时大有不同。当初修的排屋,已稍显老旧,不过比原来多了生气和活力。满地都是玩闹和乱跑的孩童,老人们聚在一起,下棋、抽旱烟、扯闲篇。村里的树,要比走的时候高大和多了许多,喜鹊麻雀之类的鸟在上边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放眼望去,村里的排屋旁边加建了不少房屋,弄得原本整齐的村貌凌乱了起来,不甚好看。
对了、也不知道是谁家,居然在排屋旁边,起了一座二层楼房,收拾的很是富丽。
正当他一边看着儿子与伙伴们闲闹,一边欣赏村情时。村里大街上,出现了两辆带棚和玻璃窗的马车。
马车缓缓的驶来,在二层楼院的地方停了下来。
原本围在自己身旁的小孩和老人,不自觉的向那个地方聚拢了过去。显然、停在楼房旁边的马车,要比高增诺更有吸引力。
也不知是谁家,干什么营生的?看来这家是安民所里的富户无疑了。
“田家的丫头子,回乡看她爹来了吧!这丫头子、今年估计挣的又不差。”耳边响起了还没走远的老人的闲谈声。
“自然是,咱们村现在有多少人是跟着人家吃饭?”
“丫头子好是好,就是不成个家!”
“谁能和她成家?人家现在富成那个程度,一般的后生那个能攀上?再说,不成家不是没男人,谁知道人家外边有几个哪。”
听着传来的闲言,高增诺一个机灵,他们说的田家丫头子该不会是田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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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寻思之时,从车上下来的一个女人,拿着大把的糖,给围过来的小孩子撒,小孩子们一涌而上,开始围抢。高增诺眼见自家的儿子,也很没出息的去抢糖。
撒了一阵糖后,女人又从车里取了一个纸盒,撕开后,给车附近的老人散。
老人们也不矜持,一个个接到手中,放在嘴边。有人用旱烟锅子往上一对,点起火来,原来女人散的是纸烟。
由远及近,女人散着散着,离高增诺的距离就近了。高增诺也看清她是谁了,不是别人正是田歌。
两人四目相对,一阵错愕。
“世兄抽烟吧?”还是田歌反应快,从错愕中回复过来后,赶紧拿着烟走到了高增诺的身旁。
“哦?我不抽烟。”
“爹爹、抽烟。”高增诺的谎言被自家还在学语的儿子给揭穿了。哪小子嘴里含着快糖,流着口水,天真无邪的看着两人。
“哦!偶尔也抽一口。”被儿子卖了的高增诺,赶紧哆嗦着接起了田歌递过来的烟。放进嘴里后,从裤兜里拿出军用打火机,将烟点起。
田歌看着高增诺点起烟,便招了招手,让跟着自己来的车夫给其他村里人散烟。然后开口道:“世兄是探亲,还是复员了?”
“复员了。”
“分到哪儿就职?”
“要去南京。”
“听家里人说,世兄在队伍上就是排长了,想来这次去南京也是高就。”
“何谈高就,也就是个巡检所长。”
“巡检所长也是官了,不知去南京时,我干娘去不?”
“娘亲她暂时跟着大哥,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了,再说。”
“哪还好,我回乡还能见着干娘。”
两人说了一会话后,田家来人将田歌叫了回去。高增诺,也赶紧带着儿子回家,太尴尬了。估计现在村里人,都开始传起两人见面的闲话了。
“平儿,你哪儿来的糖?可是你爹带着你去食货店里买的?”刚回到家中,媳妇便瞅见了儿子口里和手中拿的糖。高增诺顿时有点头大,儿子这个大嘴巴,肯定会将事情卖露。
“田家姑姑给的,还给爹爹发了烟。”果然、一开口就卖了个干净。话都说不利索,卖起人来倒是能的很。
“田歌回来了?你还抽了她的烟?看你们爷两没出息的样子。”媳妇平时很迁就高增诺,但遇到这种事,脾气还是上来了。自己丈夫和田歌的事,她很是清楚。
瞪了一眼丈夫,从儿子口里和手中夺了糖,惹得儿子哭闹起来,高增诺媳妇没好气的回了厨房。今天这事看来是没完,晚上单独相处,肯定还有气受。
没等到晚上,情况又有变化。田歌带着自家侄儿,当天傍晚来到了高家,说是来看干娘。
来的时候,手里边大包小包提着,除了给高增诺娘带的礼物外,还有专门送给高增诺媳妇、儿子的礼物,甚至给高增诺也有一条烟。
到了高家后,田歌没多待一会便走了,但影响甚大。晚上高增诺回到屋里,正准备点烟,媳妇就开口说道:“抽的是田歌带的烟?”
“不是,这是我从军中带过来的烟。”
“是舍不得抽她送给你的烟?”
“胡说什么哪!”
“你就是舍不得抽她送的烟。”
“哪条烟、明日我送给大哥去抽,这总行了吧。”
“你是要大哥也知道她送了你条烟吗?”
“我拿出去扔了算了。”
“烟能扔了,心里的念想能扔?”
真是能让人无话可说,面对媳妇的无理取闹,高增诺哑口无言。这般时候,就不是和女人好好说话的时候。自己和田歌的哪点事,看来在媳妇这里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