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斯年二十出头,美丽端庄,很会挑琴曲,一曲就把所有人都从先前的悲伤情绪中给拉了回来,博得满堂喝彩。
杨秀身前突然出现一张棋盘,纵横十九路,邀人对弈。
而大儒杨其羽与黄贵文则御使几十张纸悬浮,点评书法之妙。
会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楚鸿感觉,这才像点样子,而不是像是来考试一样,魏天易几人还是很有创新意识的。
接着很多人下场,各自搭伙聚团,琴棋书画诗词文章,气象纷纭。
杨其羽又盯上楚鸿了,喊了一声,楚鸿起身走了过去。
“杨先生有何吩咐?”
“呵呵,我观你的笔迹很有气象,但不曾见过来历,是何书法?”杨其羽非常符合楚鸿对于古代文人的形象观感,温文尔雅,嗓音亲和有力,且风度飘飘,一看便知是修养有道之人,所以楚鸿对他的印象极好。
“哪有什么气象,先生说笑了,就是我平时自己瞎琢磨的,先生请看,我的字迹过于连笔潦草,总想着行云流水,一笔一字,一笔多字,缺少些耐心。”楚鸿答道。
“哦?行云流水?不错不错,还真有点这个意思。我们总想着怎么把字写好,要苍劲有力透纸背,要铁画银钩舞龙蛇,到不如楚鸿学子看得通透,哈哈哈哈!”黄贵文在旁边笑道,一众人很是认同。
这个世界的书法从形似金文,到隶书,到楷书,虽历史久远,几乎没怎么变动,少了行书草书。读书人讲究的是堂堂正正,学问为大,研经治学,对这些旁枝末节极少有人花时间去研究。再者,这是一个危险的世界,武力才是生存的根本,大夏的崛起才真正为读书人的发展创造了一些条件,才有了而今百花齐放的壮丽景象。
“可否写篇长文?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写。”杨其羽问道。
“当然可以,但我没有现成的长文可抄。”
“这个好办。”
杨其羽掏了一本论语出来,楚鸿顿时无言。
足足写满了三张两米长的白纸,楚鸿看着自己的杰作,也有些满意,想到年少时父亲硬逼着自己去练书法,那会儿写字太潦草(丑),练了几年,楷书没学好,折中学了行草。
还行,勉勉强强,至少对得起那点学费了,楚鸿自嘲道。
“果真如行云流水,哈哈,这让我们来写,起码要半天时间才够!”有学子感叹道,抄书写字最是劳神费力,他说的半天按楷书来写都还有些保守了。
“不错,赏心悦目,虽说不至于开出一个流派,不过这种书写方法可以优化后在各大学院推广。”杨其羽点头肯定道,他已经想到了四五处需要优化的地方,待与其他大儒们仔细研究之后就能推广出去,加快书法的变革。
说话间,陈鲤来找楚鸿,“见过各位先生,我们想请楚鸿学子过去一叙。”文质彬彬,这是楚鸿近距离观察陈鲤的第一感觉,他气质极其出众,千百人中一眼就能发现的角色,脸上总是挂着谦和自信。
“呵呵,去吧去吧,年轻人就是要多交流交流。”杨其羽挥手,拉着几位伙计一起转身走到大皇子桌前,推广需要大皇子的支持。
楚鸿随着陈鲤走过去,这里围着几百人,这又是一个团体,议论诗词文章。
“让让,楚扶摇来了!”有学子叫道,给两人让开一条路。
魏天易,关山月,寇文婷,凌飞羽,杨秀,柳柏吉,张文斌林思齐等都在此处,这些人差不多是稷下学宫学子文才的最顶端了。
还有一大群女学子朝里面挤,众男子纷纷让路。
“来得好,正好请楚扶摇来评价评价,这两句诗孰高孰低。”凌飞羽直接拉过楚鸿,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很熟的样子。
果然,这就来了,评价诗词,自己几把水自己才知道,楚鸿心里有些发毛,不过这种时候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桌面上摆着一张朝歌纸,上书:他年我若为春神,报与桃菊一处开。这咋这么眼熟?楚鸿突然想起西汉黄巢,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狐疑的看了看凌飞羽。
另两句,若与郎君不相识,何消离别断人肠。楚鸿看了看寇文婷,这有点像她所做。
“楚兄,怎样?”凌飞羽急问道,实际上,他神采飞扬,对自己无比自信。
“这没有可比性,一个豪情温情具在,一个思念想念同存,都是绝佳好句,没有高下之分。”楚鸿想了想,道。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这小儿科难不住楚大学士,你们还不信!”凌飞羽大笑道。
而后话音一转,“实际上是这样的,我们即将分别,想写些寄语诗文,却怎么也写不好,特地请楚大学士来指点指点。”
糊弄谁呢,楚鸿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样貌俱佳,文武双全,这些人中大多是研究长文的,也有跟着大儒们研经治学的,更有舞弄诗文的,会写不出几句寄语?
