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直至下午才散去。若放在平常,这些医者绝不敢如此放肆的庆祝,但现在疫病结束了,大家伙都发自内心的高兴。一帮人喝的兴起,拿烧刀子当水喝,看得吴驹心惊肉跳,不由怀疑这帮人到底是不是医者,有没有一点节制饮酒和养生的观念。张师三人从吴驹身边走过,三人年纪大了,倒是没喝多少酒,纷纷说道:“吴驹,打之前就知道你行。”“一把年纪了还能再亲手阻止一次规模如此之大的疫病,倒让我回忆起了年轻时的感觉,热血沸腾啊!”闫师笑道。“这次出山果然没错,只是做的事情不多,却被铭刻在了那石碑之上,有些惭愧。”贾师也说道。“这是哪的话,能将疫病消灭,乃是众志成城的结果,每个人的功劳都很大,更何况三位以如此高龄出山抗疫,更值得我等后辈学习。”吴驹笑道。“哈哈哈哈哈,说得好。”三人大笑着离开。旋即,苏长老也到来了。“吴驹……你是大功臣啊!”苏长老迷迷糊糊的说道。“是是是,我知道我是大功臣,您都念叨好些时候了。”吴驹哭笑不得。嘱咐着苏长老的徒弟将同样喝的酩酊大醉,连站都站不利索的苏长老送回住处后,吴驹站在殿前,看着医者熙熙攘攘地离开的身影,充实而欣慰。这时,脑海中响起一道久违的声音。“鉴于宿主成功阻止了一次大规模疫病的发生,特地颁发奖励,以资鼓励。”“奖励?还有这等好事?”原本喝到微醺的吴驹瞬间振奋起来:“主线故事里也没写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一茬啊。”系统没说话,将上一句话中的“特地”二字打了个圈。“明白了。”吴驹点点头。看起来就是相当于有特殊触发条件的隐藏任务一样。“所以奖励是啥?”吴驹好奇的问。“奖励:医书《伤寒杂病论》。”下一刻,数不尽的文字如长江大河一般涌入吴驹脑海之中,令他头脑发胀发昏。好在吴驹领过几次奖励,所以有经验的扶住一旁的魏磬,止住了摇晃的身形。“怎么了师父?”一旁的魏磬见吴驹突然扶着自己,并且面色不对劲,不由得有些焦急。“没事,脑壳有点昏。”吴驹摇了摇头。“我扶您去休息吧。”魏磬轻蹙着柳眉说道。“没事,小问题,男人一个月总有这么几天。”吴驹摆了摆手。魏磬:???但看着吴驹脸色逐渐缓和,并且还有心思开玩笑,魏磬也就不再坚持,但将素手背到身后,方便第一时间扶住吴驹。吴驹闭上双眼,消化着脑海中的知识。“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吗?”倒也应景。虽然吴驹的医术传承自岐伯,已然是当世首屈一指,但张仲景毕竟被称之为医圣,他的《伤寒杂病论》更是在后世与《黄帝内经》、《难经》、《神农本草经》齐名,自然是有可取之处的。就这么定了,等有空了就出书!若能把这本《伤寒杂病论》写出来,那这天下亡于伤寒者亦能大大减少,乃是功德一件!……另一边,殿中同样喝到醉意朦胧的吕不韦等人突然接到了斥候带回来的情报。孙隐率领韩魏合纵联军至少十五万,出现在函谷关外二十里处!闻言,吕不韦不由心头一振:“此话当真?”“属下断不敢欺骗吕相。”来禀之人说道。吕不韦与身边的蒙骜、王龁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战意和兴奋之色。没错,就是兴奋!若换做数天前,他们只怕一个个都要如临大敌一般,但现在关中疫病即将结束,军中士气已经恢复,反观合纵联军……据秦国特地派出的深入敌后的探子来报,合纵联军已然军心涣散。“孙隐终于等不及了啊。”蒙骜苍老浑浊的眸子中露出战意。“他也是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因为疫病一事,燕赵楚三国已经在犹豫要不要淌这趟浑水,若孙隐再不打出些战国,只怕合纵连军不战而败!”王龁说出了孙隐来攻的其中一个原因。“王老将军言之有理。”蒙武笑道:“既然来了,定叫他有来无回!”“诸位可有何良策?”吕不韦问道。“虽然不知道这位兵家少主在想些什么,但他既然挑这个时候来攻,足以说明他对函谷关内形势判断有错误,既然如此,末将以为当诱敌深入。”麃公抚须,他虽然喝了不少烧刀子,但毕竟是老将,只要谈及领兵作战,他的思路便无比清晰。“有道理。”吕不韦点点头。