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跪在贺今朝的面前。
直到战役结束之后,李定国才在确切的战报送上来,而吴三桂也不过是排在中间,算不得什么突出表现。
对于大明的降将,贺今朝并没有在一开始就表现出什么礼贤下士,如同锤匪士卒见他不用下跪一般。
听着贺今朝的询问,吴三桂心思百转,随即抬起头道:
「回大帅,若是消灭清廷***,最好在晚春到早秋这个时间段进攻。
否则一旦拖延到了冬天以及早春,士卒取暖以及粮食供应都是大问题,那些野女真早就习惯了那里的气候,绝不是我们能轻易挨过的。」
贺今朝颔首,东北这个时候没有经历过大开发呢,清廷的宁古塔都是苦寒之地。
这个时候要是从这里覆灭满清,再择机进入沙俄,大抵就是拿破仑远征沙俄的下场了。
连在东北作战,都得小心行事。
贺今朝放下手中的战报:
吴三桂头上流出热汗,本来想要好好表现,可是当明军当惯了。
麾下士卒一年就那么点银子,拼一轮命就已经极好了,还想着怎么办?
况且这三千士卒,吴三桂自己与他们同吃同住,细酒肥羊没断过,绫罗绸缎那更是经常发一发。
可以说这些精锐士卒不是大明的军队,而是他吴三桂的人马,自是想要保存有生力量。
在战场上的溃逃,是下意识的选择。
他就是想要保存实力,因为手里一丁点筹码都没有,他不踏实,认为自己会被贺今朝任人宰割。
可是通过这么一战,让吴三桂晓得,就算保存自己的,在锤匪面前也并无太多的战斗力。
连清军***都能被贺今朝给搞死那么多,俘虏那么多。
图尔格等残兵败将尽管从海上逃跑,可还不是被郑芝龙等人尽量砍了脑袋,挂在船上回来了。
但是此时吴三桂却不能这么说:
「大帅,我等麾下虽然敢于同清军***在外野战,可大多时候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况且我吴三桂是真心投降大帅的,所有的士卒全都听大帅调遣,与我无关。」
贺今朝审视了他几眼,随即哈哈笑了两声:
吴三桂松了口气,站起身,稍微矮着身子低着头。
贺今朝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道:
刘宗敏率领西路军主力已经通过居庸关。
此关号称天险的京师,由唐通亲自打开城门,并且出迎三十里。
雄关在锤匪面前毫无阻拦。
直到这个时候,监军太监杜之秩才发现原来唐通早就降了锤匪。
一直把他蒙在鼓里,甚至还在锤匪到来之前,告诉他一定会死守居庸关之类的安心话。
杜之秩尖着嗓子大叫一声。
「我可没说过要为大明
死守居庸关的话啊,你仔细想想。」
唐通摊摊手,毫不在意的道,随即打马迎了上去。
无论如何他都跟着进京,如何能错过大帅的登基大典?
当初自己从贺今朝那里买人头的时候,这条线就搭上了。
别看自己一直对外说自家亲弟弟被锤匪给杀了,可实际上他们都在锤匪军中效力。
杜之秩稍微思索后,便瘫倒在地,妈的上新车,不带我一个。
唐通你是真的狗啊!
这些大明的战略要地,是北京的屏障。
大明历来在这些地区设重兵把守,但是瞬间在此占要地,聚重兵,确保了夺取北京的先决条件。
西路军过昌平,走沙河,停驻在清河店等待后,便一同进军。
双方要汇聚在北京城外。
当崇祯得知周延儒再欺骗他后,不可避免的又写了一道罪己诏。
但直到这时候,他的罪己诏仍是空话连篇,文过饰非,名曰罪己,不知罪谁。
他在罪己诏中抽象地承认国难当头,民不聊生,
同时又拐弯抹角地指责大臣不法,小臣不廉,言官首鼠而议不清,武将骄懦而功不举,总之一切过错都应该归咎于文武百官。
唯有要惜人才以培元气,守旧制以息纷嚣两句话,似乎还对多年来滥杀滥黜大臣和进行的那些徒劳无益的改革有些反省。
但事已至此,不要说他已习用多年的统治方式很难更改,即便是改了,其实也已经无济于事。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崇祯在罪己诏当中,宣布加派的新旧饷项全部停止。
同时宣布「除贺今朝罪在不赦外,其他如文伪职吉珪、徐以显,张福臻;武伪职刘宗敏、高一功等皆朕之臣子。
如尔等心系王室,伺隙反正,朕亦何忍弃之,悉赦其罪,令复官职。
就在朱由检发出罪己诏的三天后,贺今朝便率领大军从博兴县出发,一路上几乎算是畅通无阻。
同时贺今朝也发表了秦王诏书,列举了大明的种种暴政。
当然这份诏书,吴国俊也没打算拿给崇祯看,因为看了也没啥用,反倒会让他胡思乱想。
反倒是崇祯的罪己诏拿来给贺今朝看看乐子。
都要到了上吊的地步,还觉得他这个大明皇帝能够通过几个官职,就能让那帮造反十几年的反贼,突然又对大明忠诚起来了。
贺今朝都不知道要怎么吐槽。
崇祯还在调整他的内阁班子,因为以陈演为首的内阁班子,实在是庸庸碌碌,大有一副就等着锤匪来的模样,属实是历届当中最不终用的。
正赶上这种最危险最紧急的局势,既拿不出任何可行的办法,又不敢担当责任。
直到眼看京城就要不保,首辅陈演为了怕日后要担罪责,主动提出退休养病。
