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驿卒开始当皇帝
郑守备手底下也养了一些家丁。
大明边镇的官军几乎都废了。
导致所有的将领都喜欢养家丁。
至于为啥边镇的官军废了?
因为大批士卒都吃不饱穿不暖,钱财被上官给贪墨了。
然后上官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从贪墨的银钱里拿出一小部分来养数量不多的家丁。
郑守备的门子瞧见一群人骑马停下,便颇为礼貌的问道:“不知是哪里来的军爷?”
“太原府。”贺今朝下了战马,推开门子:“前面带路,山西巡抚大人有要事吩咐。”
“好,大人请,大人请。”
这伙人穿着官制铠甲,又是从太原来的,门子自是不敢阻拦。
要是放以前,没有个几两银子,别他妈的想见守备大人。
贺今朝不知道山西巡抚宋殷统撂挑子了,这些人同样不晓得。
踏踏的密集脚步声自是引起了院落里的人警惕,家丁的钱也不是白拿的。
当即有人拿刀出门看看什么情况。
可是他瞧着一队队官军进来,转身回去招呼兄弟们,可能有情况发生。
谁给他们钱,他们给谁卖命。
就算是大明皇帝的命令也不好使。
家丁皆是选出来的悍勇之辈,待遇十倍于普通士卒,而且大多对家丁有求必应,要钱给钱,要房给房,要女人给女人。
祖大乐的家丁劫掠比贼寇还要狠,地方官府都不敢管。
吴襄宁愿自己吃的差一点,也要保证手下家丁丰衣足食。
如此一来,家丁无不愿意为主将效死,而且战斗力也强悍。
故而大多将领都轻视普通士卒,造成了军队当中唯有家丁可用的尴尬局面。
只要这些人战死了,那他就算完了。
这种严重的从属关系,纵然是皇帝的命令也不好使,祖大寿带着部队夜奔跑回山海关便是如此。
纵然皇帝诏令也不好使,要不是袁崇焕的亲笔信加上孙承宗的承诺,他才不会回去。
贺今朝推开守门的两个人,拿着李树初的令牌一闪而过,自是有士卒上前拿刀控制他们。
大厅内的背景音乐当即就停了,舞女也乱作一团。
唯有贺赞端着酒杯面带笑意。
大队长总算是来了。
郑守备醉眼朦胧的瞧着,面前涌进来一大批拿着刀剑火铳的人,酒也吓醒了三分。
贺今朝瞥了贺赞一眼,见他暗暗点头,心中明了。
“兄弟从哪里上来的?”郑守备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你事发了。”
贺今朝挥挥手,便有人上前按住郑守备,直接给按在桌子上,拿出绳子把他给捆了。
“啊,我什么事发了?”
郑守备听到这话更是心中惊慌。
“聒噪,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两个大逼兜子下去,郑守备脸肿了,也清醒了许多。
厅内的人迅速得到了控制,无论是歌女还是乐工,全都被安置在一旁。
贺今朝吩咐了一句,便听到外面有人汇报,说有一伙不足百人的队伍正在集结。
“是郑守备的家丁。”
贺赞扔掉手里的酒杯,站起身来解释道:
“这伙人悍不畏死,弓马娴熟,大队长还是小心些。”
郑守备看着一旁的商人,再看看这个过分年轻的首领,他到底是不是朝廷的人?
“你们认识?”
郑守备咽了下口水,也不再纠结:“我承认我是张总兵爷的人,但我郑鑫一心为大明,从来没有做过违反大明律的事。”
原山西总兵张鸿功还压在京城的大牢里,郑鑫也就想到这层关系,朝廷会派人来抓他。
况且总兵爷在的时候,兄弟们杀良冒功可都通过了朝廷的认证,没什么疏漏啊。
除非总兵爷招了,自己不招也没辙。
贺赞瞥了郑守备一眼:“抱歉了,守备大人,我们不归朝廷管。”
“你们不归朝廷管,那他娘的归。”
郑鑫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迅速让自己清醒过来,随即不可置信的道:“你们不会是锤匪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河曲守备郑鑫摇头:“太原距离此地足有五六百里,断然不可能是锤匪。”
贺赞哼笑了一声:“郑大人,睁开眼睛瞧瞧,站在你面前的便是陕西八十万起义军总教头,西北锤王贺今朝。”
河曲守备郑鑫吓的一个激灵,要不是被旁人给控制着,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锤匪头子贺今朝怎么救瞄上自己这座小庙了呢?
难不成他想要控制这里,返回陕西?
“贺爷饶命,小人愿意投降。”
郑鑫知道官面上的路子行不通,当即跪在地上乞降。
人家本就是杀官造反的,抓住你这个守备,不砍了留着干嘛?
贺今朝瞧着跪在地上的守备,想了想:
“告诉你的人放下武器投降,要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杀光他们。”
贺赞又进一步解释道:“守备大人尽管放心,我家大队长是不会杀俘虏的,比你们大明官军的信誉好多了。”
“多谢贺爷,多谢贺爷!”
有了贺今朝的保证,郑鑫也不敢拒绝。
锤匪在山西陕西横行的消息他早就有所耳闻。
连三边总督杨鹤都是花钱买平安,礼送出境的。
至于参将虎大威、游击将军白虎等等善战的蒙古人,也不是锤匪的对手。
自己手下的这些家丁尽管悍勇,就算有十来个人比那些人精锐,他也折损不起。
那些集结的家丁正在攀墙瞭望,同时几个院子互相守住。
不仅他们住在守备家,他们的家人也都住在守备家。
就这还有二三十人住在河曲县城内单独的房子,没有在这里聚集。
自是也有人翻墙去联络众人。
现在他们听到郑守备的呼喊,说放下武器投降,这伙人是大名鼎鼎的锤匪贺爷。
咱们兄弟们投降也能好好活着,莫要抵抗。
家丁们对郑守备忠心,可是身边有家人在,心里想着能不拼命就不拼命。
现在听到郑守备亲自呼唤,兄弟们也不在抵抗,只是说现在情况不明,谁知道反贼会不会反悔,等到天亮再说。
郑守备一听这话,显然是这个道理。
但是他脸上露着苦相,回去找贺今朝诉苦,说那些家丁个个桀骜不驯,要不咱们就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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