“除了诱敌深入,更要紧闭关门,让联军以为关内疫病危急,自顾不暇,从而诱导其攻城。”蒙恬说道。吕不韦思索了一下,觉得可行,旋即便说:“既然如此,不若将城墙上的守卫和巡逻兵士减半,定能让联军更认为函谷关内军力不足!”“相邦妙计啊,确有统兵之才也!”众人抱拳笑道。“言过了,不过是些许攻心之计罢了,今日之战,还要靠众将军领兵出战才是。”吕不韦微微一笑。“末将愿意效劳。”众将作揖。这时,吴驹正好回来了。“来来来,吴驹过来过来。”吕不韦问道。“怎么了?”吴驹疑惑的走过来。“咨询你件事。”吕不韦问道:“以现在关内的情况,军力几何?”“我咋知道,我又不是将军。”吴驹道。“是让你抗疫总指挥的角度来评判,毕竟这方面你有经验啊。”吴驹沉思片刻,说道:“兵士们大病初愈,战斗力必然会受影响,但士气旺盛,取长补短,兴许军力更胜往日。”抗疫成功的消息在整个函谷关内传的沸沸扬扬,今日不止医者,函谷关内的二十万兵士也庆祝了一番,如今正是士气最为高涨之时。“那就好。”吕不韦等众人点点头,有了数,这和他们的猜测是一样的。“发生什么事了?”吴驹挑眉,看着众人,旋即想到什么般,迟疑片刻,问道:“不会是合纵联军要攻函谷关吧?”众人点点头:“正是。”……一刻钟后,函谷关外。合纵联军在距离函谷关十里处安营扎寨。孙隐站在军营附近的一个山头上,眺望着函谷关的方向,剑眉紧蹙。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容许他多想了,他必须要打赢这场战役,才能稳住局面。韩魏两国朝中对于合纵的意见越来越大,虽然这其中有着秦国安插在两国朝中的奸细在背后推波助澜,但也确实有很多人颇有微词。至于燕赵楚三国。楚国相当谨慎,甚至已经有了退出合纵的念头,他们本就对于合纵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不像韩魏那样期待着这次合纵能给秦国当头一棒,让秦国消停些,不至于在起兵攻打他们。而赵国因为疫病之事,也不是很想派遣大军前来。赵国不动,燕国也坚决不敢动,毕竟眼下的燕国既要和西面的赵国交战,又要防着南方的齐国,如果不顾二者而贸然出击,指不定就被人偷家了。至于燕赵之间的交战原因,那要追溯到两年前,燕国丞相栗腹前往赵国为赵王丹贺寿,归国后向燕王喜说:赵国的精锐之师全部折损在了长平之战,现在幼童尚未成年,正是攻赵的大好时机。燕王喜听从栗腹的建议,出动两支军队,两千辆战车攻赵,一支由栗腹带领进攻鄗城,另一支由卿秦领兵进攻代郡。结果赵国以廉颇率领八万军队迎击栗腹,以乐乘率领五万军队迎击庆秦,燕国大败,栗腹被杀,庆秦和乐闲被俘虏。现在廉颇和乐乘正领着军队包围燕国都城蓟呢,也不难理解为什么燕国这么谨慎,却又这么是合纵的支持者了,燕国希望合纵能把赵国吸引走,这样燕国就安全了。总而言之,韩魏两国军心动摇,燕赵楚若即若离,再拖下去,合纵不战而败。或者说只有两国的合纵,也不叫合纵了,顶多叫合谋、联手之类的。孙隐这一战必须打赢,为了士气,为了胜利,也为了合纵。当然,也为了他自己。但,是否能打赢呢?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但对手下的军队不够有信心。那些东倒西歪、精神萎靡不振的兵士,是否可以与秦国对抗,这是个问题。孙隐沉默着,一言不发。这时一个将领走上前,说道:“纵约长,斥候来报,函谷关关门紧闭,城墙之上的兵士减半,面有慌张之色,想来定是关内疫病严重!”孙隐眸光一闪:“果然如此吗?”那次那个韩国将领的话就已经提醒了他,回去之后他越想越觉得函谷关内亦有疫病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回去之后暗中派遣了一些探子潜入秦国,探子看到有大批大批的药材被送入函谷关方向,这更坐实了孙隐的判断。“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并做好准备,明日一早,叩关攻城!”孙隐说道。“是!”身边的韩魏将领纷纷作揖,面露兴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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