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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可要在此用饭?我这就去让人准备……”
李破笑着摇头,“你我都是客人,莫要替主人做主……天色还早,我还要去别处看看,就不打扰夫人了。”
李春有些气闷的看着他,心说肯定又要去那里了,萧娘娘这么美,再加上一个文武双全的妹子竟然都留不住,哼,当了皇帝的男人啊……
…………………
从府中出来的时候,李破边行边跟李春道:“徐世绩很有才能,今年的战事他立功不小,只是他性喜犯险而求殊功,就像此次他就敢孤身一人入洛阳说丘和来降,一个不好许就被人扣在城中了。
我喜欢这样的臣下,可不喜欢这样的驸马,所以你要劝劝他,以后莫要轻身犯险,若再如此行事,我只能把他留在长安了,那时恐怕你们两个都不会满意。”
李春的眼角眉梢终于爬上了些愁绪,“大哥当年领兵与敌厮杀的时候,有想过嫂嫂会如何惦念你吗?又可会因此而顾忌自身?”
李破轻轻扬了扬眉头,“你这么堵我的话也没用,你大哥我从来都很顾惜性命,不然也活不到今天,当不了这个皇帝。”
李春深有同感的点头,嘟囔了一句,“也正是深知大哥性情,大哥在外时我与嫂嫂才不怎担忧。”
李破听着挺别扭,这是夸我做事稳重笑,并爱惜羽毛呢,还是在说我贪生怕死?嗯,谅她也不敢骂我。
这兄妹心理调整的速度都不慢,转眼间就又有说有笑了起来。
李春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扶风窦氏的人到她门上拜会,也没说其他什么,就是说扶风郡地的事情,弄的她有点尴尬。
扶风郡她是真没去过一次,兄长是不是真的出身扶风也是存疑,因为兄长从来不跟她多说家乡的事情,估计身世多数也是当年顺口编的。
现在窦氏以乡党自居,来跟长公主叙叙乡情,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如果长公主好说话一些,郡中的一些人家估计顺势便能攀附上来。
临离开的时候,还说扶风郡丞即将卸任,新任的郡丞可能要到长公主这里来辞行,肯定要说起扶风李氏的祖宅,宗祠等事。
窦氏祖训,不得于扶风郡中官吏交往,所以他们不好跟郡丞说话,长公主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跟他们说。
这事李破早有打算,让李春尽管和这些“家乡人”交往,时不时关心一下郡中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到天下平静下来,哪天皇帝或是长公主殿下兴致来了回乡去瞧瞧也没有任何问题。
有嫂嫂提醒在先,扶风的人寻上们来在后,李春终于对扶风的事情有点上心了,将“家乡”这个词和自己的封号联系了起来,再加上兄长的批准,多多少少便产生了些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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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成国夫人府,眼见也就快到饭点了,那去处就十分明确,定然是要去丈母娘那里蹭饭,顺便向她表一表老丈人的功绩。
李靖的表现很是惊艳,终于算是初步符合了他印象中的形象,又是他的老丈人,所以之后委以重任那是一定的了,就是李靖年纪大了些,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用起来不免让人有些担心。
女婿又来蹭饭,让陈氏很是高兴……她倒没什么心事,李靖常年在外,她早就习惯了这种聚少离多的生活。
只是现在和以往不同的是,府宅大了起来,仆从多了起来,来拜访的人也与日俱增,多是以前李靖的同僚和下属。
李靖落魄的时间不见踪影,如今就都冒了出来,有些甚至不知真假,跟红顶白的事情,也不稀奇。
大多数时候陈氏都让儿子,女婿去应付,只有韦节等几人来访,她才会见上一面,跟客人说说话。
而皇帝上门,就更进一步,她得亲自下厨给皇帝做些饭菜。
反正总的来说,三原李氏日渐显赫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家底还有些单薄,若能再积累个几十年,一代代跟上没有走下坡路的话,他们差不多就能迈进大阀门墙了。
只是看如今这样子,够呛。
李靖的儿子有些不成器,他那几个孙子李破见了见,也没什么灵气,再加上李靖和他兄长反目成仇,都闹出了人命了,只是耽于那点名声,李靖没有夺了兄长的家主之位而已。
照这个局面,三原李氏可不是什么有前途的样子,靠一两个人显赫起来的家族,一般来说败落的都很快,独孤氏就是最好的榜样。
当然了,站在皇帝角度来看这是好事,后族的家门太过兴盛会让人寝食难安的。
可能是得了女儿提醒,陈氏让人杀了两只鸡仔,给女婿炖了一锅,李破吃的心满意足,饭后把李靖的近况跟陈氏说了说。
陈氏看上去很是喜悦,可李破看得出来,她并没有那么高兴,想想也是,以他们夫妇的年纪,陈氏肯定不会希望李靖还去外面折腾。
在京师安安稳稳的享受荣华富贵,受儿孙供养才是陈氏想要的生活,丈夫若不出去的话,女儿女婿哪敢来杀她的鸡?
