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不是大荒魔女弄出了这幕水墙,聂玄还真不知道自己的额头之上竟然会多出了这么一个黑色的闪电印记,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并没有丝毫的突兀感,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长在自己的皮肤之中。
大荒魔女的声音接着响起:“现在之所以你的力量还不够强,就是因为魔力之源中还没有完美的和你融合到一起,至于怎么样去融合他,我想这个只有你自己去慢慢摸索了。”
聂玄神态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停顿了片刻后,大荒魔女才开口道:“好了,魔力之源的事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聂玄回过神来道:“自然是先去魔狐山和他们算算总账,取回魔尊鬼珠,然后返伏魔山去清理门户。”
“那你的仇什么时候能报?”
“我的仇,我也不知道!”聂玄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在敷衍大荒魔女,而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天命人不是自己的仇人,那么仇人必然是在人界,只有回到人界才能找到凶手报仇,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人界,还是个未知数!
大荒魔女微一沉吟道:“不管你什么时候去报仇,这样吧,等你清理完了门户之后,我就将赵思思送到伏魔山去,至于你们什么时候完婚,就看你的了。”
事到如今,聂玄也是没有办法拒绝了,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
聂玄像是经历了—场离奇的梦境,然而这梦还没有醒,结果如何,目前还无法预料,显得有些呆滞的向大荒魔女行了一礼后,转身下峰而去。
他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感受,只觉得空洞洞的,茫然而又困惑。
这次大荒山之行,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赵思思已成了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看着聂玄下山的背影,很久没有说话的南宫绍终于忍不住张口想喊,然而大荒魔女的声音却抢先响起:“绍儿,还不给我回来!”
太姑婆的一句话硬生生的让南宫绍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神情苦涩的点了点头,但是目光却依然注视着聂玄的背影,直至完全看不到之后,这才恋恋不舍的拖着自己的双脚,向着无欲居走去。
她知道,自己的梦算是彻底破灭了,从今以后,自己和聂玄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纠缠和瓜葛了。
聂玄下了山峰,呆立了片刻之后,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啸声持续了半天才逐渐停止,随着这声长啸,总算是将他自己从迷茫中解脱了出来,所有的事情还是都放到以后再说吧,目前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聂玄重新振作了精神,身形一闪,便直接来到了和黑白双魔约定的地方,然而这里竟然空无一人,黑白双魔踪影全无!
照理说,黑白双在不通知聂玄或者没有聂玄的许可之下应该不会无故离开。
聂玄游目四顾,一无所见,现场也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难道,黑白双魔背离了自己?
以双魔的身手,和过去在魔界中的作为,如果由此而再次为恶的话,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
聂玄怔在当地,继而不死心的又打开了慧眼向四周看去。
足足盏茶工夫,虽然慧眼看到了不少能量的波动,但是其中绝对没有双魔的踪迹,聂玄猛然一顿脚道:“如果双魔真的敢背离自己,为害魔界的话,我一定会亲自杀了他们两个!”
话音落下,人已经闪身奔出山外。
聂玄身形一闪来到了空中,不过却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在想着自己现在究竟是应该先去找黑白双魔还是直接去魔狐山。
黑白双魔的神秘失踪,使他深感困扰,双魔既然是遵守誓言,认自己作主人,又经自己收为了魂魔族人,按理说是极不可能改变初衷,背叛自己的,但是他们人呢?
难道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可以刚才现场明明没有打斗的痕迹,以双魔的修为,除非是天命人出现,否则的话,换成任何人都不大可能让两人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被杀或者被擒、就在聂玄沉思的时候,忽然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并且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行着,转眼之间就来到了聂玄的面前。
聂玄自然是发现了对方,原本还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眼看着对方并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意思,只是侧头看了自己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要向前飞。
不过就是这一眼,却让聂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陡然开口暴喝:“站在!”
说话的同时,右手一拂,一道劲风毫不客气的阻挡在了那人的前方。
“砰”的一声,对方没有防备之下,一头撞到了劲风之上,被反震了回来,正好回到了聂玄的面前。
这个人是一个白面中年人,只见他先是一脸错愕,紧接着却是露出凶狠的神色,对着聂玄恶狠狠的道:“小子,你拦住我做什么?是不是找死啊!”
