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要这断簪?”婉娘很是困惑。
“是的,不知小娘可否给我?”端木天很肯定的点头。
一旁的广阳县主很是鄙夷的撇撇嘴:“一根破簪子,你要来作甚?”
端木天笑道:“我总归有用的。”
婉娘有些不舍,毕竟断掉的琉璃簪虽然无用,但那也是五万钱买来的,她很想留下当个念想。
但既然端木天给她帮了那么大的忙,以她的性子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默默点头,依依不舍的将包裹琉璃簪的丝绢一并递给端木天。
接过还带着少女幽香的丝绢,端木天下意识嗅了一下。
这孟浪之举,让婉娘的俏脸再次腾的一下红了。
亏得她带着幂篱,倒是没人瞧见她此刻正咬着下唇,眼睛死死盯着端木天,一脸的纠结表情。
广阳县主自然没有婉娘那般细腻心思,她也不在意端木天要那破簪子做什么。
她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端木天身后的金刚,一脸羡慕:“端木家的,你这昆仑奴哪里来的?这般高大健壮的昆仑奴,很是少见啊。”
“嘿嘿,别人送的,送的。”端木天含糊其辞的答道。
广阳县主眼珠子一转:“那你转售给我,可好?”
端木天无语,这妞怎么就没有点自知之明?
他默默伸手摸了下怀里的玉钏,又看看广阳县主,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连五十贯铜钱都拿不出来,还好意思向他买金刚?做梦去吧!
他这举动,倒是将广阳县主给气得差点暴走。
她气呼呼的转身,拉着婉娘转身便走:“婉娘,我们走,莫理这个混蛋!”
婉娘无奈,只能朝端木天行了个万福礼:“今日多谢郎君解围,婉娘感激不尽。郎君万福,请多保重。”
她其实还想与端木天再交谈一番,向其请教诗词。
那日曲水流畅一别,端木父子被万年县抓走,婉娘知道后,也暗自替端木天着急。
她倾慕端木天展现出来的才华,不愿见他受辱。
好在之后李渊颁下了敕旨,赦免了端木父子,才让婉娘感到心安。
只是广阳县主要走,婉娘也无法阻拦,只能与端木天道别,随广阳县主离去了。
望着二女骑马远去的背影,端木天很是惆怅了片刻。
没有电话,没有微信的年代,下次见面不知猴年马月,这妞不好泡啊!
不过摸了摸怀里断成两截的簪子,端木天嘴角又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之所以会问婉娘要来这断掉的琉璃簪,便是想试试看,能否将其修复。
琉璃与玉器、瓷器一样,断掉了后并不能像金银那般溶解重接。
但他在后世见过玉镯子断了后,通过包金镶嵌的方式,将其修复的方式。
以这种方式补救好的玉镯,不仅看不出损坏过,而且更显富丽堂皇、更加贵气。
大唐如今不知有没有这包金镶嵌的修补方式,即便没有,想来以如今工匠的手艺,应当也能办到。
若是能将这簪子修复好,不仅能赢得婉娘好感,更多了一个亲近婉娘的借口,一举两得!
想到此处,端木天伸手打了个响指,对金刚吩咐道:“走,回方才那流光阁去!”
金刚一脸茫然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端木天无力吐槽。
金刚这吃货,带着身边威风是威风,就是这货基本就是个哑巴,八杆子都打不出个屁来,实在无趣。
端木天懒得与金刚磨牙,转身便走。
他刚才闲逛时,在西市一家规模颇大,名为流光阁的金银器店中花了不少铜钱,买了些金银首饰,准备回去孝敬老娘,外加赏赐两名姬妾。
端木天出手大方,加上金刚这昆仑奴让人印象深刻,店家自然记得他。
刚刚踏进流光阁,店家便热情迎了上来:“贵人,可是还有事吩咐?”
端木天点点头,笑问道:“掌柜的可懂包金镶嵌修复?”
店家有些茫然:“贵人所言,下走并未听闻过,能否解释一二?”
端木天便伸手取出那两根断掉的琉璃簪子,说道:“掌柜的,这根七彩琉璃簪不慎断掉了,我想将其以包金镶嵌的方式修复,不知贵店可能办到?”
店家连连摇头:“贵人,这琉璃簪子断了,如何修复?下走从未听闻过啊。”
端木天蹙眉,看来大唐还未出现这门修复技术。
他还不死心,想尝试一下,便对店家说道:“掌柜的能否将贵店的工匠请来?某与他讲解一二,看看是否能够修复。掌柜放心,若是能将这簪子修复,花多少钱都不在话下。”
端木天说完,便找身后金刚招招手,示意他将身上扛的那十贯铜钱拿出来。
“这是一万钱,只要能够修复这簪子,这钱便算是工钱,如何?掌柜的可愿替某解忧?”
端木天话说到这份上,又给出大笔铜钱,店家自然不能不同意。
他忙将端木天请入店内雅室稍坐,又命人去将店里最好的老工匠给唤来。
流光阁的老工匠也从未听闻过端木天说的包金镶嵌修复法,但他听端木天了一番大致讲解,又仔细端详过琉璃簪后,便立刻点头应了下来。
金镶玉的工艺,大唐自然是有的。
而包金镶嵌修复,与金镶玉大致相同,对于老工匠而言,并不算很复杂的工艺,只是之前没人想到这个方法而已。
“贵人放心,老朽虽然未曾修复过这琉璃器具,但以金镶玉的方法,能够将其修好。”
端木天大喜过望:“好,好!请务必帮某修好,自然另有赏赐!”
这货为了泡妞,那是不惜血本。
老工匠虽有把握,但因为从未做过这种修复,故而双方约定,一旬之后再来取件。
心满意足的出了金银器店,端木天看看时辰也不早,便懒得再逛下去,干脆领着金刚回长寿坊去了。
他与老爷子约好了,就在娘舅杜如晦的家里碰面。
回到杜如晦家中,仆役忙将他引进堂屋。
杜如晦此时已经散衙,正与老爷子早已坐在堂屋之中喝酒闲聊。
杜构杜荷这两个倒霉蛋并不在家。
国子学的学生需要住在务本坊内,每旬休沐才放假一日,没有特殊情况,不得请假。
这又是一个端木天对去国子学读书深恶痛绝的原因。
杜如晦得知自己妹婿竟然在他家对门买下了宅子,也是喜出望外,正招呼奴婢去准备酒菜,他要与老爷子好好喝上一顿。
端木天却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