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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苏家也不是普通人家,这么多人突然被杀,事先没有一点儿预知吗?”宋晗之问,“这段时间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在你们家?”
“可疑的人……”苏林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知道的,我从来不管家里的事情。”
“行了,别问了。”陆芷清说道。
大理寺的官员得知苏林醒了,把苏林叫去问了许多话。等苏林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不好看,精神萎靡,与之前的张扬招摇判如两人。
“接下来你有没有什么打算?比如说你想去什么地方。”陆芷清问苏林。
苏林说道:“我还有外祖父外祖母,现在看来只有去找他们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灭苏家满门的人知道你还活着,并且去找了你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会不会找上门斩草除根?”宋晗之道。
苏林脸色大变。
“晗之说得没错。”陆芷清说道,“要不,你跟着我们吧?虽然我暂时也是住在我姐那里,但是我是你老大嘛,有我一日,当然要保你一日。”
“皇后娘娘会不会……”
“我姐是你们的国母,苏家的事情她也得负责的,你暂时先住进宫里,等找到凶手,解除了危机,你再重整苏家。”陆芷清说道,“就这样说定了。”
陆芷清召了大理寺、都察院、刑部等查案部门商量此案,期间还把各位辅佐大臣传进了宫,他们在议政殿讨论了两个时辰,等出宫时天色已经晚了。
慕思雨逗着小呈仪,见陆芷云从外面回来,说道:“没有头绪?”
“娘真是神机妙算。”陆芷云在旁边坐下,喝了口茶。
“哪里需要算?从你的脸色就看出来了。”慕思雨说道,“灭门惨案,这是对朝堂的挑衅,对整个凤临国的挑衅。”
“整个苏家一百多口人在短时间内全部被杀,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留下,而问起左邻右舍,说当时有人在街上耍杂技,他们都去看耍杂技了。”
“如此巧合,是不是也可以查一查?”慕思雨说道,“那些耍杂技的又是怎么出现的?”
“我也提过这个疑问。”陆芷云道,“大理寺那边也查了,那个杂技团正是近日从外地过来的,他们的杂耍有些新鲜,许多人都慕名而去。”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做了,总会查出真相,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妹把他带进宫了。”
“这也好。”
陆芷清找宋夫子请了假,表明要为自己的小弟调查灭门真相。
宋夫子坐在树上喝酒,满脸通红,一脸无所谓地答应了。
“小丫头,凶手用的是什么武器?”宋夫子问。
陆芷清恍然:“对啊,我怎么没有注意这个?”
苏林从外面跑过来,说道:“我想起一个可疑的人。”
“什么人?”
“一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苏林说道,“当时他找我爹,从我爹的书房出来。我听见他们有争执,正想进去的时候,他黑着脸出来了。”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慕思雨问。
“我记得,他长得还挺好看的。”苏林说道,“当时我特意多看了几眼。”
大理寺发布了通缉令,因为这个案件轰动全城,许多人都在关注后续。
通缉令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围了过来。
“这就是凶手?是不是长得太年轻了?”
“你们忘了二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了?那个案子查了几个月,最后查出来的时候发现凶手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平时装得天真活泼人畜无害的。千万不要以貌取人,有的人看着没有问题,但是说不定就是杀人的凶手。”
“长得还挺好看。”
在人们讨论的时候,一个戴着帷帽的人从人群中走过去。
那人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左穿右拐,在一个破旧的房门前停下来,朝四周张望着,没有看见可疑的人,这才推门进去。
“主子,你被通缉了。”
戴着帷帽的人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
正在院子里喂鸟儿的少年听了手下的话,说道:“画得像不像?”
“三分像吧!不过主子你眼角的那颗痣被画下来了,挺明显的。”
“苏家那小子的记忆还不错,只见过一面,居然也能记得我的样子。”少年说道,“当时天黑着,他也能发现我眼角的痣。”
“天黑着,还点着灯笼嘛,又不是黑灯瞎火。”手下说道,“现在怎么办?咱们在这里筹备了两年的赌坊因为那个陆家二小姐没了,现在又沾染上了那个命案,你和这位陆二小姐是不是犯冲啊?”
“不是我做的,我总不能替人背黑锅。”少年说道,“陆二小姐嘛……她欠我的,我总得去收利息的。”
“主子有什么打算?要不咱们离开这里?”
“苏家没了,苏家的东西还没有找到。”少年说道,“苏家不是还有一个幸存的少爷吗?或许东西在他的身上。灭苏家满门的人必然不会放过他的。”
“主子想盯着那苏家少爷,看他是不是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
“就算他不知道那个东西,必然也知道一些线索。只要盯紧他,或许会找到别的出路。”
通缉令发出去几天,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
陆芷清等人陪着苏林把苏家的丧事办了,在苏林哭晕在墓碑前时,准备把他带走。
咻!咻!
一道又一道黑衣人出现。
陆芷清看见那些黑衣人,说道:“终于出现了!我们等了你们这么久,你们怎么这么慢?”
没有线索,那就安排线索。
现在线索不是上了吗?