聂玄冷冷一笑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这句话让中年人又是一愣,对着聂玄仔细看了一眼后,陡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是,是你,二代魔尊!”
“不错,还没忘记我,上次你们烧了我朋友的屋子,这笔账我还没跟你们算呢!”
原来当初聂玄出师下山后,路过几间精舍,发现有一群人正在放火烧屋,他自然出声阻拦,而对方也准备教训聂玄,不过因为有人认出了聂玄的身份,所以将他们给吓跑了,而这个中年人,就是当时纵火的带头之人,也就是狂魔族的人!
狂魔族和魔狐族,魂魔族都属于魔界四大势力之一,还有一个冥魔族。
中年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聂玄,脸上的凶狠瞬间就荡然无存,改换成畏惧的神态,小心翼翼的道:“前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来,您多多包涵,放过小的一名吧!”
聂玄一摆手道:“上次的帐我们先记着,我问你,你这么匆匆忙忙的要去哪?”
听到这个问题,中年人突然重重的一叹气道:“唉,前辈有所不知啊,我们狂魔族现在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关头,小的是奉族长之命前去搬救兵的。”
聂玄心中一动,心想狂魔族好歹也是四大势力之一,有什么事竟然能让他们要去搬救兵?
话音刚落中年人忽然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聂玄道:“咦,难道您不知道?”
聂玄摇摇头道:“我有阵子没出来了,你仔细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哦!这就难怪了!”中年人点点头接着道:“我们狂魔族虽然是魔界四大势力之一,但是平日里和其他势力都是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然而不久之前,魔狐族突然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开始吞并其他各个中小势力,凡是不从的便会遭受灭顶之灾,目前已经又数十个中小势力已经遭殃了,而还有十多个中小势力,先后被迫归顺了魔狐族,改为魔狐族分族。现在,魔狐族又将爪子伸向了我们,前辈,您说这对于我们狂魔族来说,岂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中年人显然内心极为愤怒,说得是须发皆张,激动异常。
而聂玄在听完之后,也是愤然道:“竟然有这种事!”
中年人恨恨的道:“本族自立族以来,从没有被其他势力觊觎过,想不到现在是祸患迭起,五日之前,本族接获了魔狐令,限令本族在一个月之内,归顺魔狐族,否则……”
“否则怎样?”
“狂魔族将遭血洗,狂魔族人,见一个杀一个!”
聂玄廷德尔顿时血脉贲张,目射厉芒,面笼杀机冷冷的道:“他敢!”
聂玄一副同仇敌忾的态度让中年人不禁微微一愣,按理说魂魔族和聂玄可是没有任何瓜葛,要说有的话,就是上次自己等人烧了那几间精舍惹到了他,可是现在看聂玄的样子,分明是站在了自己这边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哪里知道,聂玄现在已经将魔狐族当成了仇人,而且因为萧苍玄带着魂魔族归顺了魔狐族,所以无形之中,他和狂魔族之间也算得上是同盟关系,因此才会这么愤怒!
虽然中年人心中极为疑惑,但是嘴上却是不敢多说,接着又道:“魔狐族现在的势力已经遍布魔界三分之二的地方,族中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许多的高手,尤其是新近才现身的,好多名魔狐卫,修为之高,估计在魔界中已经没有对手了!”
聂玄不屑的一笑道:“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中年人吐了吐舌头,心想,你老人家的口气真大,估计你是没遇到过!
聂玄话锋一转道:“我问你,魔狐令的限期还有几天?”
“只有三天了!”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了悲戚之容,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聂玄心想,虽然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最少对自己的族派还是十分忠诚的。
聂玄心念一转道:“那你们族长准备怎么办?”
中年人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族长已传令调集本族各分族高手,赶赴本族总坛,本族的存亡在此一举了,目前还有一丝希望是去请几位隐士高人,我就是奉命去请大荒魔女前辈的,如果他们中能来一两个的话,或者能够化解本族这次的厄运!”
一听对方竟然要去请大荒魔女,聂玄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因为他记得魔女说过,她发过誓,这辈子不会踏出无欲居大门的,狂魔族肯定是请不动她的。
聂玄想了想道:“你们总坛在哪里?”
中年人微一犹豫后,还是说了出来:“五侯山!”
