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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急忙都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魁梧的身形,被聂玄手中射出的这股红芒,直接刺出出三丈之外,又满口鲜血的仆倒在地。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同天际电闪一般,仅在瞬息一刻之间发生,在场的樊家所有人,都被这突然而来的变化所震惊,一片鸦雀无声。
忽然,樊飞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冷一笑道:“好个新任邪皇,我樊家这守庄头领,就蒙你成全了!”
原来,刚才暴起发难之人,乃是樊家护庄的五大头领之一,名叫杨炎,修为达到了分神期。
他早已奉了樊飞墨的命令,潜伏在聚宴的花棚之外,以防肘腋之变。
不过,这杨炎却也贪功好胜,他在听到聂玄激奋的言谈后,便想猝然出手,希望通过偷袭的方式出其不意的能将聂玄杀死,那样的话,他自己就是立下了一桩奇功。
然而,他实在是太估低了聂玄的实力与警觉性,以至偷鸡不着,反把自己的性命给赔上了。
这时,聂玄目蕴煞气,转头扫了一眼那早已僵卧不动的杨炎,冷笑一声。
其实聂玄在感受到杨炎偷袭发出的劲风时已然知道对方的修为如何了,而刚才那一击他也完全可以做到只是将杨炎击飞,不将他杀死,但是聂玄自从来到这樊家之后,和义父两人就已经受了不少气,再加上杨炎贸然偷袭,所以聂玄决定直接杀了他,给樊家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父子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聂玄这时狂笑一声,说道:“樊飞墨,今天不管你有任何手段,不妨堂堂行之,用这种偷击暗袭,卑劣无耻,下三流的勾当,也不怕辱没了你樊家先人的威名么?”
聂玄此言一出,樊家家主樊飞墨,禁不住面容骤变,如玉似的面庞之上,也被愤怒和自尊,组成了一片肃煞之气。
而樊飞墨此时整个人的形态,让樊家上下的每一个人感到惊愕不已,因为他们从来也没有看过自己的这位家主,有过如此忿怒的表情。
聂玄和樊飞墨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而皇朔坐在那里,目光却是看向了天际,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似乎陷入到了某种沉思之中,对于当前的情形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一样。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都是闭嘴不语,连大气都不敢发出,整个樊家一片寂静。
但是,在这静寂的气氛下,却出人意料之外,蓦然有两个人同时狂笑出声,那笑声高亢洪亮,震得人人耳膜嗡嗡作响。
花棚诸人霍然惊异的转首望去,只见这两个出声大笑的人,一个便是聂玄,另一个人,赫然竟是那形状威猛,身着银袍的寒江雪。
随着这激荡狂妄的笑声,樊飞墨的面色也变得更加的难看,他那如寒冰似的目光仅仅向聂玄的脸上冷冷一扫,就转到了寒江雪的身上。
然而,樊飞墨这时的眼神中,那冷峻的寒意,已经转变成了讶异微愕之色。
显然,这位名扬修真界的寒江雪,在樊家家主樊飞墨的面前,好像有着其超然的地位。
这时,只听聂玄洪声说道:“樊飞墨,你也不用摆出这种面孔,你们樊家有什么厉害绝活,尽管使出来,我接着就是。”
樊飞墨尚未说话,寒江雪已经大声道:“各位,刚才的气氛不是显得太沉闷了么?难得聂庄主竟能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局面,更提出赐教之言,我想樊家主定然会接受聂庄主这番盛意的!”
寒江雪说万,目光便看向了樊飞墨,樊飞墨的脸上仍是一片肃煞之气,微微颔首道:“不错,刚才聂庄主出手成全了老夫的属下,如今又提出此等高见,老夫正是求之不得!嘿嘿,我樊家没有什么厉害绝活刀山剑林,不过有几手不成章法的拳脚而且,只怕尚侍候不了聂庄主呢!”
聂玄冷然一晒道:“樊飞墨,用不着这么客气了,我既然来来到这里,便没有存着侥幸之想。”
这时,樊飞墨闻言之下霍然站起,一挥手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大可不必多说了,且在手底之下,一分此事是非。”
樊飞墨此言一出,花棚外的八名黑衣大汉,连忙迅速掠身入内,匆匆将两桌酒席撤下,空出花棚外的一片空地来。
忽然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的皇朔,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冷冷的道:“樊飞墨,打归打,但是打之前,我要将事情跟我儿子说个清楚!”
除了樊飞墨外,其他所有人,甚至包括聂玄在内都不明白皇朔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樊飞墨冷哼了一声道:“既然你好意思说,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交代清楚!”
