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中,一代天骄于乾清宫突遭敌对分子袭击之时,家里的后妈赵姨也发现了不对劲。
就是这几天一直守在府门口的卫兵突然不见,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这么撤走了。
疑惑之下,赶紧将这事告诉了正逗孩子的丈夫大全。
“有这事?”
大全抱着幼子来到大门口一看,果然原先在此护卫的士兵都没了影,就连隔壁几个院中住的护军也全部消失。
“六子回去了?他不是去宫中开会了么?怎么突然就走了?这臭小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来时不说一声,走时也不吱一声,狗日的,真是白养他了!”
纳闷不已的大全来到胡同口,发现原来部署在这里的护军也全部撤走,铁栅栏、拦马杆等警戒设备好像一夜之间凭空蒸发般无影无踪。
心中顿时空落落的,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怪不适应的。
“当初我要知道臭小子这么对我,就不应该把他射出来!”
大全心里有气,未几又想大儿子这次能给兄弟大办满月酒已经给他撑足了面子,而且也承认赵姨后娘身份,前后还给了他两口子不少钱,渐渐的也消了气,自我安慰六子可能真有要紧公事回去,这才没来得及通知爹一声。
想着今儿是他爹祖旺的祭日,便让妻子做几个菜,等会他和宝玉给爷爷上柱香,烧些纸钱,省得在那边短了吃喝。
赵姨赶紧应了,自去厨房张罗。
不多时,一桌菜就摆上了桌子,四碟六盆,看着色香味俱全。
要说这赵姨除了长得很有丰韵,特别大之外,真是个操持家里的好手,一手菜烧得很合大全口味,搞得他现在都无心出去寻花问柳。
果然,留住男人的胃,就能留住男人的身体。
自打把赵姨娶进家门,大全发福不少,不管是正面还是侧面亦是背面,活脱脱一个富家翁。
再加上大儿子够争气,年纪轻轻就当上封疆大臣,搞得大全别说在汉军正蓝旗了,就是整个汉军八旗,那都是特有面的存在。
走哪都被人尊称一声:“贾爷!”
赵姨把饭菜弄好后,大全这里简单收拾了下,便抱着襁褓中的宝玉来到供奉贾家祖宗牌位的屋中。
“爹,儿子带您孙子过来给您老磕头了!”
大全毕恭毕敬的给爹牌位磕头上香,又念叨了几句,无非是希望列祖列宗能保贾家兴盛,长子官运亨通,幼子平安长大之类。
仪式结束,笑呵呵的将宝玉递给妻子赵氏,自个到堂屋准备喝一盅,不想刚坐下,院外就有人敲门了。
“栓柱,去瞧瞧去。”
大全本能的喊栓柱,继而反应过来栓柱早就不在家,便自去开门。
“谁啊?”
门一打开,映入大全眼帘的就是一帮面带笑容的官吏。
都是本旗都统衙门的,带头的是印房章京老马和户房的远房亲戚赵国栋。
“贾爷,大喜,大喜啊!”
马、赵二人连门都没进,就直接给大全贺起喜来,跟过来的一帮衙门官吏也都是好话说着,喜气洋洋的很。
“大喜?”
衙门这帮人的表现搞得大全一脸不解:何喜之有?
“大全.贾爷,喜事,天大的喜事!都统衙门刚接到宗人府电话,说明天要派人到您家来登记玉牒!”
赵国栋一脸欢喜的看着大全,看得出这位贾家的远亲是打心眼里替大全高兴。
因为他家与贾家是远亲,大全父子摇身一变成了皇族,不就意味着他们赵家也是皇亲了!
纵是沾不上多大光,这说出去也有面啊。
大全听得更是糊涂:“别介,什么登记玉牒?什么喜?”
“贾爷有所不知,”
马章京赶紧解释说玉牒就是宗人府那里专门登记宗室子弟的名册,凡是上了玉牒的人就是皇族子弟。
“.就是说贾爷您以后不姓贾了,要姓爱新觉罗,跟咱大清皇帝一个姓了!”
马章京话音刚落,一众衙门跟过来的小吏就吵闹着要喜钱。
左邻右舍听到动静也过来瞧热闹,待听都统衙门的人说贾家以后是皇族了,好家伙,那场面不敢说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也是红旗招展,人欢马叫,盛况空前。
正抱孩子的贾六他后妈赵姨也过来了,等明白衙门的人说啥时,激动的胸前如波涛起伏,欢喜的就差按住丈夫的脑袋到胸前让他好生吃个饱了。
当初真是没看走眼,这怂货真就是个潜力股,涨势惊人啊。
爱新觉罗宝玉?
赵姨越想越开心,一开心就觉湿漉漉的。
然而众人却没发现当事人的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啥?我姓爱新觉罗?!”