聂玄点了点头道:“看在你对你们狂魔族还算忠心的份上,上次的帐,我先替你记着,你赶紧去请大荒魔女吧。”
说完之后,人影已经消失,只留下中年人满头雾水的站在原地。
三天之后……
整座五侯山被—层惨雾愁云所笼罩,狂魔族自族长以下,数万名族人,分散在山峦四周,几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防范的严严实实,恐怕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悄无声息的进入到五侯山内,而每一个人的面上,都带着悲愤而紧张的神色。
今天是魔狐令最后一天的限期了,在一个时辰之内,如果狂魔族仍然不肯归顺魔狐族的的话,—场血劫,势所难免。
狂魔族族长狂战身旁左右分别立着本族的两大长老,三个人都是白眉深锁,目光看向悠远的天空。
狂战十分清楚,如今的狂魔族虽然说起来仍然是魔界四大势力之一,但是那早就是过眼云烟了,实际上如果论真正的实力的话,现在的狂魔族绝对是最弱的一族,甚至恐怕有些没有排入四大势力中的一些帮派族群,都比狂魔族要强,更不用说已经隐隐处于魔界霸主地位的魔狐族了。
魔狐族能在短短的时间中,使得魔界大部分的实力都对他们俯首称臣,那么要想摧毁狂魔族,恐怕并非是件难事。
虽然有数万人聚集在这里,但是整座五侯山却是呈现出一片静寂,死—般的静寂,就像是末日即将来临一般。
静寂之中透着紧张,紧张之中泛着恐怖。
一场血腥的屠杀,即将展开,因为狂战已经下了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太阳落下,红月高升。
近千名狂魔族人,环列在山顶的广场,居中坐着的是狂战和六位长老。
气氛显得肃穆和悲壮突然,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黑衣人如同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场中,无声无息,显然是瞬移进来的。
狂魔族族长狂战和六位长老,同时起立,所有在场的狂魔族高手,齐齐感到心头—震。
来人身着黑袍,胸前绣着日月星辰的图案,身躯伟岸,浓髯绕颊,目射骇人厉芒,环视全场—周之后,口中发出一声冷笑,一扬手,两指夹着一面手掌大的银牌,映着月色,闪射刺目寒芒,牌上雕刻着日月星辰的图案。
众人在心中暗暗叫了一声:“魔狐令!”
紧接着,破空之声传来,又是八条人影,如流星般泄落入场,一字式排开站在黑袍人身后,赫然是八个手执长剑的黑衣劲装汉子。
黑袍老者,声如暴雷般的道:“魔狐卫柳若鸿,请狂魔族族长接令!”
场中起了一阵骚动,无数双悲愤的眼光,全投射在场中九人身上。
狂魔族族长狂战身躯一震,沉声道:“无人可以命令狂魔族!”
魔狐卫柳若鸿冷哼了一声道:“看样子族长已经决定不归顺本族了?”
狂战冷冷的道:“本族自创建以来,只有降伏他人,还从来没有归顺过其他任何势力!”
柳若鸿眉毛一挑道:“那狂族长知不知道违抗魔狐令的后果?”
狂战深吸一口气,激动的道:“本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劝族长不要太过冲动,还是三思一下吧!”
“用不着!”
柳若鸿一收手中令牌,嘿嘿一阵冷笑道:“既然狂族长不识好歹,执迷不悟,那本魔狐卫就要执行族长的圣令了!”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汉子,匆匆奔了进来,向狂战一曲膝道:“整座五侯山已经被包围!”
狂战一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中年汉子,应声退下。
柳若鸿身后的八个剑士,突然转身,站成了一个半月形,面对左右后三个方向。
杀机顿时弥漫全场。
柳若鸿目射骇人的厉芒,有若闪电般直照在狂战的脸上。
忽然一声暴喝,狂魔族六位长老中的两位,已经双双抢步而出,扑向了柳若鸿!
柳若鸿极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双掌分击而出。
顿时两声惨嚎响起,两条人影飞泻而出,从空中酒下了一片血雨。
所有在场中的狂魔族人,不由得心胆俱寒。
柳若鸿能够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毁去了两个本族的长老,这种修为,的确是骇人听闻,,照这样看来,今日在场的,没有半个人是他的敌手。
这时始终站在狂战左边的狂魔族首席长老郑坤,须发怒张,悲壮的向狂战道:“如果天亡本族,人力无法挽回,族长,郑坤先走一步!”
