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大厅内的北面。
家主杨鼎天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杨泰,一起坐在主位上。二十多名杨氏家族的子弟分别坐在东西两排客位上,还有一些则站在座位的后面,旁听这次会议。
杨鼎天说:“谢谢大家能够来到我杨府,多年以来,我们杨氏一族和平相处,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过节,多年如一日,杨氏一族才能有今天这样的规模,这都是祖宗的庇佑。”
一脸不耐烦,杨泰说:“贤侄,你有话就直说,这次把我们招来,到底有什么事,不要说这么多客套话,大家自己人。”
“而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绕弯子,提前说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
“大家都姓杨,份属同宗,是真真切切的一家人,一族人,你不用像和外人说话一样,有那么多顾忌。”
客位上的人也起哄道:“是呀……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可都等不起。”
“好!好!好!”
杨鼎天张开双臂,手掌向下拍动,示意大家安静,说道:“那我就如杨伯父和列位兄弟们的意思,有话直说。”
“早就该这样了!”,“婆婆妈妈的!”,“就是……大家都很忙,谁愿意在这儿听半天废话!”,“就是,快点直说!”客位上的人们不耐烦地说。
杨鼎天咳嗽一声,令大家安静,说道:“最近我杨府遭到一批陌生人的偷袭,险些把我打死,还好我没有死。”
“什么,有这种事,那一定要报仇,把那些人查清楚,竟然敢伤害我们杨家的人。”客位上的人喊道。
杨泰问:“贤侄,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只要你把他们的身份说出来,伯父替你出面,杀死那些人。”
客位上的人喊道:“是呀,你说出来,我们帮你报仇,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杀死!”
杨鼎天听到这些话,很是感动,高兴地说:“谢谢伯父,谢谢众位兄弟,实不相瞒……”
“他们四人,已经死在我杨府!”
这话一出,堂上的人顿时惊讶,脸上都浮现出困惑和质疑。
杨泰不解地问:“贤侄,既然你们杨府已经有人替你报了仇,你为什么还要召集大家来呢,难道你还有什么隐情?”
点点头,杨鼎天说道:“伯父英明,侄儿确实有些隐情,为此担心不已。”
“不料,昨夜就发生了一件事,促使我杨府上下无法安宁。”
杨泰一惊,问道:“什么事?”
杨鼎天说:“昨晚,我杨府外面来了一批神秘人,武功高强,几乎全是精英,比之前的四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跳入我杨府,寻找我二儿子杨丰。”
“我知道不敌,匆忙逃走,去找各位帮忙。”
“今天回到杨府,得知我妻弟被他们抓走,作为人质,他们要让我送二儿子杨丰去风林庄,去换取他的性命。”
杨泰大惊,说道:“好猖狂的贼人,竟然敢闯进杨府杀人,还要你交出自己的二儿子去换人质,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放肆?”
杨鼎天说:“不瞒伯父,来人正是黄云庵的弟子,之所以追杀我二儿子杨丰,是因为他杀死了之前的那四个贼人。”
“那四个贼人,也是黄云庵的弟子,其中有两人,还是真传一阶弟子,所以他们才会出动精英,要与我杨府决战。”
听到这里,大厅里的人一片唏嘘,脸现难色,说出一些畏惧的话:
“黄云庵可是名门大派,弟子数千,且是一个几百年的老门派,有些弟子离开黄云庵,已经创立新门派,如此一想,黄云庵可谓树大根深,非一个家族可以抗衡呀!”
“是呀……黄云庵的掌门人青竹上人,少年时已经闻名武林,青年时更轰动海外,中年时更是无敌,虽然收敛心神,几十年不在江湖走动,可是他的威名,可与天月宫的金月长老齐名。”
“黄云庵的郝长老,名叫郝大元,家族势力庞大,垄断三江水运,富甲一方,江湖势力不可估量,弟子多是豪门子弟,仔细一想,不可得罪呀!”
“不要说黄云庵还与其他大小门派交好,即使他自己一派,也足以消灭任何一个名门世家。”
“我们杨氏一族,在这元阳城,只是新起的一族,无论哪个方面,都不能与他们相比。”
“即使出动我杨氏几代人,能够聚集起来的精壮男子,也不出几百人,要以这武功低微的几百人,去挑战一个武林大派的几千人,结果可想而知。”
杨鼎天越听越乏力,不由得坐回座位,一声不吭。
杨泰咳嗽一声,令堂中的人安静,转头向杨鼎天问道:“贤侄,你能不能说一说,你家二子杨丰,是怎么与黄云庵结仇的?”