“哈哈哈,楚兄不必多疑,凌兄没讲清楚,实际上我们就是想请楚兄给我们寄语,以你之诗才,必然胜过我等数筹,这也好留下一段佳话!”柳柏吉站出来说道,他比楚鸿还小一两岁,但还稍比楚鸿高点,俊朗秀逸,英姿勃勃。
众人大为认同,魏天易笑而不语,楚鸿被太尉看上了,现在谁人不知?而他是太尉二公子。
陈鲤眼眸闪烁,他父亲乃国安部尚书,朝廷重臣,且是主张斩杀楚鸿的,他可是听来这人很多消息,比如,楚鸿已经引起了人皇的关注,具体不知,但这就够让人震惊了。
杨秀就不同了,他是一名寒士,一路依靠自己走到今天,能融入这个圈子完全是文章所致,且与其他人隔阂也比较大,只是大家都尽量避开不提而已。他对楚鸿很是感激,那两句诗打开了他的心结,整个人现在很是轻松。
这时人群再次分开一条路,竟是长公主拉着二女走来,几人赶紧迎上去。
“见过长公主!”
......
“呵,天易鲤鱼,越长大越生分了?”长公主似有些不喜,清丽出尘的脸上挂着微笑。
两人却如临大敌,“不敢,小时不懂事,而今更懂得长幼尊卑,还请长公主原谅儿时鲁莽!”魏天易额头冒出冷汗,还真怕这位天仙子找他算账。
长公主盯着两人长达一分钟,直到她噗嗤一笑,不止两人,周边所有人都如蒙大释。
听到免礼了,所有人才抬起头。
“楚大学士呢?”长公主在人群中搜寻,实际上人就在她身前两米远处。
“回长公主,我在这。”
“呵呵,听说你要赠玄机诗一首,诗呢?”
“你要是写不好,哼哼,本宫就把你发配边疆去挖矿!”
呃......楚鸿狐疑地看向李玄机,后者表示无奈。
周边人在魏天易陈鲤开口后跟着起哄,这两人是在场人最最熟悉这长公主的人,什么秉性他们还不知吗?无非就是看看写得如何,然后她肯定会要求楚鸿赠她一首。
两人对视,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要在合适时机提醒楚鸿,调子可别起得太高了。传音肯定不行,长公主不仅是貌若天仙,修为同样深不可测。
楚鸿心思百转,可不能单纯的认为这是长公主要看他写的诗,她要是问我要一首咋办?很快,心头有了主意。
“这就写这就写,还请长公主批评指正!”楚鸿拱手道,转身铺上一张白纸,提笔而书。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笔落,纸张发光,似有天仙伴月起舞,朦朦胧胧,惹人遐思。
完了,魏天易陈鲤心头一跳,丝毫没有为这首诗的出彩而感到高兴,楚兄啊楚兄,这你就写得如此美妙,等下你完蛋了。
三名女子痴痴的看着这二十八个字,目光都挪不开了。
李玄机心头剧跳,俏脸发红,抬头看着楚鸿,迷离了双眼。
“好诗!”众学子惊为天人,皆在心里伸出了拇指。
有些人当真犹如谪仙下凡,才情高绝,魏天易陈鲤杨秀等皆在此流,而楚鸿更是。
“怎么能有如此美妙的词句......”长公主心头似有小鹿乱撞,很快就恢复常态。
而后道:“那楚大学士也赠我一首?”她眯着双眼,有些期待,也有微怒。
果然来了,魏天易十分无奈,却没有什么办法,他都想不出来如此美妙的字词,更遑论赠诗长公主。
打定主意,等下要是楚鸿写不出来或者写得不好,不管怎样都要保住他,别看长公主人畜无害貌若天仙,古灵精怪一样是她的代名词,说发配边疆真能干得出来。
楚鸿心里一紧,还好还好,早有准备,不然今天就栽了。
换纸提笔,再书:朝歌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前面的几人不觉停止了呼吸,是忘记了呼吸,像是心头一块巨石落下,魏天易大笑道:“哈哈哈,楚兄真谪仙也,如此妙语长公主必定满意!”
