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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迟迟未能兵临晋阳城下,以及马邑郡尉刘武周身死等事,在这个时候产生了连锁式的反应。
导致的结果是,太原留守李渊提前拥兵十数万,却还没见到突厥人的影子。
历史的车轮在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渐渐发生了一些偏差,大业十二年,突厥人未曾南下,而大业十三年,突厥人却南下的早了一些。
李破那双小小的翅膀鼓出来的微风,终于开始显现出了威力,将历史轨迹给吹歪了。
随即,李渊毫不犹豫的派人去接应自己的儿女们来晋阳。
身在河东的李建成也没有狼狈出奔,而是从容的率领一支两万人的大军,护着自己几个兄弟姐妹,首先回到了晋阳。
至于长安的家人,李渊是真顾不上了,只能派遣一些人送出书信,让自己的一些好友来照看。
其他地方的李氏族人和友好在接到书信之后,也立即纷纷启程,赶往晋阳听令。
和其他人可真不一样,李渊还未起事,麾下的文武官员就已多不胜数,这就是顶级门阀的号召力,加上占据一地的诸侯光环,效果上,比之当年杨玄感起事之初,一点也不逊色。
到了三月间,李渊缺的,其实只剩下一个大义名份了,名义其实很好找,此时李渊还未曾真正起兵的原因,不在于行军的方向,也不在于将达成怎样的战略目标,更不在于晋地人心。
只在于突厥人南下的威胁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李渊的缺点也显露了出来。
这人每逢大事,便总要瞻前顾后,往好听了说,是稳重,往不好听了说,其实就是不够决断。
此时,还是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两个的言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其他人都不成,只有这两个儿子,才能劝得动“稳若泰山”的李渊。
两兄弟都觉得,突厥人不足为虑,因为突厥人在马邑郡城之下,就能拖延至今,当面临晋阳这样的大城的时候,必定也是无能为力,只要派人谨守城池,只要内里不生叛乱,晋阳必定无忧。
李世民更是出了个馊主意,派人去云内给马邑通守李定安传令,令他出兵袭扰突厥人后路,必能收取奇效云云。
两人更是陈说,西北乱事纷纷,若真有人能率兵直进,取了长安,顺势称帝,到了那时,面对长安坚城,可就悔之晚矣了。
实际上,此时的父子三人,心里都和着了一团火一样,不世之功业就在眼前,李氏也有了登上那个位置的机会,这在几年前,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的。
面对如此良机,李氏父子谁也不会放过,只是年轻人更愿意冒险罢了。
三月中,太原留守李渊派李建成,李世民兄弟率军取西河郡,为大军南下扫清第一道障碍,同时又派刘文静率军赴雁门,和雁门太守陈孝意一起,做好在雁门汾阳宫一线挡住突厥兵锋的准备。
这个时候,太原留守李渊的想法有了很大的变化。
因为突厥人两次南下,暴露出了他们的弱点,而且,两次都是始毕可汗率军亲征,一次在雁门城下碰的头破血流,一次却顿足于马邑城下,无有寸进。
这让李渊再不愿意跟突厥人低头俯首,虚与委蛇。
其实和隋帝杨广差不多,始毕可汗亲征带来的坏影响,也在持续扩散当中,只要稍有失误,在旁人眼中,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可身在局中的南北两国的王者,却总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于是,隋帝杨广如今只能在江都行宫中饮酒作乐。
而始毕可汗呢,却还走在杨广的老路之上,没有多少察觉。
轨迹只是稍微偏差了一些,但对于天下大局而言,却一下加快了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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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间的长安,刚刚下了一场春雨,几年前的时候,长安城中各家府邸的少年,女眷们,都会出行到长安郊外踏青,而且,这是关西门阀联姻相互的一个重要的步骤。
少年男女有意者,会在此时去到长安郊外,少年们会骑马弯弓,相互较量,显示自己的武勇,文弱一些的,也会穿戴整齐,吟哦连声,表现自己的儒雅风采。
而女儿们,也会打扮的花枝招展,徜徉在绿树花间,展现自己的婀娜,当然,也不乏矫健女儿,纵马飞驰,欲与男儿争锋。