无精打采,杨鼎天回答:“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王家的公子王成,曾经害过杨丰,之后见到杨丰,又寻衅欺凌,不料遭到我儿杨丰反抗,令他蒙羞。”
“从此,王成与杨丰结仇,寻找高手,要教训或除掉杨丰,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
杨泰点头道:“嗯……这样就解释得通了,王家势力很大,且是元阳城的大户,更是老户,他们世代居住在元阳城,无数代人的交际,早已与这元阳城的内外势力勾连,犹如一张蜘蛛网,王家就是城中的一霸,一个大蜘蛛。”
“王成虽然年轻,可是早已在这元阳城有小恶霸之称,很多人不敢伤他,不是害怕王成的武功,而是担心他的家族势力。”
“他仗着自己的出身,就在这元阳城作恶,不光欺负弱小,甚至欺负官宦之家,也没有人敢动他。”
“如果他真的在欺负杨丰的过程中,吃了亏,丢了面子,那当成是一件耻辱,如果他不把杨丰弄死,他王成,只怕在这元阳城,要成为笑话。”
“这对于一个名门世子,是不可洗刷的污点,因此他才想尽办法,邀约武林高手,除掉杨丰。”
杨鼎天点头,问道:“伯父,你说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我把自己儿子,交到风林庄,眼睁睁地看着杨丰去送死?”
此话一出,杨泰一脸为难,陷入思考,厅内的所有人都缄口不言。
好一会儿,整个杨府大厅,没有一个人发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时,杨成地带着杨丰走进来。
杨成地大笑,说道:“好安静呀,原来我以为这么多人开会,一定很热闹,没想到大家都这么惜字如金,舍不得开口呀!”
杨鼎天一脸愠色,怒道:“二弟,你在胡说什么,伯父和众兄弟们正在思考对策,你不要打扰他们。”
看了看杨丰,杨鼎天把脸别向一边,骂道:“你这个妖怪,跑来这里干什么,你有多远就滚多远,不要再连累我们杨家啦!”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露出异样的眼光,聚焦在那个翩翩少年身上。
只见这个少年非常英俊,浑身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眉清目秀,皮肤雪白,简直比绝世美女还要俊俏,如果不是杨鼎天骂他,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少年,是个女扮男装。
杨泰惊讶地问:“贤侄,这位是?”
杨鼎天一脸羞愧地说:“算是我的二儿子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到底是谁?”杨泰追问道。
杨鼎天手挡着半边脸,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杨丰那个小畜生,祸事都是他惹来的,我杨府上下日夜不宁,都是因为他。”
客位上的一个人说道:“我听闻贵府上的仆人们议论,你的二儿子杨丰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行尸走肉,或者是恶鬼借尸还魂,有这回事吗?”
杨鼎天扫视厅中所有人,又看了看身边的杨泰,最后看着杨丰,想了一阵子,为难地说:“是,是有这回事。”
一片哗然,大厅内的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时瞥向杨丰,说着一些惊讶的话。
看到在场所有人的惊异表情,杨成地哈哈大笑,张开双臂,抱着杨丰,说道:“好侄儿,你果然了不起,还没有发一言说一句,就让这满场的叔伯兄弟们惊讶成这样。”
“我看这整个杨家,没有一个人比你厉害,你果然是我们杨家杰出的子弟,二叔我永远支持你。”
杨鼎天大怒,叱道:“老二,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里都是自家人,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得罪了大家呀!”
缓缓站起,杨鼎天上前几步,负手而立,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杨丰,没好气地问道:
“杨丰,你还敢回来,你不知道那些人在到处找你吗?”
“他们要是找到你,一定会杀死你!”
杨丰作揖道:“父亲,我知道,我在天月宫一收到消息,就连夜赶回来保护杨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和母亲,和我们杨府的每一个人。”
杨鼎天呵斥:“你好大的口气,现在你的舅舅就被人抓走了,他们说要用你,去换取你的舅舅,你想怎么办?”
杨丰冷笑一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既然他们想要我去,我就去好了,正好清点一下人数,把他们全部杀死!”
“从此,这天下间,再无不会有鼠辈来招惹我杨府。”
此话一出,令人震惊。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是一片安静,脸上露出狐疑之色,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杨丰。
见他神情自若,没有一点虚伪之色,又联想到他曾经杀过黄云庵的四个高手,竟也不好反驳。
杨鼎天大喝:“住口,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儿子,一个孤魂野鬼,你附在我儿子的身上干什么?”
“到处惹事,你是要给我杨家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让我们杨家覆灭吗?”
杨丰一怔,没想到杨鼎天竟然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骂自己是孤魂野鬼,瞥到身边的人都投来轻蔑嘲笑的眼光,杨丰的心里一下子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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