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侯飞白从这种状态中清醒过来。
“侯哥!”白朵儿见侯飞白醒来,欢喜地叫道。
侯飞白甩了甩头,疑惑地看向四周: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我从天上掉下来了呀!还有,太平山有外敌袭击,外敌呢?
“你可算醒了。”白盈秀松了口气,汗湿的衣裙紧贴在身上,凹凸曲线玲珑毕现,“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可撑不了多久。”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儿?”侯飞白忙侧过头去看向远方,问道。
“先离开这里,找个隐蔽的地方再说。”白盈秀用了个简单的驭水术,将身上的衣服烘干,又拢了拢清秀面庞上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抿嘴一笑。
两狐一猴三妖。
侯飞白当先带路,找了个隐蔽的山洞钻了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其他妖呢?”侯飞白一进洞,就连忙问道。
“唉,说来惭愧。”白盈秀轻声叹道,“猴狐两族世代交好,侯洪族长又赠朵儿通天灵果,太平山遭此劫难时,我却无能为力,只能逃遁,实在愧对太平山。”
白盈秀的话像是一道惊雷,震得侯飞白愣在当场。
好一会,侯飞白回过神来,一把抓住白盈秀的胳膊,焦急地问道:“什么太平山遭此劫难?!你说清楚些!”
白朵儿凑到侯飞白脚边,仰起头说道:“侯哥,你可千万不要着急。”
白盈秀轻轻将侯飞白的手拨开,坐到一块石头上,幽幽地道:“成年祭当日,你爬上通天树不久,嶛山狼族族长丹啸率全族来袭,惊退观礼妖物,与太平山猴族混战不止。”
“嶛山狼族早就觊觎我太平山通天树,可谓是素有野心,奈何实力不敌,向来不敢轻举妄动,岂会是我太平山之敌手。”侯飞白不解。
“成年祭上,嶛山狼族当先发难,镇道楼齐雍随后出手相助,太平山不敌,节节败退……”
白盈秀话未说完,侯飞白抢过话去,问道:“于镇道楼何干?”
“这就不知了。”白盈秀摇摇头。
白朵儿蹲在侯飞白身边,接过话说道:“侯哥,真的是镇道楼,那个齐雍带着十八名七品武夫,跟嶛山一起和太平山为难。”
十八名七品武夫!
侯飞白两条俊眉拧成麻花状,镇道楼与太平山均是皇级强者后裔,但两者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镇道楼为人皇后裔,在大荒妖界有先天修行优势。
有镇道楼的加入,太平山不敌,倒是情理之中的事。
“侯耀呢?”侯飞白突然想起通天树顶的老猴妖来,“他不是六品吗?莫非他眼睁睁看着?”
“你是说那从天而降的猴妖?他当然参战了。”白盈秀说道,仿佛又看到了那一掌的威势。
“那为何还会输?”侯飞白急了,在他印象中,六品就已经是高级战力,不可能会输的。
“那个齐雍也是六品,正值盛年。侯耀与他大战数十回合,力竭而死。”白盈秀想起当日齐雍与侯耀之间的战斗,仍然心有余悸。
“六品!难怪……”侯飞白颓然坐于地上,太平山以为后手的六品,居然被镇道楼轻松击败,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白朵儿将两只前爪趴在侯飞白的胳膊上,说道:“侯哥,你不要灰心,别忘了你……你努力修行,一定能为他们报仇!”
白朵儿情急之下,差点将侯飞白画妖师的身份说出来。
侯飞白抬起头来,又问道:“那其他猴妖呢,还有你们……”
他紧张地望着白盈秀微张檀口,生怕她说出更大的噩耗来。
“当日侯耀与齐雍大战,眼见不敌,我耳中突然响起他的声音,他告诉我到这里找你,带你去涂岭,让你修行有成之前,不要再回太平山,若修行无成,不要想着报仇,也算是为太平山留下根苗火种。”
侯飞白怔住了,那名风烛残年的老妖,居然在最后关头还想着自己?
白盈秀见侯飞白不说话,她又继续说道:“我带着朵儿找到你后,就一直以我的天赋能力匿踪,将你我三妖的踪迹隐藏起来,躲过嶛山的搜索。”
“后来我听巡逻路过的狼妖说起,太平山八品以下的猴妖,全都被圈禁在后山,以后留作妖奴使用,现在应该暂无性命之忧。”
妖奴!
侯飞白心中火起,一双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半晌又颓然松开,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缓缓靠在身后的岩石上,缓缓闭上眼睛。
白朵儿担心地看着侯飞白,说道:“侯哥,你不要着急,这个仇一定能报!”
自从觉醒境后,白朵儿就一直在太平山生活。
虽说是为质,其实太平山也从不限制她的自由,一众小妖跟她相处也颇为融洽。
也许是侯启从小没了父母,白朵儿也是孤身在外族的缘故,两小最是要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一半给对方。
现在侯飞白遭此大变,白朵儿只是不断劝解他。
侯飞白坐在那看似闭目发呆,实则在跟神桥中的侯启不断交流。
侯启将不断捶打这神桥的栏杆,气咻咻地嘶吼道:“不行,这嶛山欺妖太甚,现在就要去杀几个狼妖出气!”
侯飞白的情绪同样很激动,但他还要安抚侯启,只能压住内心的气愤,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去杀几头狼妖出气,只能是增加嶛山的警觉,反而于事无补。”
侯启一拳打在栏杆上,怒吼道:“你!你就是怕死!”
侯飞白被侯启给气笑了,大声道:“你我一体,我当然怕死!我要是死了,谁去给族长,给巫医,还有那些族老们报仇?!我要是死了,其他的妖族只会笑话太平山无能!”
侯启指着天空,仿佛侯飞白及在那里一般,他大声喊叫:“我不管!你要不敢!就放我出去!我自己去!”
“侯启!你清醒点吧!现在唯一能给太平山报仇的,就剩你我了!”侯飞白忍不住也吼了起来,“你就在神桥拼命修行,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到时候就算舍了命不要,我也要将嶛山一族赶出太平山!”
倒不是侯飞白骗侯启。
而是他与侯启神魂相融以来,在情感上的认同感越来越强,对侯启在太平山的成长感同身后。
听了侯飞白的话,侯启沉默了,而后盘坐于地,拼命运转灵气,疯狂修行起来。
见侯启不再闹,侯飞白终于睁开眼睛,白朵儿还在哪不停地说着话安慰侯飞白。
他摸了摸白朵儿的脑袋,轻叹一声,说道:“小白,谢谢你。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努力的。”
说着,他双眼一眯,冷冷地道:“嶛山,迟早会付出代价!还有镇道楼!”
坐在一旁的白盈秀突然觉得山洞的气温似乎下降了,浑身一颤,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古怪地对侯飞白说道:“对了。侯耀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侯飞白诧异地道:“是什么?”
“他让我告诉你,衣带渐宽终不悔。”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