长公主不语,卷起纸张就走出人群,飘飞而去。
李玄机走过来,卷起纸张,看了一眼楚鸿,真似眉目传情,而后拉着也想要诗的卫央离群而去。
“好啊,楚兄,你今天不轰动朝歌城都不行了!”
“就是就是,我看这文会就成就了你!”
“必须给我们补偿!”
“对的,我感觉受到了伤害,你要补偿我们!”
......
画道、琴音、书法各有三重境,入神,传神,出神;围棋有九段。
楚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划分,还有其神妙。画作能画出一方世界、能画人生死。琴音起,秋风萧萧,琴音落,人头滚滚。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这是书法高境界,更有神人能直接写人生平、断人生死。棋如人生,落子无悔,纵横十九道,排兵布阵,绞杀敌手......
眼界大开,世间大道千千万,修行法也有千千万,人有人法,鬼有鬼途,都是为了登临至高,长生不死。
“我的画道还在入神阶段,太难了,一画起作,投入的心力难以估量,境界不够,仅仅入神都难以维持。”魏天易指着旁边的一副山水图说道。
青山绿水,有小路盘山而上,雾气蒙蒙,楚鸿看着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东西,干瘪瘪。
“少了灵动。”
魏天易眼睛一亮,“楚兄对画作也有研究?”
“没有没有,一窍不通,只是感觉。”
“哦?那这份灵动楚兄认为该如何取?”
“生命的灵动?”
魏天易听闻后,愣在原地,久久不语。
“想不到楚兄对画画也有心得,琴音如何?”张文斌问道,这是个二十三四的男子,气质儒雅。
“各位,我是人,还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吧?”
众人大笑。
琴音悠扬而起,张文斌手指修长如女子,极快的在琴弦上飞舞,这是一曲比较轻快的琴曲,众人大感放松。
琴曲最是醉人,高山流水,溪流潺潺,大漠黄沙,十面埋伏的紧迫等,能让人如临其景,直击灵魂。
一曲罢,好久众人才回过神,入神境,要是传神境,能让心智不坚者一辈子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楚鸿回过神,突然有了点想法。
“张兄,我有一个想法,你看看能实现否。”拉着张文斌,给他哼沧海笑。
“有趣,等下,我去叫几个人来,这些音调我也有些拿不准。”
很快,张文斌请来几名女子,韩斯年即在其中。
楚鸿哼调,他们手书而后试音,一时间纷纷杂杂的吵音不绝,不过没人在意,搞琴曲的就是这样子,见怪不怪。
约莫隔了半小时,效率极高,音调基本上测试完毕,一张完整的琴谱摆在桌上。
几名女子不以为意,要不是张文斌喊,什么楚大学士太尉公子的她们都不待理会的,这就是心无外物。
真棒,楚鸿看着这琴谱,大赞几人。
而后开始手书歌词。
“哪位懂音乐的男士歌喉较好?”
“什么意思?”
“唱出来啊!”
“开什么玩笑,奏琴乃文人风雅,叫男人唱出来岂不丢人现眼?!”
楚鸿没想到张文斌竟然这么大反应,想来也是,自古歌姬才奏唱,哪有文雅之士干这事的?