对方既然想灭苏家满门,苏林还活着,真正的凶手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幸存者,而撤走其他的人手,单独陪苏林在这里陪家人做最后的告别,那些真正的杀手这个时候不出现,下次再找个更合适的机会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杀!”黑衣人跃过来。
原本昏迷的苏林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刀。
“装昏!”黑衣人首领说道,“你们倒是有点小聪明。可惜啊,你们的自作聪明只会害死你们。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我要杀光你们。”苏林红着眼眶扑过去。
然而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连陆芷清都打不过,更别说那些职业杀手了。
从各个角落里跃出来禁卫军和保护陆芷清的暗卫。
黑衣人见状,知道不能恋战,马上撤退。
双方撕杀。
陆芷清好不容易有机会实战,不顾宋晗之的阻拦,与那些黑衣人交手了。
只有真正的交手才知道自己的武艺学得怎么样。
一直以来,陆芷清认为自己学得也马马虎虎。
她的启蒙老师是齐霄,之后又是神秘却有真本事的宋夫子。两人很少夸她,但是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很乐意教她习武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真与那些黑衣人打起来,她发现自己应招接招的时候是混乱的,好几次要不是宋晗之在旁边护着她,她已经被黑衣人刺杀了。
宋晗之的武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平时表现平平,一副以她为尊的样子,不曾想暗地里竟有这么好的身手。
黑衣人逃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他们斩杀了三个黑衣人。
苏林摘下黑衣人的面巾。
一张张惨不忍睹的脸暴露在他们面前。
这三个被杀的黑衣人早就被毁容了,根本看不见他们原本的样子。
“还没有舌头。”宋晗之扳开黑衣人的嘴,见里面什么也没有,说道:“就算他们没死,落在我们手里,最终也问不出什么。”
“毁容,割舌头,那些人还真是心狠手辣。”苏林说道,“所以,我们又白忙了吗?”
“咱们把这几具尸体交给大理寺,让他们核对一下黑衣人用的武器是不是就是造成苏家众人死亡的武器,如果对得上,应该就是同一拨人了。”
陆芷清和苏林等人又跑了一趟大理寺。
大理寺官员见一案未起又来一案,头都焦大了。
“既然这么凶险,贤侄还是不要乱跑,老实呆在宫里,这样也能保住你们苏家的最后一根苗。”大理寺官员说道,“凶手我们会抓的,只管放心。”
从大理寺离开,陆芷清借口想出去透透气,让秦墨桐和其他的禁卫军把苏林带回家,她和宋晗之想等会儿再回去。
苏林没心情多想,此时的他也不在意别人要做什么,因为他的大脑是空白的,别人说什么他就怎么做。
“宋晗之,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习的武?”陆芷清瞪着宋晗之。
宋晗之:“……”
陆芷清双臂抱胸:“我不喜欢别人骗你,更不喜欢你骗我。我一直以为你我是没有秘密的,结果……”
“我的天赋不好,想要学好武技就得比别人更下功夫,所以那段时间我没有去找你玩,就是让我爹找了个武艺师傅教我武艺,勤能补拙嘛!”
陆芷清同情地看着他:“那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我爹找的武艺师傅总是让我站梅桩,有时候站几个时辰,不许从上面掉下来,要是掉下来就会受到惩罚。后来更是让我单只脚站梅桩,而且头顶上还得顶着个东西不许掉,要不然又要受罚。我不聪明,只有用些笨办法提升自己。小清儿,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你别生我的气。”
“算了,我不生气了。”陆芷清说道,“我才没有这么小气。刚才看你身手的时候,我的确有种被你骗了的感觉。不过后来想了想,你的身手好这是好事,以后就可以好好保护自己了,我就不用保护你了。”
“其实还是需要你保护的。”
“你的身手比我好,哪里需要我保护?”
“刚才是因为那些刺客想要偷袭你,我正好在旁边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可以及时阻止他们对你不利。要是让我单打独斗,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还是需要你保护我。”
“说得也是。我们再去苏家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其他的线索。我不相信死了这么多人,一点儿线索都没有。”陆芷清说道,“再说了,那些刺客对苏林下手,要么是有深仇大恨,要么是有什么利益冲突。如果是前者,对方肯定还会对苏林下手。如果是后者,那苏家应该有对方需要的东西。”
两人偷偷摸摸地翻进了苏家。
苏家现在被贴了封条,没有允许是不能进去的。
在短短的时间内,苏家的院子里已经有许多落叶,原本繁荣的府邸此时连个鬼影都没有。地面上还有红色的血迹,那是苏家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我们分开找。”
宋晗之想跟过去,但是想着今天陆芷清已经对他不满了,再不听她的吩咐的话,怕是会更加不高兴。
“那你小心点。”宋晗之压低声音说道,“有什么不对叫我。”
陆芷清先看了苏林爹的书房。
“这些当官的最喜欢在书房里弄个机关了。”陆芷清说道,“我从小接触机关,哪怕不会设计,只需要看一眼也知道哪里有机关。”
咻!一道白影闪过。
“谁?”陆芷清停下脚步。
咻!又一道白影闪过。
陆芷清拔出腰间的剑:“不要装神弄鬼,滚出来。”
从房梁上传来声音:“我可没有装神弄鬼,而是你的速度太慢,这才跟不上我。”
“你是……”陆芷清看着面前的少年,“你是被通缉的那个人。”
“没错,是我。”少年坐起来,懒懒地看着陆芷清,“你们真有意思,抓不住真正的凶手,居然随便画一张画像通缉,把一个无辜的人当成凶手。”
“苏林说在他爹的书房外见过你。”陆芷清说道,“你与他爹发生了争执。当天晚上,他爹还在饭桌上对他娘说近日不要出门,怕是会有麻烦上门。如果你与苏家的关系不是敌人,苏大人为何会说最近会有麻烦,而且看起来那么忧心忡忡?”
“你们用这样的脑子分析案情,难怪案子越来越复杂。”少年从房梁上下来,“听清楚了,人要是我杀的,我二话不说,不会抵赖,但是人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