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城北,田庄。
杨丰来到这里寻找一个叫田欣的十六岁小姑娘。
一条黄土路上,两边有一些店铺,门口摆着一些小摊,卖着一些铁器。
这里是制造铁器的重镇,元阳城三分之一的铁制品,都需要来这里定制采办,因此,这里几乎都是打铁铺。
一个二十岁的女子田苑,肤白貌美,柳眉凤目,瓜子脸,盘发蓝衣,一身店铺商家的装束。
她看到杨丰漫步在这条路上,一脸好奇,似乎对这里的东西都很感兴趣,田苑一笑,拦在杨丰的面前。
“小公子,你叫什么,是从哪儿来的?”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人,不是来买东西的!”杨丰说道。
“找人,你找谁,你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杨丰想了一下,说道:“田欣,十六岁的女孩,你认识吗?”
双眼张大,田苑尴尬的一笑,不太愿意地说:“这个嘛……我不知道,你还是找别人问问吧!”
一锭银子递过去,杨丰微笑道:“你帮我打听一下,如果找到那个女孩,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看了那锭银子一眼,田苑对杨丰打量一番,夸赞道:“小公子,你好阔绰呀!”
“这锭银子至少有十两,你真的愿意给知道的人?”
又一锭银子拿出来,举在田苑的眼前,杨丰说:“你要是带我去见她,这锭银子一并给你。”
田苑大喜,双手接过那两锭银子,高兴地说:“这个田庄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你要找的田欣一共有五个,今年十六岁的,只有西边的那一户才是。”
“我把这两锭银子先收了,现在带你过去。”
杨丰一笑,说道:“好!”
田苑回到店铺,给里面的伙计们交待一番,换了身衣服,就带着杨丰向西走。
田欣的家。
一个青年男子叫高汾,样貌俊朗,高大强壮,肌肉发达,正在铁铺里打铁,是田欣的表哥,田欣父亲的徒弟,今年二十七岁。
杨丰和田苑来到这里。
“高汾哥,你们家田欣在吗?”田苑问道。
“死了!”高汾面不改色地说。
“啊……她可是你的表妹,你师傅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咒她呢?”田苑惊道。
“苑妹子,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高汾说道,放下手中的工具,解下围裙,走到田苑的面前,“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她。”
杨丰和田苑相顾而视,一脸疑色,跟在高汾的身后。
三人进入一个土房子。
高汾走到一个桌子前,提着一个茶壶往嘴里倒,伸手指向东边的房间,用一种不友好的语气说:“我表妹就在里面躺着,今晚准备下葬。”
“你们自己去看一眼吧。”
田苑一脸难色,看了高汾一眼,见他很冷漠,又看向杨丰,说道:
“小兄弟,要不然你自己去看看吧,我不太敢……”
杨丰明白田苑的意思,点头一笑,转身向那个房间走去。
“等一下,你是什么人?”高汾不高兴地问。
“在下杨丰!”杨丰应道。
“你为什么要看我的表妹,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高汾继续问道。
“我受托于一个人,来看望田欣,绝对没有恶意。”杨丰说。
高汾对杨丰上下打量,见他是一个富家公子的模样,问道:“你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你受什么人所托,要跑来看我家的穷妹子?”
杨丰想了一想,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表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如果我看了之后,发现是,再如实相告。”
高汾把茶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不高兴地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家妹子已经死了,你还跑来干什么,难道你另有居心,要对她不利?”
摇了摇头,杨丰露出笑容,说道:“我与你们都不认识,这次只是受一个友人相托,来看望你们,这位大哥不要多疑。”
“笑话,你们有钱人,什么时候会关心穷人?”
“我看你三缄其口,一定不是好人,再看你衣着华丽,样貌英俊,多半沉迷于花丛之中,像你这样的风流公子,我看还是算了吧!”
高汾一脸愠色,负手道。
杨丰对田苑一看,说道:“既然这位大哥不愿意让我看,就麻烦姐姐帮我去看一下吧!”
