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的思想工作做得极好,湖北巡抚拿银票走人时,无疑思想得到了升华,认知也得到了极大提高,整个人变得很正能量,好像年轻了十岁。
走路时腰杆都直了。
也是,对于好官而言,最大的动力不是来自百姓的夸赞,而是来自上头的支持。
没有上头的支持,再好的官也无法开展工作。
这回有睿亲王撑他,湖北的吏治真就有救了。
百姓,也有希望了。
他老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开手脚大胆革新、整顿吏治,非如此,对不住睿亲王对他信任和支持啊。
“王爷精神!”
保大队长和丁副主任第一时间给王爷发来贺电,庆祝王爷成功拿下又一省巡抚,搞得王爷好像在澳门把把一把过似的。
贾六也下意识的摸口袋要给弟兄们打一圈,却发现自己兜中空空,遂作罢。
来到饭桌前继续吃饭。
刚才老郑来的时候他才吃一半,虽说米饭已经凉了,但他还是很有胃口。
端起碗却发现保柱面前有好几粒饭粒,不由生气拿起快子在保柱头上敲了一下,告诉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道理。
“浪费就是犯罪,你吃的每一粒米都是百姓辛苦劳作的成果,哼,你要不捡起来我就让你选两个地方出差,一个是宁古塔,一个是尹犁。”
贾六真的很冒火,长这么大他就见不得有人浪费粮食。
“柱子不能离开王爷,就跟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河南必须得到青岛这个出海口,三十晚上不能没有烟花一样...阁下,我错了!”
保柱无奈,只得哭丧着脸把桌上的米粒捡起丢进嘴里,其他亲卫见状赶紧在桌前仔细查看有无掉米粒,唯恐跟大队长一样被王爷敲打。
一个亲卫还将刚啃过的骨头捡起重新啃了一遍。
榜样的力量,真是无穷的。
“王爷高风亮节,这个老郑就跟孙猴子似的翻不出王爷的五指山,有了老郑,湖北以后就是王爷的了。”
丁副主任说话有水平,间接形容王爷就是如来佛祖,并为王爷走高层路线的政治智慧深深折服。
搞定老郑这个一把手,就是搞定湖北整个官场。
“不要这样说,老郑是个好官,对于好官,本王一向是予以敬重的。吏冶问题也一直是我所牵挂并担心的,正好借这个机会让老郑搞一搞,如果湖北能成为全国官场典范,将来本王登基以后也有参照嘛。”
贾六油脸点头,继而放下碗一脸深沉状。
“当官的,无非三种人。
一种是要钱的,对这种人,那就银票开道,让他开心;
第二种是喜欢女人的,对这种人,就更好办了,给他安排就是;
第三种人就是要名的,这种人就是我们常说的好官,也是想干事的。对这种人,便要投其所好,帮他达成目的...没什么不对的,毕竟有利百姓。”
丁副主任放下汤勺,点头道:“这么看来,在王爷心中,这个郑大人就是第三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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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希望这种人越多越好,要不然我怕哪天睡醒之后被百姓拉到断头台上噢。”
贾六笑了笑,夹了块豆腐放在碗中。
正如豆腐一样,他为人也是清清白白的。
保柱犹豫了一下,提出问题:“王爷,要是这个当官的又不爱钱,又不爱女人,还不好名,怎么办?”
“一个人如果一点爱好都没有,怎么指望他爱朝廷,爱本王,爱百姓?”
贾六摸了摸胡子,“这种人留不得,原则上要做掉。”
“噢。”
保大队长点头,又问如果一个官员既爱钱,又爱女人,还爱名,那怎么办?
“栓柱,是你么?”
贾六疑惑,怀疑保柱是不是被栓柱附体了。
想了想,还是给出答桉:“三样都爱,这种人也要做掉,因为这种人胃口太大,不容易喂饱,弄不好有一天会惦记本王的龙椅。”
“唉呀!”
保柱听后突然失声,继而脸色大变,赶紧低头假装咆饭,实际碗里一粒米都没有。
“嗯?”
搞得贾六很是狐疑。
丁副主任见状赶紧打岔:“王爷,老郑要是整顿吏治,那些降官怎么办?”
目前湖北除襄阳、恩施以外,大多都是新归附的州县,而这些州县的领导阶层也基本上是降官。
所以王爷要是任由老郑整顿吏治,那帮降官估计得被下掉九成,这样做的话,一来显得王爷言而无信,二来容易让未归降的官员心生动摇。
毕竟,在这些官员眼中,编制跟性命是同等重要的。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秀才造反十年不行,这文官造反,我看三天都不行。”
贾六自信一笑,湖北新建陆军除了收夺兵权外,就是刨那帮降官的根。
只要安抚住带兵的将领,那帮没骨气的降官就跟腊月的猪一样,还不是说绑就绑了。
当然,他也不会真的让老郑把降官都撸了,原则上不干予,但省级以上的重点官员还是要打打招呼的。
比如那个被老富开除出共进会的老陈。
武昌。
正在吃饭的伪湖广总督听到下人禀报后,赶紧放下饭碗来到书房。
原因是,大清的睿亲王派人过来了。
是走的秘密渠道。
除了老陈的个别亲信外,总督府的人员都不知道家里进贼了。
来人看到总督大人后,也不通名报姓,直接将藏在鞋底的秘密材料取出。
“嗯?”
老陈疑惑接过打开来看后,不禁脸色一变。
却是一张盖有互助会大印的特别会员证,以及两张特别委任状。
一张是互助会湖广分会会长委任状,上面除互助会大印外,还有总主持睿亲王的个人小章。
另一张是大清湖广总督委任状,上面盖有睿亲王的大将军王印。
委任状和用印都很讲究。
官服和湖广总督大印没有送来,原因是都在老陈手里。
“这...”
老陈小心肝狂跳,左眼皮也是不住的跳动,内心震惊和欢喜难以用语言形容。
“大人,王爷说了,组织上让你重新入会,一来念在大人过去的功劳,也是对富中堂错误的纠正;二来是希望大人能够戴罪立功,好生为王爷办差...”
来人说到这里,深深躬身,“机会来之不易,还望大人好生把握,莫要辜负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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