崇祯曾经很信任陈演,但今年以来陈演遇事退缩,处处都不能体量圣心,让他大为失望,立即就批准了陈演的辞呈。
当他向皇帝辞行的时候,陈演自己承认没有左理皇帝办好事情,致使国难当头。崇祯帝也很气恼:
于是一帮内阁都被他给踢了,提拔了祖籍通州进士魏藻德为首辅,这是他亲自面试的,属实是真正的天子门生。
可魏藻德却跟崇祯不是一条心,天天哭穷,属实是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
京城的官僚们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鸟,但大祸临头的时候却又不敢各自投林。
皇帝明令不许在职官员和他们的家卷逃离京师。
头脑灵活的就想办法争取出外公干,以便因逃亡。
魏德藻也想这么办,结果被皇帝拒绝。
尤其是吴国俊也不允许他们出去。
京城里还在不断出现凶兆。
朝臣们议论起来就会胆战心惊。
魏德藻主持典礼前本来天气晴和,但正要行礼的时候却突然起了狂风。
学宫中松桧怒号,殿堂里的灯烛全被吹灭,连行礼的仪仗队伍都被大风吹散了。
等了半天,狂风不歇,典礼只好暂停。
官员们就开始传谣。
孔夫子在天之灵不愿接受明朝的祭享了!
圣人的垂卷都已经转移,大明的国运还有什么希望呢?
可实际上,贺今朝也不拜孔家店。
连孔家代表派人来投降,贺今朝都下令把这群大地主给好好招待一番,让他们不要觉得自己还能继续领着爵位,成为国中之国,王中之王的幻想。
现在这群官员大抵还是用着旧思想在想着贺今朝的用人之法。
有人已经在暗自盘算,怎样顺应天命,去做锤匪的开国元勋了。
大明内的官员乱做一团,而贺今朝率领的人马正在不断的进军。
来自西北的反贼在大直沽登陆。
不可明说的杀人王向着杨村逼近。
大锤秦王贺今朝亲率大军与海军汇合后,占据了通州。
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贺今朝,于今日抵达自己忠诚的京城。
大锤二年八月,锤匪大军到达了北京城外。
消息已经无法继续隐瞒了。
北京是明王朝二百多年的统治中心,内外城堞有15.4万多,而守城的老弱残兵只有四万、内阉上万,平均一个人要守三个城堞,兵力单弱。
再加上吴国俊根本就没想着守卫外城,只是差人把守城门,不让人出去。
谁是大鱼他还是分得清的。
早朝时,朱由检。
或者说,除了朱由检外,其余人都想着要如何讨好贺今朝呢。
或者说,朱由检在故作镇定,按照常例召对考选诸臣,以抵御满洲军队和锤匪反贼以及筹措兵饷为题,挨次奏对。
在厄运临头的时候,他做这种毫无实际意义的官样文章,只不过是借以安定人心。
然而,就连他本人内心的恐惧也无法掩饰了。
朱由检便自己崩溃了,仰天长号,绕殿环走,捶胸顿足,大呼诸臣误我,误我啊!
其余臣子也都争相出了皇宫,想着跑回家去准备些许旗帜,迎接贺今朝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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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在慌乱当中被拔下衣服,套上太监的服侍,开口道:
吴国俊手里握着雁翎刀开口道:
朱由检顿时松了口气,其实他是不愿意死的。
因为就算有吴国俊在,他认为单凭几千人,也是打不过贺今朝的几十万大军。
当年贺今朝带着几千人就在京城内横行无忌,还让他给跑了。
足以见得大明京营的士卒是有多废物。
关键这群人还比较排外,对于并不是那么的友好。
总之在他们的理念当中,就算是条狗,托生在京城那也比别处强上许多。
朱由检被几个士卒拉着走,突然说了一声。
吴国俊没想到朱由检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杨嗣昌,便解释道:
朱由检连忙说道:
一个王朝覆灭,死的人指定少不了,而且也会更加混乱。
吴国俊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身都难保,偏偏还要关心杨嗣昌饿死喽。
朱由检瞧着他的儿子以及媳妇,还有先皇的皇后也一同来了。
众多士卒护着他们。
而皇城内的宫女太监早就乱作一团了。
有不少人都裹挟着包袱逃走。
当然有人看着大批人马护卫着皇后等人,便也壮着胆子直接跟在后面,希望能够得到照顾。
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谁也不想找死!
倒是周皇后与张皇后两个女子率先看出不对劲来了。
因为吴国俊实在是有些大张旗鼓,根本就不像是突围的。
再加上后面明晃晃的那一群太监宫女跟着,这能逃得脱?
张皇后对着两个搀扶她的贴身宫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