“好,我进去看看,高汾兄弟,你没有意见吧!”田苑对高汾一笑,问道。
高汾看着杨丰,没有说话。
田苑进去,一下子惊道:“田欣她怎么了,怎么会?”
高汾悲愤地说:“我表妹昨晚遭到一个老贼的调戏,她一时想不通,就上吊自尽了。”
“老贼!”杨丰心下一惊。
“那个老贼什么样子,田欣姑娘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田苑关心地问。
“没有看清,她回家也没有说,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就悄悄地自尽了。”高汾悲伤地说。
叹了一口气,杨丰一脸怜悯之色,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姑娘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可是既然有缘,就聊表一点心意吧!”
“告辞了!”
高汾看向桌子上的银子,轻蔑地说:“好大方!”
拿着那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高汾的脸色不悦,扔向杨丰,说道:“可惜,我们不稀罕!”
二指一夹,杨丰把这锭银子交给田苑,说道:“田苑姐姐,这锭银子交给你,你帮我给田欣买一些需要的东西吧!”
田苑微笑着接过,瞪了高汾一眼,嗔道:“高汾,你好无理?”
“这锭银子可以顶你半年的收入,你耍什么阔气,而且这银子是给田欣妹子的,他的父亲健在,你凭什么替他们作主。”
“而且这锭银子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又不是什么脏物,你嫌弃什么?”
看向杨丰,田苑说道:“杨丰弟弟,你放心,我会帮田欣买一些新衣服新棺材的,剩下的钱我会交给她的父亲。”
听到这里,杨丰又递出一绽银子,平淡地说:“那就请田苑姐姐再帮个忙,把这绽银子送给她的父亲吧。”
“失女之痛,她父亲一定很痛苦。”
田苑和高汾都是大惊,感觉这个小公子出手不是一般的阔绰,而且谈吐有礼,没有一点纨绔气息,与往日所见闻的富家公子,完全不一样。
“杨丰弟弟,你果然是一个善良的人,平时那些有钱人,只会花天酒地,从来不会给穷人一点施舍,没想到,你对我们穷人,这么大方。”
杨丰一笑,平淡地说:“这点银子不在话下,姐姐你过奖了。”
……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体面的青年男子田江走来。
看到田苑手里拿着两锭银子,双眼放光,田江笑道:“田苑,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有钱的弟弟,江哥哥最近手头也紧,你让他给我两锭吧!”
一声冷笑,田苑说道:“你……你可是这儿有钱的主,你还会缺银子?”
“这些银子是我杨丰弟弟做好事,见田欣家有困难,才出手相助,你作为他们的邻居,愿不愿意也出钱捐一点儿呀?”
田江一笑,摆手道:“哪里有这些闲银子,我每天在赌场都要输很多,没有余力帮他们呀!”
“这样,你让这位小弟弟给我一锭银子,等我用它赢了钱,就来给田欣家分一点儿。”
高汾听到这话,非常不舒服,高声道:“你们没有事,就走吧,我还要打铁!”
田苑和杨丰迈步。
高汾想了想,看向杨丰,说道:
“那位杨丰兄弟,你既然出了这么多银子,就去我表妹那里看一眼吧!”
“这样你也好回去交差!”
杨丰回头,向高汾作揖道:“谢谢高大哥,我看一眼就走!”
向那个土房子走去,进房间一看,只见一个十六岁的美貌女孩双目紧闭,脸色红润,似乎并没有断气。
“高大哥,这个女孩好像没有死,我现在救她!”杨丰高声道。
“什么?”高汾一惊。
高汾、田苑和田江都好奇地跑进那个房间。
只见杨丰扶着田欣,给她注入一股莫名的内力,不一会儿,田欣双眼睁开,看向眼前的四人。
高汾一喜,上前扶住田欣,高兴地说:“表妹,你活啦,太好了,要是师傅知道这件事,他不知有多高兴!”