说完之后,樊飞墨竟然转过身去,背对着聂玄和皇朔,似乎根本不屑于听皇朔即将要说的话,而其他人则是全都竖起了耳朵,谁都想听听看,这位两千年前叱咤修真界的邪皇会说什么内容来。
皇朔也没有丝毫要回避其他人的意思,更是不理会樊飞墨,只是看着聂玄道:“儿子,其实我这次是故意带你来朝云城的!”
这点聂玄自己刚才已经想到了,所以并没有觉得吃惊,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待着义父继续说下去。
皇朔接着道:“原因有两个,但是现在我只先告诉你一个,就是我跟樊家之间的过节!”
“儿子,你还记得当初我告诉过你,我是怎么会被人关起来两千多年的吗”
有关皇朔的这段仇恨,聂玄一直就如同自己的仇恨一般,牢记心中,所以点了点头道:“记得!”
“好,那你说出来!”
当着这么多樊家人的面,面对义父的这个要求,虽然聂玄感到不解,但也仅仅是微微犹豫后便点了点头,因为义父的这段往事,义父并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所以聂玄也没有什么难以启口的。
于是聂玄便开始讲述两千五百多年前那段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往事。
当年,邪皇皇朔在击败了一百二十三名修真者的围杀之后,重伤逃走之下遇到了一位在修真界小有名气,并且号称有着菩萨心肠的美妇人凌飞燕,凌飞燕看见皇朔身负伤,便主动接近照顾他。
随着长时间的朝夕相处,皇朔对凌飞燕产生了感情,并且在一个深夜和凌飞燕发生了关系,然而就在*之时,凌飞燕突然出手,废了皇朔的下肢,而紧接着门外又冲进了七个人,这七个人在当时的修真界都是名声仅次于邪皇的如同泰山北斗般的隐居高手。
连同凌飞燕在内的八人围攻邪皇,然而最后却也没能将邪皇杀死,只是将其*进了自己所创的须弥空间之中,并且加上八道封印,将邪皇给关了起来,这一关就是两千多年的时间,直到皇朔遇到了聂玄,才能够脱困而出。
这段往事,虽然聂玄叙述的并不生动精彩,但是所有人都是全神贯注的听着,因为这绝对是修真界的一个大的秘密,而每个人也仿佛都回到了两千五百年前,亲眼目睹了邪皇是如何被关了起来的全部过程。
然而当聂玄说完了所有的经过之后,一直背对着众人站立的樊飞墨豁然转身,双眼圆瞪,身体微微颤抖着大吼一声道:“放屁!”
这两个字让聂玄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气,冷冷道:“找死!”
话音刚落,一道金色的光雾已经疾若迅雷的射向了樊飞墨,然而这时皇朔却又大叫一声:“住手!”
如果是其他任何人喊出这两个字,聂玄都不会理会,但是既然是皇朔喊出来的,聂玄自然不敢不听,只能硬生生的停下了已经射到樊飞墨眼前的金色光雾,随着金光爆闪,凌天剑化作了实体,锋利耀眼的剑尖正对着樊飞墨的眉心。
聂玄面带疑惑的看着皇朔,不明白义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住手。
皇朔微微一笑道:“儿子,别着急,听他说完!”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到了樊飞墨的身上。
樊飞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却是紧紧的盯着皇朔,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眼前的凌天剑一样,浑身依然在微微颤抖着,牙关紧咬,一字一句道:“皇朔,你放屁,明明是你仗着自己的修为高超,*了我的母亲!”
这句话一出,全场顿时哗然,就连聂玄也愣住了!
凌飞燕竟然就是樊飞墨的母亲!
聂玄想到了这点,而紧接着脑中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猛然看向了皇朔,后者似乎知道聂玄想到了什么,面带苦笑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聂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本悬浮在樊飞墨面前的凌天剑忽然带出一溜金光,重新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聂玄这个举动就意味着,他在目前至少放弃了对樊飞墨的攻击。
樊飞墨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一样,依然死死的盯着皇朔,而皇朔仰天发出一声长叹道:“我皇朔一生虽然性格孤傲,我行我素,但是至少从不说谎,也敢作敢当,刚才我儿子说的话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那就让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皇朔突然发出的这个重誓,更加证实了聂玄心中刚才想到的那个问题,而且这才能更好的说明,为什么义父在距离飞升只有三个月都不到的时间里,却要千里迢迢的拉着自己来一趟朝云城了!
以皇朔的身份,能发出这种重誓,在场的大部分人对于刚才聂玄所说的那段经过都已经相信了至少八分,然而樊飞墨在略微犹豫之后,却冷冷开口道:“我为了维护樊家的名望,家母的名声,今天只能新旧两位邪皇兵戈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