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渊之盟前瞻】
985年7月1日,萧太后颁布动员令,要求各地修缮甲兵,准备东征高丽。给半岛上的思密达一点儿契丹震撼,以防止他们与大宋联合夹攻辽国。但很快就因多雨、道路泥泞不通等原因取消了这次军事行动。
来都来了……虽然罢征高丽,但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后轱辘不转前轱辘转思密达,女真人还是值得搞一下的。挂帅讨女真的,是名将耶律斜轸。
986年正月,耶律斜轸凯旋归来,东征大捷。
如果赵光义在这之前发动北伐,也许还能多几分胜算,起码会使辽国陷入两线作战,而且大宋还能在事实上与女真、高丽等国对辽国形成夹攻。
但赵光义偏偏是在耶律斜轸凯旋的一个月后才发起“雍熙北伐”。彼时,女真、高丽等早已被辽国打得服服帖帖,所以当赵光义四处摇人组团伐辽时,他们也只是敷衍一下,或是不予回应、或是下次一定。
事实上,当“雍熙北伐”之后,辽国人还是以勾结大宋为由,对高丽展开了多次大规模军事行动,史称“三征高丽”,或者“辽丽战争”,这不在本书主线叙事内,不做展开,除非某一天我忽然坚定地认为半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我不争棒,只怕棒争。
显然,“雍熙北伐”前的辽国已经解决了内部矛盾和外在隐患,萧太后完成了资源整合,一改世宗、穆宗以来长达二十余年的萎靡局面,并迫使周边各势力在即将到来的“宋辽大战”中不能倾向大宋,特别是夏州李继迁,频频与大宋爆发军事冲突,给辽国帮了大忙。而赵光义却还沉溺在“陈桥兵变”的惯性思维中,在假情报的迷惑中,坚信辽国必然像柴荣驾崩后的后周一样,坚信大辽帝国只是一座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只需上前踹一脚,它就会土崩瓦解。
实际上,大宋在“雍熙北伐”开战之前,就败局已定了。
辽统和四年,宋雍熙三年,公元986年2月,男子汉大丈夫赵光义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兵分三路,大举北伐,欺负北国孤儿寡母小寡妇,“雍熙北伐”正式打响。
萧太后调兵遣将,南京留守耶律休哥负责幽州战场,对线曹彬;耶律斜轸挂帅西路雁门关战场,对线潘美;随后圣宗耶律隆绪、萧太后御驾亲征;最值得一提的就是萧太后还派耶律勤德驻守平州,防备宋军从山东半岛横渡渤海湾,登陆辽东半岛。
宋军三路出击,辽国四路应对。在战略部署上,辽国又胜一筹。
前文有过详述,在开战之初的一个月里,宋军连战连胜,一路高歌猛进,攻城略地,辽军节节败退,战线不断收缩。
4月1日,萧太后抵达幽州北郊,坐镇前线,与耶律休哥等商议退敌之策。
英雄所见略同,萧太后、耶律休哥、宋太宗,他们的战略眼光应该在同一段位,比如对幽州战场的分析。
打仗讲究的是扬长避短,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事半功倍。
辽军人数少,正面团战不占优势。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比如后勤补给压力相对较小,加上辽军是主场作战,后勤压力进一步减小;宋军则与之恰恰相反,其最大优势就是兵力充足,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无比巨大的后勤压力,随着主力部队的持续推进,战线越拉越长,特别是进入辽境之后,缺乏保护的粮道变得更加脆弱。
在兵种配置上,辽军以骑兵为主,机动性强,神出鬼没,来去如风,华北大平原使得辽军铁骑如鱼得水。
于是,萧太后与耶律休哥一拍即合:避敌主力,游骑抄掠粮道,耗死宋军。
这也是赵光义最为担心的,所以一再叮嘱曹彬要沉稳持重,一定要等西线潘美迂回到幽州北面,切断辽军后勤补给。然而曹彬还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眼红于西线战友们的赫赫战功,于是快速推进到涿州,将细长而脆弱的补给线暴露在辽军铁骑面前。
耶律休哥避敌锋芒,一面牵制曹彬主力,一面派骑兵迂回到宋军背后,专门抄掠宋军运输队,给宋军持续放血。
曹彬磨拳霍霍,憋着一股劲儿要找辽军决战,他就像开了大招的凯,8秒真男人,然而他的大招却放空了,辽军躲得远远的。
8秒后,曹彬傻眼了:粮食没了。曹彬不得不后撤,史籍记载,曹彬的部队已经不是有序撤退,而是混乱无章的溃退(无复行伍),而这就是辽军一直等待的机会。
当曹彬退到岐沟关的时候,被耶律休哥追上,结局是毫无悬念的,宋军大败。宋军溃逃到拒马河时,争先恐后地涉河逃命,以至于发生重大踩踏事故,溺死者无计其数,其中知幽州的刘保勋父子、殿中丞孔宜等高官就在溺亡者名单中,如此高级别官员都因踩踏而溺亡,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曹彬的大溃败产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比如西线的潘美。耶律斜轸投入战斗后,潘美的推进速度明显受阻,在听说曹彬溃败后,为保存实力,宋军西线部队也开始回撤。辽军趁势发动大反攻,一举收复了全部失地,“杨家将”的杨老令公杨业就是在此时为国捐躯的。
萧太后进驻幽州,大摆庆功宴,大宴从征将士,耶律休哥当场获封宋国王。大家举杯痛饮,欢庆胜利,耶律休哥提议乘胜南侵,干脆一口气干到黄河,以黄河为两国的边界。
这个建议非常热血奥利给,但有些过于激进。
大规模南侵,或者说对宋展开一次报复性军事行动是很有必要的,在否决耶律休哥即刻南下的提议后,萧太后也给出了一个答复:“待秋大举南征”。酒要一口一口的喝,步子要一步一步的迈,毕竟西线战事还不明朗。
庆功宴结束后,萧太后命精力充沛的耶律休哥赶往西线,助阵耶律斜轸,并给他装备了辽国大杀器——炮。
面对前期潘美、杨业的犀利攻势,耶律斜轸不断获得后方增兵支援,在东线战事结束后,西线辽军不仅得到了名将耶律休哥的增援,连二营长都带着他娘的意大利炮投入战斗,辽军实力大大增强,主帅耶律斜轸也在一个月后交上了一份令萧太后满意的答卷——收复全部失地及杨业的人头。
至此,让赵光义踌躇满志的“雍熙北伐”以大宋的完败而告终。耶律斜轸因前破女真、后破大宋,获封守太保。
9月,当喝完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后,萧太后兑现了她对耶律休哥的诺言,“大军将南征”。
次月,萧太后母子抵达幽州,这又是一次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