他马上向杨丰作揖道:“杨丰兄弟,刚才多有得罪,请见谅!”
杨丰一笑,作揖道:“高大哥,你言重了!”
田江看到这样一幕,心里一虚,往外挤。
田欣看到田江,大哭道:
“欺负我的就是他的姨父李杉,当时他也在场!”
“什么!”
高汾惊道,回身抓住田江的肩膀,说道:“田江,原来是你!”
“要不是我表妹活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卑鄙的人,你真是不要脸!”
田江冷笑一声,挑衅道:“是我姨父干的又怎么样,你们敢得罪他吗?”
“现在田欣还没有死,我就回去告诉姨父,让他来抓人。”
高汾冷笑道:“你以为我这里是菜园子,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田江轻蔑道:“你能有什么本事?”
“我田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看你能怎么样?”
高汾一怔,挥出一拳。
田江一闪,纵出窗户。
杨丰一脚,踢中田江的腿,令他整个身子在空中翻转,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高汾和田苑看到田江的窘样,都忍不住笑出声。
田江恼怒道:“好你个小子,竟然敢多管闲事,我回去告诉姨父,让他来取你的脑袋。”
杨丰负手走到屋外,站在田江的面前,神气地说:
“今天你不给田欣姑娘道歉,我就打断你的双腿,让你从此站不起来。”
哈哈一笑,田江说道:“让我给一个穷丫头道歉,她也配!”
房中的田欣哭起来,说道:“我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得罪不起田江一家,你们放他走吧!”
高汾听到这句话,不高兴地说:“田江,你可以走,只是你要答应,从此以后不来找我表妹的麻烦。”
哈哈大笑,田江得意地说:“不是我找她麻烦,而是我姨父要找她的麻烦。”
“我姨父看上她了,有意买下她,只要她爹同意,她就是我姨父的人。”
杨丰有点惊讶,说道:“田欣姑娘是一个良家女子,岂是你想买就能买的?”
田江一笑,看向高汾,说道:“你去问这位高大哥,他什么都清楚!”
杨丰和田苑都是一惊,看向高汾。
叹息一声,高汾说道:“这都要怪我的师傅,就是我表妹的父亲。”
“他在外面欠下赌债,只能以卖女儿的方式去还债。”
“否则,我表妹也不会自寻短见了。”
听到这里,房里的田欣哭了起来。
杨丰问:“既然这样,你们愿不愿意把田欣卖给我,我杨府正缺人手。”
田苑一惊,问道:“你要买?”
“如果真的要卖,我觉得卖给你最好。”
高汾一怔,想了一想,说道:“好,田江的姨父出价三十两,你出多少?”
杨丰一笑,说道:“一千两!”
所有人都是大惊。
高汾着急地问:“杨丰兄弟,你出多少?”
杨丰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千两白银!”
房里的田欣哭着跑出来,看了杨丰一眼,连忙跪在杨丰的面前,感激道:“杨丰公子,我命贱,不值那么多钱,您还是留着这笔钱,去做好事吧!”
田江也是吃了一惊,说道:“一千两,那能买很多丫鬟和仆人,你小子是不是傻了,只买田欣一个!”
杨丰说:“劳烦高兄弟去找田欣的父亲,写好田欣的卖身契,我当着你们的面,把银票给他。”
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杨丰随便一取,就是一张千两票子。
田江震惊,问道:“小子,你是哪个杨府的,这么有钱?”
一个老年人从土房子里走出来,高声道:“你们不用找了,我一直在屋里。”
他走到杨丰的面前,非常恭敬地说:“小兄弟,你为什么要花这么高的价钱,买我这个贱女儿?”
“你是买回去,准备做什么?”
