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飞奔过来一个传令兵和小虎说着什么。小虎点头，眼神看看我。我摆摆手，小虎即刻挥动令旗。东码头渡口停着一艘船，上面的几个传令兵都站在船头看着小虎，旁边有亲卫营的军士两侧举着火把。

    嗖的一声，一个信号弹飞上天空，打破了漆黑的夜空。

    乌水湾下游的老鳖峡，红娘子站在一艘船上，面沉似水，握着宝剑的手都有些香汗了，毕竟第一次打仗，有些紧张。看到远处天空中的信号，立刻吩咐起火把，水鬼下水凿船。江面上顿时响起噗通噗通的下水声。然后调度后排的船开始封锁江面，调整连弩。

    常方酒量很好，面不改色心不跳。岳文枫面色潮红，舌头有些变大了。此时第二个传令兵来到，小虎满意的点头，然后挥动令旗。紧接着两声信号弹发出。

    王小石在芦苇荡坐在船上焦急的等待着，蚊子嗡嗡的飞来飞去，都咬了他两个大包了。嘴里无聊的咬着一根芦苇叶，旁边的士兵跑过来，将军看到两声信号了，王小石呸一声，把叶子一吐。站起身来大声吼着：起火把，赶紧把船划到江面中间，封锁江面。上游的亲卫营军士赶紧开始点火把，划船了。也就两刻钟就有一艘着火的船顺流而下，直冲布军战船而来。

    洛北川坐在主战船上，悠闲的喝着酒，心里想着如此功劳，陛下和大将军定不会亏待于我，又能加官进爵了。突然旁边的战船传来惨叫声。不好，噗，一支弩箭接连穿透两名布军士兵，钉在甲板上。旁边的士兵还没来得及示警，就被铺天盖地的弩箭淹没，洛北川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有些傻眼。旁边的副将赶紧呐喊“敌袭，戒备，敌袭，戒……”备字还未说出口，一支弩箭就插入脖颈之中，冲击力带人噗通一声，落入滚滚江水之中。

    魏杰在北河堤上蹿下跳的，奶奶的，过瘾，真过瘾。射死你们这帮布孙子，让你们再来。江面上弩箭没入船板的声音，射入人体血肉声，骨头的碎裂声，惨叫声，呐喊声，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传遍整个江面。

    洛北川站在甲板上，呵斥道：大家不要慌，镇定一下，躲进船舱就没事了。风军也就这两下。刚说完跑过来一个亲卫：将军你看后面。洛北川跑到船尾一看，顿时坐在甲板上，完了。只见无数快船，大火熊熊就向布军的战船飘来。现在布军才感到绝望，不少战船已经开始起火，在船舱里会被烧死闷死，出去会被射死，进退两难，此时才感到绝望。

    看到后面的火船来了，魏杰高兴的哈哈一笑，你们的死期到了。“上投石车，投火油罐，给布军添把柴火。”

    乌水湾南侧河堤，一名定北军什长拍着一名军士的肩膀说道：柳娃子，往东北方向看，看到那个军官了吗？你把他穿了糖葫芦。被叫做柳娃子的士兵点点头回道：头，放心吧！看俺的。然后操纵攻城弩上弦，射击。嗖一声，飞出的弩箭直入那名布军军官的肚子，连带着后面的一名军士，一同插入江水中了，咕咚咕咚的血水翻了上来。

    什长高兴的掏出烟袋锅，装了一泡烟，用火折子点燃，美美的抽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柳娃子，你想不想立功。”

    “头，俺当然想了，立了功有了赏银，就能给俺娘买花布咧，还能给弟弟妹妹买吃食。”

    这个名叫柳娃子的十四岁少年本名叫柳树生，他家在一棵大柳树下，所以他爹给他起名树生。是去年山甘行省一路逃难来的流民，路上他爹和姐姐都饿死了，他娘带着他和弟弟妹妹好不容易到了山北行省。被安顿在柶水县芙蓉镇，分了房子，还给了四亩水田，全家感恩戴德的。去年招兵，柳树生就参军了。被什长看重是因为柳树生有天生的夜视眼，所以入伍以后就努力让他练习弓弩射击，经过一年的训练，现在基本百发百中。

