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宗回銮时,任命王徽为大明宫留守、京畿安抚制置修奉时,负责重新装修长安皇宫,维护京城秩序。当僖宗回到长安时,王徽却遭权阉田令孜的排挤,被贬出朝廷。朱玫拥立“李皇三从叔曾祖”李煴篡权称帝时,曾召唤王徽,打算让他出任李煴伪朝廷的宰相,王徽称病不从。大顺元年12月病逝,追赠太尉。王徽两次拒绝出任伪政权宰相,坚守底线,“半日宰相”既是一种调侃,也是一种唏嘘无奈。现在,他的儿子王松被逼出任伪政权——不是一般的伪政权,是比伪政权还山寨的双料伪政权的宰相。按照规矩,文武百官在向“皇帝”行礼宣示效忠之后,就要给“太后”王德妃行礼。王德妃悲不自禁,哭道:“我们母子孤立卑弱,见证了多少兴衰交替,从尸山血海中苟且至今,能活到今天,我们容易吗?今天却被你们拥护到这个位置,你们这是往死路上逼我们呀!”萧翰留下了一千幽州兵,把守各城门,名为保护李从益,实际是控制李从益,防止他逃跑。随后,萧翰带着刘曦向李从益辞行,带着搜刮来的金银财宝、美女姬妾,做了战略上的转移。李从益派人去宋州召唤宋州归德军节度使高行周,又去孟州召唤河阳节度使武行德,结果二人全都置之不理。这就说明李从益的帝位根本没有得到肯定。王德妃大为恐惧,于是召集文武百官,说道:“我们母子是被萧翰逼到了今天这步,你们可以作证啊。我们罪有应得,只是不想连累你们,你们赶紧迎接新君吧,自求多福,就不要管我们母子的死活了。”大家被“太后”的话深深打动,当即表示愿意誓死效忠,有人提议说现在汴州的总兵力应该有五千人,只要闭城坚守一个月,必然会等到契丹的援兵。王德妃赶紧摆摆手,“我们母子只不过是亡国残生,怎么敢跟人争夺天下?事到如今,是死是活,全凭人家决定。如果新君洞察内情,就会知道我们母子无罪,如果我们这时候抵抗,就是有罪了。再说,真要打起来,汴州城内一片焦土,会害死更多的无辜的人,造孽啊!”于是,在“宰相”赵远的建议下,李从益主动削去皇帝的称号,改称梁王,暂代军国大事,母子二人搬出皇宫,派人给刘知远送信,向刘知远称臣,表示欢迎陛下早日入主汴州,主持国政。先说萧翰。萧翰抵达镇州后,伙同镇州留守耶律麻荅,率兵包围了宰相张砺的住宅。张砺此时正抱病在床,仍被逼着出门迎客。刚一见面,未等寒暄,萧翰就扬起马鞭,指着张砺的鼻子,大声斥责道:“你为什么对先帝说契丹人不能当节度使?我当着节度使,又是当朝国舅,你他妈算老几,赶在中书省给我下命令?先帝留我坐镇汴州,我住进皇宫,先帝都同意了,你跳出来坚决反对!你还经常在先帝面前进谗言,说我俩的坏话,说耶律麻荅贪财,喜欢抢夺百姓财产,说我好色,喜欢抢女人!你活腻了?我今天非弄死你!”随后就下令用铁链锁住张砺的手臂。张砺大声反驳道:“没错,我是说了那些话。可这都是事关国家的大事,我是为了大辽的江山社稷,这是公事,不是私人恩怨。你要杀便杀,锁我作甚?来,动手啊!”反倒是平日里杀人如麻的耶律麻荅,居中调解,帮张砺说话,说张砺德高望重,不能随便杀了。前文交代过,张砺之于耶律德光,如同韩延徽之于耶律阿保机,在契丹内部颇负盛名。在耶律麻荅的竭力劝说下,萧翰终于恨恨作罢,将张砺释放。当天晚上,张砺同志悲愤而死。逃到镇州的前河阳节度使崔廷勋晋见耶律麻荅,急趋到近前,跪地磕头,起身后再次下跪,双手捧着酒杯,向耶律麻荅敬酒。耶律麻荅坦然接受。通过赵在礼晋见拽剌、崔廷勋晋见耶律麻荅,以及萧翰骂死张砺,等等一系列小事件中,不难看出汉奸二鬼子的真实处境。任何民族都瞧不起叛徒,契丹人从骨子里看不起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汉奸,即便是像张砺这样所谓“德高望重”,官拜宰相、枢密使,位极人臣的人物,在契丹人严重,仍然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有利用价值的时候,给狗子画饼望梅,失去价值的时候,则弃之如敝履。要么是在大军撤退的时候被抛弃,要么就是被当做替罪羊、背锅侠,项上人头成了最后的利用价值。萧翰随后就追随耶律阮北返,参与了“横渡之约”,报了杀母之仇。再说刘知远。刘知远劝降了绛州李从朗,随后抵达陕州。陕州保义军节度使赵晖出城迎接,并亲自为刘知远牵马执鞭,引导其入城。次日,刘知远抵达石壕村,这里就是杜甫的《石壕吏》中提到的地方,刘知远走到这里,遇到了汴州派来的接驾的人员,告之了萧翰拥立李从益、李从益“让位”给刘知远的前因后果。几天后,刘知远抵达洛阳,汴州的文武百官前来呈递奏章,迎接圣驾。刘知远下诏抚慰,说凡是接受契丹任命的官员,都可以放心,新政权不会反攻倒算,大家不要惊慌。随后,刘知远派郑州防御使郭从义打前站,先去汴州打扫宫殿。临行时,刘知远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郭从义的肩膀,“一定要打扫干净,打扫干净,明白了吗?”郭从义头脑灵活,瞬间明白了领导的良苦用心,“陛下的意思是……”手掌向下一按,表示“小孩儿”。刘知远欣慰地点点头,“一定要,打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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