很多人发笑,而后有些鄙视,出身决定思想,古人诚不我欺,楚大学士竟然搞这些难等大雅的东西。
“算了,我唱吧。”楚鸿道。
“谁来弹奏一下?”问向几名女子。
“我来吧!”轻蔑的看了看楚鸿,韩斯年端坐,屏气凝神,玉指开始舞动。
前奏响起,楚鸿仿似离开了这个世界,回到了地球,双眼迷离,怔怔出神。
随着乐音,楚鸿开口唱道:“沧海笑,涛涛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众人中间突兀的出现一人,白色短袖,棉麻休闲裤,天工部尚书,徐宏。
很多人直欲见礼,他摆了摆手,坐在楚鸿身前不远处。露出仔细聆听的神色。
一曲罢,楚鸿泪流满面,四周很多人围拢,震惊的看着场中男女。
徐宏感慨万万千,心里思绪千万,却好像被堵在喉咙,难以喷发而出。
大皇子在远处闭着眼轻敲着桌面,听惯了宫廷乐音、市井民谣,如此曲目让他耳目一新。旁边很多官员在议论,不时为大皇子解说。
韩斯年内心极其震动,“真能唱出来......而且不失男子气概......”
“谁唱的?”几名大儒直接从别处飞进来,满脸急迫。
“想不到啊,男子唱歌竟也能如此动人心魄......”
“好曲好词,谁人所作?”
......
收归心绪,蒸干泪水,楚鸿起身,看见徐宏在前面顿时一愣,拱手道:“叫尚书大人,各位大儒见笑了!”
徐宏笑笑不说话,两人眼神对视,既已道明一切,一切都在不言中。
“呵,如此好曲佳词,谁能见笑,此曲名何?”白须飘飘,这是大儒韩仲,对着徐宏微微一礼,而后抓着楚鸿就不放手,他专攻琴音,出神之境。
“沧海笑。”
“哈哈哈哈,好啊,曲谱给我!”
他直接盘坐,架起一张古琴,就开始弹奏,“沧海笑,滔滔两岸潮.......”还自己唱了起来,这下可不得了,出神之境,直接将琴曲所有的情绪调动而起。
闻者犹如置身沧海大潮,江湖儿女江湖见,路见不平即拔刀,快意恩仇,纵横六合,行走八荒。音冲天际,一阵阵音波震散云层,地面无风起浪。
好的是,这没有什么攻击性,不然......
韩仲一曲罢,久久不能释怀。
韩斯年起身,对着楚鸿微微曲身,为自己先前的想法而羞愧,道:“楚师兄这沧海笑真如黄钟大吕,震散的我先前的偏见,不知楚师兄可有女子可唱的琴曲?”
很多双眼睛再次盯向楚鸿。
不要把我整得这么高啊,摔下来是会死人的。
徐宏直接说道:“水调歌头!”
楚鸿看着他,他点点头,而后道:“那就依徐尚书所言,试试吧,我对音律不通,一样的,我哼韩师姐来试调。”
众人感觉有趣,这围着怕是几百人。
这次很快,有韩仲在旁边指点,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
“谁来唱呢?”有人问道。
“我来吧。”韩斯年捋了捋秀发,主动说道。接过楚鸿手中的词谱,示意韩仲弹奏。
其声如黄鹂,空灵婉转,清脆嘹亮,有天后之风。
悠悠扬扬,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千里共婵娟......”
思念之情透过乐音歌声传荡,包括楚鸿在内很多人难以自拔,徐宏轻敲膝盖,沉浸其中,他是圣人境,心绪飘飞,直接给韩仲的乐音无数倍加成。
这是韩仲的琴道之境,良久,他再次拨弄琴弦,一声沉闷的声音,才将很多人拉回现实。
“老夫控弦近甲子,今日方知何谓音!”收琴,对着徐宏屈身,再对楚鸿微微颔首,而后消失在场中。
最惊讶的莫过于李玄机,这首诗词是楚鸿在她家所诵,没想到竟然还能唱出来。
她不由哼哼了几句,他在思念谁呢?