    什长磕了磕烟袋锅，熄了烟。过来用力拍拍柳树生的肩膀说道：柳娃子，你有天生的夜视眼，以后肯定能成大事。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俺们这些老弟兄。旁边的其它士兵也哄堂大笑。

    柳树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头，放心。俺发达了不会忘了大伙的。

    “柳娃子，你看那艘最大的布军战船，上面一定有布军大官，你把他收拾了，肯定立功。”

    柳树生用夜视眼仔细看了看，甲板上没看见穿将军铠甲的大官呀！

    什长：柳娃子，别的你不用管了。你就盯着那艘船就行了。看见大官你就射，射死了，给你报上去。

    “嗯，谢谢头。俺就盯着它了。”

    洛北川此刻在船舱内与几名将官愁眉不展，进退两难，奶奶个熊，岳文枫真可恶。前有沉没的船和石头，过去就搁浅，成了活靶子。后有火船和封锁，两侧有攻城弩和投石车。这是被四面包围了。不行必须突围，否则都会死在这里，传令向后撤退，躲开点军风火船。

    “走，出去，和他们拼了。”

    洛北川刚走出船舱，一个破空声传来。旁边的亲卫扑身过来“将军，小心”噗，弩箭就穿透了亲卫的头颅，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一个人向洛北川飞来，噗，穿胸而过，胸口的血突突就冒了出来，洛北川双手捂着胸口的伤口，手握弩箭，连人带箭倒退着飞出一丈多远插入主战船的桅杆之上。洛北川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漆黑的夜空，缓缓的低下了头颅。

    此时战斗已经接近三个时辰了，东码头渡口岳文枫喝的有些醉了，常将军我不行了，问问小虎战斗进行的怎么样了，差不多你就派你的人，下水报仇吧！对面的常方哑然失笑，侯爷确实酒量不行，刚才接到小虎示意，人手已经下水了。夜已深，酒已酣，人已醉。岳文枫搂着常方的肩膀，迷迷糊糊的说道：咱们以后就是亲兄弟，我和红娘子那关系，相当的好，以后我还要和红娘子一起睡嘞，你就是我大舅哥。大舅哥来，再来一杯，不醉不归。我有恋姐情结，我就喜欢像红娘子一样的姐姐，熟女……有味道……味道好……那滋味，嘿嘿……

    旁边的宁儿脸红不已，少爷那么想和红娘子睡吗？还说那么羞人的话。常夫人摇头不已，看向自己夫君。常方则是开口：没事，侯爷喜欢妹妹是好事。打了胜仗，侯爷高兴，多喝了几杯，不碍事的。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战神了。你去安排些厚棉被铺盖之类的，就让侯爷在旁边睡下吧！我再喝点。说完就拿起筷子夹了两片牛肉喂进嘴里，又拿起酒杯满饮一杯。

    旁边桌子上坐的暮雪气的真想过去踹死这个死登徒子。和四季说：都说酒后吐真言，我那么早跟着他，保护他，尽心尽力帮他，他都没说要和我睡。什么睡……，我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是胡说的……

    四季看看双眼冒火的少主，虽然侯爷的话有些不知羞耻，可少主的变化也太大了。这是要两女争一夫吗？

    殊不知此刻的红娘子，刚刚抓住了一名布军校尉，这可是小岩子偷偷安排给我的任务，我的完成好。

    怒兰江乌水湾水面，在这三四十里的江面上。漂浮着烧焦的船板，烧焦的尸体，残臂断腿，有的战船还在燃烧，火光亮了一夜。水中有些地方还在进行零星的战斗，风军打扫战场的战船游走在江面上，船上的风军士兵给水中受伤呻吟的布军士兵补上一支弩箭。江水已经看不出颜色了，红色的血水和烧焦的黑水，蓝色的江水交织在一起，焦糊味，血腥味飘荡在江面上。

    渡口一艘船上王小石正在教红娘子俘虏的布军校尉写信。大概意思是：昨晚在乌水湾遭遇定北军派来的五千人马，已经被我军剿灭，现在正在打扫战场。不日将兵发温城，将温城拿下，请秦将军早日发兵，拿下汾花寨和河西城，进入北山行省，双管齐下，打败风国定北侯。后面又说了一通，武功盖世，所向披靡的恭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