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门来,街道上人群熙来攘往,一路上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骑着马披着蓑衣的旅人也是络绎不绝。就算有石山卫在前引路,三人也很快融入到这股人气的潮流当中,并没有任何不同。
两三里路,领略了石山城的风情,烟雨暮暮,也无需撑伞,就像绿芽新油,更蓬勃。
虽然风情独好,但是凋少主此刻却是没有心情看,他身上的气力在悬崖式的下跌,思及己身,也只有方才吃的食物可能出现纰漏。
“石山君?不…不是他,没想到再小心谨慎还是中招了,他们所谋为何?”
凋少主并不气恼,他觉得世间一饮一啄皆有因果,自己欲要承接神庙是因,遇到的困难险阻是果,如果果还在心里承受范围就继续,如果不行,就果断放弃。
“璘少主,到了。”
石山卫将凋少主引至府邸门前说道。
府邸门前有两名石山卫把守,同时有一些石山卫推着独轮车在运一些典籍。
忍住身体不适,凋少主打量一番,估计这些典籍应该就是南境云山的人口名册了,说:“有劳了!”
这名石山卫点头,然后对其余石山卫道:“诸位同仁都瞧好了,这两位是城主大人的贵客,这位是璘少主。”
所有石山卫停下手中动作,对“璘”少主投出注目礼。接着,这名石山卫作了个请的手势:“璘少主,请。”
凋少主微微颔首:“劳烦这位大人了。”
两人随石山卫进去,就发现院落里面,已经有一位府邸管家、四五位穿黄娥服的丫鬟、七八名家丁、一位厨子、一位洗衣老妇、两位劈柴工与一位八字胡的账房先生,都低着脑袋在此等候。
石山卫恭谨朝凋少主抱拳,然后才转身对众人道:“你们抬起头来看好了,璘少主今后就是你们的主家!”
众人这才抬头,见到璘公子,只觉得贵气逼人,不觉自行惭愧。
府邸管家道:“管家候七携众下人,见过公子。”
“见过公子。”
凋少主微微点头。管家走上前,接过府邸管家权道:“府邸管家留在这里,其余人先下去做事吧。”
管家做这种事情得心应手,很快便处理完毕。这名石山卫见此,告辞离去。
璘少主完全没有跟这位石山卫客套的意思,毕竟两人身份不在一个阶层。
客厅,管家安排下人泡了热茶过来。
管家问:“少主,现在是先去书房看名册,还是先去厢房休息?”
凋少主端起热茶茗了一口,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说:“你现在立刻回军中,告诫诸位兄弟们稍安勿躁,另外再取些军粮来!”
管家点头:“好的,少爷。”
管家走后,凋少主这才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思考,吃食已经在腹中发作,此刻肠子如刀绞,饶是凋少主修了不少强身健体的法术,也一时没有办法解去,只得忍着疼痛。
一旁侍奉的婢女自然没看见主人双手指关节已经捏的发白,凋少主匍匐在桌子上,渐渐的一股睡意袭来,随即沉睡过去。
凋少主梦中。
见二长老捧着一堆蓝白典籍走过来。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了,在这一排竹木建造的房屋之间,雨水肆意溅射在地上,该是江湖豪侠恩怨情仇的打戏。
三里清锋剑出鞘寒光,雨下蓑衣帽走如游龙。
但是凋少主没动,因为他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并不是二长老的对手。出手,自己虽然不会死,但是难免受伤。
而且二长老也不是来杀自己的,要杀自己,何必抱着一堆秘籍过来。
“1...2…3……10,11本,我清楚的记得蓝色应该是10本,怎么多了一本?”
凋少主忍下疑惑,一脚踩在身前的树墩之上,全身气力聚起,拟借虎势先声夺人道:“不知二长老来此何意?”
二长老身体一定,凋少主的拟借虎势似乎先夺了他的心魄,他将手中那堆秘籍放到前面树墩子上,快速跳开十多米远,才似笑非笑的说:“你知我来意,只是不敢信!”
凋少主说:“不可能,大哥跟我势同水火,怎么可能给我分享秘籍,你也没到偷偷拿秘籍出来的地步,这些秘籍肯定是假的!”
“信不信由你。”
丢下这句话,二长老一甩衣袖,飘身离去。
“这。”凋少主看着树墩上的秘籍,“也许…是真的?可我不信大哥……”
这时雨过天晴,猛烈而炽热的阳光照到秘籍之上。
“遭了!”凋少主抬头看见阳光,才意识到不好,想上去抢救,可是秘籍首先是中间冒烟,然后接着起火,时间不到一秒,他伸出的手停在那里,看着火苗与飞灰,心中转念一想:“是了,大哥怎么可能给我分享秘籍,这次肯定也是算计好的。”
光灭火消,这些秘籍独留一本蓝色秘籍还是完好无缺。
凋少主奇道:“这,…这是多出的那本?”
……
管家走出门时,正巧碰到石山君与林富联袂而来。
管家拱手行礼道:“山君。”
石山君笑着问:“哦,是璘家管家啊,你这是去哪?”
管家回道:“南境云山的名册太多,公子令我回去带几位军士过来帮忙。”
石山君点点头,颇为善解人意道:“先让你们的军队进城来,我们石山城的营地可以借你们一用。”
管家迟疑:“这。”
石山君笑道:“没事,我跟璘公子一见如故,以璘公子的素养,我还是信任的。”
管家当然不是傻白甜,石山卫经过他的估算,最多不超过一千人,明白石山君必定有所倚仗,不过此番还得快些禀告给公子。
念及于此,管家点头:“两位请稍等片刻,我先去问过公子。”
“去吧,去吧。”石山君在外面等管家进去通报,林富自然没有意见,他可是弄坏了人家的东西。
管家来到客厅,就看见公子已经伏着桌子睡着,身上盖着一件单薄毯子,一位侍婢守在一旁。
见管家进来,连忙慌乱上来细声禀报:“管家,公子突然睡着,婢子也不敢…”
管家打断婢子话语,道:“你做的很好,下去准备三杯茶水,与一些糕点,等客人上门就送上来。”
“是。”婢女行礼,领令而去。
管家这才三步做两步,小跑到自己公子身旁,伸手拍了拍公子肩膀:“公子,公子……醒醒!”
……
此时此刻,耀海不太好受。
含带一丝灵气的牛肉,他现在的身体却无福消受。
肠胃在消化牛肉的时候,还要先磨灭里面的灵气,才能正常消化,所以耀海此刻的肚子完全是满当当的,喝的饮料都堵塞到嗓子眼了!
如今因为“贪吃”,耀海却是很痛苦。
虽然饱腹感实实在在,但是肚子却在叫“饿”。
“耀海,还不行吗?”一旁铁山问道。
耀海摇了摇头。
两人现在在一处院落里面,这是李玄出资买下来的,屋子不大,加院落才一百多平,院落里面也只种了一株枇杷树,上面琵琶没结几个,蜘蛛网倒是有一大堆。
李玄现在出门去搜集情报去了,铁山则在这里保护耀海,帮助耀海早日适应拘役界。
耀海也知道,只要熬过这一次,适应拘役界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这种事情也是循序渐进的,急不来。
人在痛苦的时候,想些感兴趣的事情,就会分走大部分痛苦,耀海则是回想起林富手中的那个嗜欲瓶,尝试用形而上学剑施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