那个时候,长安的寻常人家,也会去凑凑热闹,门阀世家们也会宽容的允许他们进行观览,于是,长安的繁盛便也在春风中荡漾中显露无余了。
只是这一切美好的东西,如今都已经消失无踪。
长安郊外,也有了星星战火,看这样子,别说出去踏青了,今年长安县的春耕,恐怕都不用指望了呢。
这一晚,春风徐徐,月影朦胧,长安城中,灯火渐消。
子时方过,唐国公府周围便已人影绰绰,间或便有闷哼和短促的惨叫声响起,数百晋地精兵将这里变成了战场。
所有伏在暗处的眼线,探子,在这个时候都遭了灭顶之灾。
唐国公府的三娘子李秀宁,终于决定在这一晚带着府中所有亲族逃出长安。
这不是因为李渊的书信到了,而是因为有人做了一件蠢事,瞬间便把唐国公府推到了悬崖边儿上。
一日之前,有人联名上书代王,请代王传召太原留守李渊入京,以安西京人心,平定关西诸地乱事。
是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是在为李渊率兵南来造势,还是欲对李渊不利,对于李渊留在西京长安的亲族来说,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上书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已经来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朝野震动,大隋的重臣们在朝堂之上唇枪舌剑,看上去还是僵持之局,而代王杨侑也确实有意招唐国公李渊入京。
可当刑部尚书,京兆内史,金子光禄大夫,上柱国御卫大将军卫玄带病上殿之后,就再没人敢说一句话了。
卫玄以东都门阀子弟的身份,却能震慑关西群臣,这样的威势,如今大隋老臣中间可算是绝无仅有了,即便是另外一位老臣樊子盖,也要膛乎其后才对。
卫玄满面病容,只对着满殿群臣轻声说了两句,唐国公李渊任太原留守,以备突厥,不可轻动,再有言及其他者,必乃居心叵测之辈,斩之无碍。
一时间,群臣默然无声,即便是代王杨侑,也是双股战战,不敢言声,过后更是亲自扶着卫玄的胳膊,将老师送回了府中。
随后,卫玄更令各卫府心腹将军领兵镇守四城,严防有人作乱,唐国公府一下就成了众矢之的。
卫玄虽未有一词加之,可京中的人事变动却已经开始了,与唐国公李渊交好的一些卫府将军,或被夺职赶回了家中,或被调离京师他去,只短短的一天,情势便已大变。
这个时候,更令人不安的是,柴绍自请军前效力,在代王那里得到了允准,可在卫府却卡住了。
更有人传信给柴绍,说有人欲拿他下狱,罪名还不少,柴绍惊惧之下,一边命人传信给唐国公府,一边毫不犹豫的带着几个亲信先就跑出了长安。
也真应了那么一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当然,也让人告知妻子,情势紧急,只能先走一步的苦衷,而且,他还在指望着妻子“深明大义”,记得当初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呢。
可能到了李渊面前,也是这些说辞了。
而李秀宁的心目中,这个丈夫早已形同陌路,最后这一下,不过是让她的心意更坚决了一些而已。
柴绍跑了,这可不是小事儿,必定祸及唐国公府,人家估计正愁找不到把柄呢。
李秀宁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当机立断,让胡大出去召集人马,当晚一道出城。
黑暗中,快速的扫清了周围眼线,唐国公府的后门打开,陆续出来十几辆马车,虽说包住了车轮马蹄,动静也绝对不算小。
可这会儿,没人顾忌那么多了,数百人散了开来,护着马车直驱西城。
中途碰上了一队巡夜的军兵,还没等他们吆喝,周围便有无数身影浮现,将他们砍倒在地,拖进了道旁的阴影之中。
到了西城门,另有五十人候在此处,早已连同内应一起,将西城门控制在了手中。
这个时候,又有两辆马车加入了进来,晕头涨脑的李靖被李五亲自接过来了。
城门半开,一行人马顺利的逃出了长安城,直到第二日天明,才有人发现,唐国公府早已人去楼空了。
卫玄得到消息之后,震怒非常,立即令阴世师带兵追之,务必将唐国公李渊的家眷拿回京师。
其实,谁都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后果便不可挽回了。
人拿回来又能怎样?以现如今之情势,还能以妇人女子要挟唐国公李渊不成?
于是,众人又都想起了当初平杨玄感之乱时,卫玄曾经挖了杨氏的祖坟,以让众人与敌死战的旧事。
长安城中暗流汹涌,当此之时,谁又愿意跟李氏结下这等血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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