说完之后,大踏步的迈步出场。
柳若鸿冷冷的道:“你就是狂魔族的首席长老郑坤?”
“不错!”
“以阁下在狂魔族中的地位和声望,是否需要考虑一下,本人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在我还没有下令血洗贵族之前……”
郑坤厉声打断了柳若鸿的话道:“魔狐族妄自尊大,想要称霸整个魔界,你们的末日也不会太远!”
“你太不识时务了?”
“废话!”
柳若鸿突然仰天一阵狂笑,笑声如同百雷齐震八名魔狐剑手,在柳若鸿笑声起时,各自大吼—声,扑向了四周的狂魔族人。
一场血劫,终于啦开了序幕。
郑坤怒啸一声,抡掌攻向柳若鸿,出手就是八掌,这八掌在悲愤填膺之下,挟以毕生功劲而发,锐不可当。
柳若鸿竟然被*退了三步之多。
不过就在郑坤八掌攻完的瞬间,柳若鸿忽然杰杰怪笑—声,一扬手,虚虚一掌拍出。
一声惨哼,郑坤口血飞溅,踉跄后退。
柳若鸿期身上步,扬掌……
“住手!”
暴喊声中,四长老连同狂战在内,齐齐扑出,合攻柳若鸿。
场内外,暴喝声、闷哼声、劲风激撞声、金铁交鸣声、惨号声,交织成了—首疯狂的乐章。
八个魔狐剑土,个个身具罕绝的身手,剑芒闪处,必定会有狂魔族的人跟着倒下。
柳若鸿扬起的手掌就势一划,“呼”的一掌劈出,—道撼山震岳的劲气,匝地卷向扑来的四长老和狂战。
轰然巨震声中,四长老和狂战同时被震得倒翻而回。
郑坤—抹嘴角的鲜血,狂吼一声,形如疯虎般不要命的再度扑了上来。
“老不死的,我先成全你!”
喝话声中,柳若鸿招出如电,又是一声惨哼,郑坤再次被击飞丈外。
四长老目眦尽裂,亡命般的扑出,四种法器,有如四条搅海孽龙,向着柳若鸿席卷而去。
柳若鸿双掌十指箕张,—划一扭,四件法器竟然被他左右各二的抄在手中,再一振臂,四长老齐齐发出一声闷哼,撒手丢掉了法器,踉跄而退。
就在四长老一退之间,柳若鸿身形一旋,双掌曲指如钩,罩身抓向了狂战。
眼看狂战,绝对逃不过这闪电一抓!
就在此刻,一声冰冷的喝声,透过疯狂的厮杀声浪,传人每一个人的耳鼓:“住手!”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入耳如割,每一个在场的高手,都感到一阵心悸神摇,心脏咚咚乱跳。
骇电奔雷般的声浪戛然而止。
柳若鸿心头巨震,霍然收势转身。
一个俊美冷漠的年轻人,正好和他照面,那冷电般的眼神,使他心神一颤。
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突如其来的年轻人的身上,每个人都脸上都是惊讶莫名的神色,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出现的,而他的真正身份又是谁呢?
柳若鸿刚才以狂笑之声,传达屠杀的信号,但却不见外围埋伏高手的动静,心中正觉得奇怪,现在这年轻人一现身,他立刻感到事态不妙,当下暴喝—声道:“小子,你是谁,敢不敢报名上来?”
年轻人冷笑一声,用手朝最靠近他身边的一个魔狐剑手一指……
一声惨号,破空而起,红光迸现,那名剑手立刻仰面裁倒,胸前一股血泉仍然在狂喷不止。
“聂玄!”
听到这个名字,柳若鸿顿时面色大变,脱口而出道:“你是聂玄!”
这突如其来的年轻人,自然就是聂玄。
其实聂玄早在两天前就到了,不过因为他来这里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和魔狐族对着干,也不想和狂魔族有任何的关系,所以来了之后,并没有现身,只是收敛了气息,找了个地方隐蔽了起来,耐心的等待着魔狐族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