此事上李破也不好说什么,难道因为丈母娘不满意就把老丈人弄回来?那可不成,最重要的是丈人真的很好用啊。
临走的时候,陈氏有些扭捏的问,“至尊可还记得当年在马邑时有个陈姓的参军?”
李破又不老,当然记得那个让他挨了鞭子的陈税官,那厮不但让他挨了鞭打,而且还觊觎过他家婆娘。
想起当年旧事,李破微微一笑道:“好像是叫陈文远是吧?您的侄儿?”
陈氏一边瞧着他的神色,一边小心的点着头道:“至尊记性真好,就是他……前些时他来见我,说在马邑时得罪了至尊,我怎么问他他也不敢说当年详情。
只是被吓的不轻,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再要这么下去……”
说到这里陈氏摇头叹息了一声,她很喜欢这个侄儿,不然当年也不会想把女儿嫁给他,如今却被旧事吓的魂不附体,看着实在可怜。
陈氏接着道:“也都怨我,李陈两家世代交好,我便让他去了马邑任职,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祸……至尊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饶他一次,我……”
陈氏甚少求人,而且还是这么为难的事情,说着说着眼圈都有些红了。
好在家里面的人心里还算有数,没让她去求女儿,不然的话陈文远的脑袋说不定真就掉下来了,皇帝的情敌……皇帝想不起来也就算了,一旦回想起来,那账本怎么来算可就只有天知道了。
陈氏开了口,李破自然要表现出自己的度量,连当年抽他鞭子的李定方等人他都没打算计较,就更没必要为难陈文远。
如果陈氏不来求情,哪天见到陈税官,小账本一翻,自然不能让他好受,现在嘛就另当别论。
于是李破便笑着安慰,“早年间的事情提它作甚?只要他别出去乱说,只管安稳的睡个好觉……现下他身居何职?”
陈氏抹了抹眼睛,“本来他在京兆府任职户曹参军,也没什么长进……后来回家躲了一段时日,职位也就丢了……”
李破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心说这厮当年在马邑可是好大的威风,如今听着就可怜兮兮的,真是活该。
陈氏看他笑容满面的样子,可不知道女婿心里面的小九九,心事一下就放了下来,她主要是怕侄儿落得像李定方一样的下场。
李破则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京兆府司马的位置我记着还空着呢,让他准备准备上任去吧,我记得他颇有些才能,现在又是外戚了,只要行事小心些,别仗着外戚的身份乱来,将来朝中应该能有他一个位置。”
陈氏惊了惊,这还真就是意外之喜了,接着就是连连保证侄儿会老老实实当官,再不会给至尊添麻烦。
李破也很高兴,丈母娘为人非常不错,又做的一手好菜,他是很乐意照顾一下的。
在陈氏殷殷相送下离开了李府,李破吃饱喝足,心思终于再次雀跃了起来,把长孙顺德,薛元敬等人打发走,这才吩咐一声,“走,去前平阳公主府。”
手下人大多面无表情,说起来皇帝出宫行动轨迹比较清晰,偶尔会去拜访一下成国夫人,或者出城到长安书院瞧瞧,赶着饭点到丈人府上用饭,然后最后一个肯定要去前平阳公主府一趟。
这对皇帝的护卫们来说,并不算好事情,所以现在皇帝常去的几个地方,周围全都安置了耳目。
至于这些耳目是归千牛备身府辖下,还是兵部军情司掌管,或者是屯卫府派出的人手,不知内情的人恐怕永远也闹不清楚。
就像是前平阳公主府内外,多数就都是当年李破派来长安的人在管控,进进出出的人都逃不过他们的窥探。
安全上比之皇宫也不差多少。
几个月没来了,想起上次来时的情景,李破的心不由自主便热切了起来,到了他这个位份上,再有就是他的心性脾气,能让他心动并付之以行动的女人,可谓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