杨丰一笑,说道:“我就是看田欣妹妹可怜,想买回去做个丫鬟,在我家好吃好住,平日里也不会她干多重的活。”
田老爹一笑,说道:“我信你……像你这么有钱的人,能图我女儿什么,只要她能好好在你府上干活,不成为一个累赘,就行了。”
掏出一张卖身契,上面已经写好了名字,田老爹咬破手指,在上面按了一个手印,说道:“好,现在人是你的,银票是我的!”
杨丰把一千两银票递过去。
田老爹接过银票,笑得合不拢嘴,睇得田欣一眼,叮嘱道:“你可遇上贵人了,能够碰到这么一个年轻英俊的小公子,还这么有钱,你一定要好好服侍他,记住了吗?”
田欣给杨丰不断叩头,感动得痛哭流涕。
杨丰扶起田欣,带她一起走,田苑把那两锭银子也交给田老爹,跟在杨丰的身后。
高汾跑过去,对杨丰说:
“杨公子,不知你手下还要不要人,我想追随你!”
杨丰一笑,说道:“当然要人,只要高大哥愿意,可以跟我走。”
高汾高兴得合不拢嘴,马上辞别田老爹,跟随杨丰。
田苑也说:“杨丰弟弟,你可不可以也收下我,我什么都能干,特别会算帐。”
心下一惊,杨丰好奇地问:
“田苑姐姐,你不是有家店吗,为什么要跟着我?”
一脸绯红,田苑说:“我那家破店能挣多少钱,不如跟着弟弟吃香的喝辣的。”
“好,反正我们杨府缺人,你就跟着吧!”杨丰说。
田苑高兴得差点跳起舞来。
田江也跑过来,对杨丰说:“杨丰弟弟,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你不要记恨我呀!”
看了他一眼,杨丰摇了摇头,说道:“只要你以后不再欺负穷人,我就不会记恨你。”
“那当然,欺负人是一定不对的!”田江说道,“不知你府上在哪儿,可不可以让我跟随着,去你的府里玩几天?”
听到这话,田欣、田苑和高汾的脸上都是不悦。
杨丰一笑,说道:“你就免了吧,我杨府贫穷,招待不起你。”
田欣、田苑和高汾都是一笑。
高汾轻蔑地说:“田江,你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
“就你家那点破财产,还不够杨丰公子随身一叠银票,你还有脸在人前炫耀,自称富家公子?”
听到这话,田江脸上一热,尴尬地离开了。
杨丰、田欣、田苑和高汾,都是一笑,欢快地离开。
一辆马车载着杨丰等人回元阳城。
路途上。
田苑看到前进的方向,高兴地说:“杨丰弟弟,不,杨丰公子,你杨府不会在元阳城吧,那里可是最繁华最富庶的地方!”
杨丰微微一笑,说道:“是!”
“我们杨府就在元阳城,你们以后就在杨府待着吧!”
田苑高兴地笑起来,小声地说:“这要是靠我,不知要奋斗几辈子,才能生活在元阳城呀!”
“没想到,半天功夫,我就能成为元阳城的人。”
这句话道出了田欣和高汾的心声,他们都是心头一喜,看向这个英俊神气的小公子杨丰。
……
杨府。
杨泰早就在门口等,一眼就认出了田欣,走上去打招呼。
田欣也是高兴,问道:“老伯,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脸上满是笑容,杨泰说:“我姓杨,这里是杨府,你说我该不该在这儿?”
看了看杨丰,田欣小声地问:“那杨丰公子是你的什么人?”
微微一笑,杨泰说:“他是我的孙儿,我们都住在这里。”
田欣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从此我在这里就多了一个朋友。”
杨泰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说道:“小欣儿,我带你到处逛逛,我在这里,可是一言九鼎,没有人敢不听我的话。”
田欣问道:“连杨丰公子也要听你的。”
“当然,哪有孙子不听爷爷的。”杨泰高兴地说。
两人一起游玩,很快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田苑帮助杨丰管理军队的财务。
高汾负责管理军队的武器,他本身就是一个出色的铁匠,能够识别武器的优劣。
有了这两个人的帮助,杨府的军队,更加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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