卫央脸上挂满了笑意,“哟,咱们的圣女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玄机顿时红透了脸。
徐宏对着众人应和了几句,而后走向大皇子。
大皇子起身,徐宏远近闻名,帝国明星,朝歌无人不识,大皇子更知道的是,虽这人比自己年小,但他是人皇真正的心腹之一,且其自身天纵之资,已经破圣,他也不能怠慢了。太子之位,没有他的支持,怕是要滑向某位弟弟。
凌飞羽见徐宏走后,死活拉着楚鸿要求对弈,“琴棋书画,楚鸿样样精通,快快来指点一番。”
“凌兄,下棋我是真的臭棋篓子。”
“谦虚,谁不知道呢,论兵四篇犹如兵家仙经,可别谦虚了啊,今天的主题就是自由交流,没有束缚,谦虚过头我可认为你是不屑与我等交流了啊。”
楚鸿无奈,万事都是如此,开了弓就难以再扳回。
围棋他一知半解,基本规则还是懂,只是连业余段都排不上,充其量只是比不会的强点。
布局有定式,楚鸿点了靠近自己这边的两个星位,对面的凌飞羽眼神一凝。
观棋不语,围观的学子基本都不说话,这是君子之风,谁都不会冒这个头。
一直到第近二十手,布局基本完成,棋面楚鸿占了对方两角,自己这边可向盘中和侧边进发,稍占优。
“这是什么布局?闻所未闻!”杨秀低语,目露沉思。
“还说不会,你们评评理,这是不会的样子吗?”凌飞羽翻了翻白眼,而后正襟危坐。
一子点入楚鸿身前两颗飞挂黑子正中,发起了正面进攻。
一股无形的气势从凌飞羽身上散发,棋盘在楚鸿眼中像是变成了一片巨大的战场。
震惊!
这不是幻觉,楚鸿被带进了棋盘世界。
黑白相交,两只军队激烈搏杀,纵横穿梭。
小小的棋盘上刀光剑影,犹如电影银幕,不断随着落子跳动。
第一百八十手,楚鸿艰难救活大军,但一角已被合围。
第二百三十手,被围的角再次艰难做活,反杀凌飞羽三子,盘面再次占优。
第三百手,楚鸿眼睛一花,黑白相间间,好似两军一起向自己杀来,楚鸿精神力可谓非常强大,依靠眉心金色小人的极力运转推衍棋路,这时棋盘上已经非常复杂了,双方互相绞杀中盘大龙。
神识强大,但也肯定比不上一秒几千亿次计算的电脑,楚鸿算力终究有限。
两支大军皆被打乱阵型,各自为战不成体系,难以勾联畅通。
凌飞羽从小接触围棋,可谓天才少年,上次评段给定了二段,已让家中长辈笑开了花。
围棋九段可不是单单的下棋能力,要知道,圣手对弈,天昏地暗,传说,千多年前,两位七段圣手对弈,崩裂了大山,蒸干了大河,天塌地陷,直接覆灭了数个门派,端的是恐怖。
以天地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
两人落子都很快,楚鸿自知自身水平,且也没接触过这个世界对弈的棋路,到现在算力、技巧等比不上凌飞羽,好在强大的神识推衍勉强能跟上节奏,第三百三十手,楚鸿投子认输。
“楚兄你干什么?你还能下!”凌飞羽大急,丝毫没有赢的喜悦,他看得出,最后也就一两目输赢,但具体谁赢,还真不好说。
“嘿,我这半壶水水平能与凌兄下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很满足了,最后肯定是我输四五目,自然不下了。”楚鸿起身笑道。
凌飞羽二段的实力自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不然光是棋面杀场,就够楚鸿好好喝一壶了。
月亮西垂,即将滑落城墙,一夜过去,已近天明。
魏天易几人拉着楚鸿畅聊,一众男女学子从诗词到策论,从琴棋到书画,这些人家学悠久,家教更是上乘,谈吐不凡,纵谈古今,楚鸿获益良多,最后更是谈到了科举。
“哈哈,期待楚兄在科举上大放异彩。”魏天易端酒起身,众人跟进。文会在喧嚣热闹中结束,很多人大有所获,也有些人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