大全脑子发懵,一时无法消化这惊雷的信息。
马章京那边将知道的消息给说了,说什么大全他爹祖旺不是贾老太爷汉复公的崽,实是国初能征善战的豫亲王多铎之子。
此事已经得到宗人府证实,所以宗人府按规矩明天要派人来给贾家办理户口转移登记,将贾家从汉军正蓝旗直接晋为满洲镶白旗,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宗室子弟了。
“贾爷,您这户口本子一改,高低得是个贝勒爷啊!”
围观群众有人起哄。
不过哄的十分有道理。
因为贾爷他儿子正在宫中角逐帽子王,这儿子当了和硕亲王,老子再怎么着也得授个多罗贝勒啊。
“贝勒爷?!”
大全瞪大双眼茫然看着眼前贺喜的人群,内心惊的一逼。
“是贝勒爷,没错!”
赵国栋笑着又强调一遍,这下大全有反应了,竟是喜得两手一拍,哈哈大笑:“我是贝勒爷,我是贝勒爷了!”
说着,突然整个人眼前一黑,紧跟着往后一跤跌倒在地,牙关咬紧,当场不省人事。
“坏了,贝勒爷欢喜过去了!”
一众报喜的没想到贾贝勒这么禁不住福报,一个个也是慌的一逼,纷纷上前将贾贝勒扶起,有腿脚快的赶紧去厨房端来水给贾贝勒喂下。
摇头的摇头,晃脑的晃脑
一番抢救之下,贾贝勒这才悠悠醒来,但让众人吃惊的是贾贝勒疯了,只见他一跃而起,一边喊着我是贝勒爷,一边痴痴疯傻的朝外面奔去。
“贝勒爷疯了,快拦住他,快啊!”
众人见状赶紧上前将贾贝勒抱住,挣扎中贾贝勒又摔了一跟头,结果一屁股坐在溲水桶中,辫子散了,浑身上下也都湿透。
“大全,大全,哎吆喂,我的天老爷,这可怎么是好,甚劳贝勒爷,把我夫给乐疯了”
赵姨眼见丈夫疯成这样,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哭天喊地。
“老马,坏了,大全乐疯了,回头他家那小六子要知道,不把咱们这帮人剥了皮才怪!”
赵国栋急得直跳脚。
他这一说,围观群众也是慌了神,尤其那帮跟过来讨喜钱的小吏跑腿。
老马也吓坏了,他可是知道贾大全那大儿子已经成为帽子王侯选人的,回头那小子要是成为大清的帽子王,能饶过他们这帮把帽子王阿玛弄疯的人么。
这时,人群中有个拜唐阿插嘴道:“我倒有个主意能让贝勒爷清醒过来,就是不知可不可行?”
老马气道:“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行不行的,赶紧说什么法子!”
那拜唐阿道:“我看贾贝勒只是因欢喜狠了,一时痰涌上来迷了心窍,所以只需找一个他平时最怕的人过来打他一嘴巴,贾贝勒或许就会醒了。”
“对,对,对!”
围观群众纷纷附和,都认为这法子有效。
老马想了想,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便问赵国栋:“你是贝勒爷家亲戚,平日跟他家也熟,你说贝勒爷平时最怕谁?”
“怕谁?”
赵国栋犯难了,他哪知道大全平日里怕谁,老马催的急,想来想去想到一个,不禁嘀咕一声:“好像贝勒爷平日最怕的是六子。”
老马赶紧问:“六子是谁?”
赵国栋犹豫了下,低声道:“就是他大儿子。”
“啊?”
老马愣住,一众来讨喜的小吏跑腿也愣住:老子怕儿子?这不天打雷劈么。
乾清宫。
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对决正在进行中。
“四年前,我单枪匹马与数千番贼浴血作战时,你王杰在哪!”
“三年前,我披甲执茅勇攀大碉时,伱王杰在哪!”
“两年前,我在运河前线率将士攻坚拔寨时,你王杰在哪!”
“一年前,我为了皇上冒死率甲士与谋逆集团拼的血流成河之时,你王杰在哪!”
“我身陷重围咬破手指写下遗志时,你王杰在哪!”
“我率领八旗健儿于丛山峻岭扫荡敌军之时,你王杰又在哪!”
“我于乱军之中力挽狂澜之时,你王杰又在哪!”
“东陵遭遇百年不遇洪水,我不畏生死跳入洪水之中时,你王杰又在哪!”
“临清一战,我被那教匪逼得投河之时,你王杰又在哪!”
“.”
二十条反问,贾六的声音掷地有声,慷慨激昂,真可谓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使正义之士同仇敌忾,使反动分子如丧考妣!
看着对面正气之色不弱于自己的王杰,贾六丝毫不惧。
因为,他所讲的每一桩都是事实。
他真为大清流过血,立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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