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什么?”
杨巧儿的声音,充斥着淡漠。
在那摇曳昏暗的烛光辉映下,她的手中,折射出细闪的光芒。
光芒略微五彩斑斓,在暗沉的烛光下一闪一灭。
手中,是一个有着上好瓷釉的瓷瓶,在杨巧儿的玉手中慢慢的转动。
杨巧儿的目光,全部倾注在上面,未动分毫。
也正是唐苏凡那天临别赠给她的那一小瓶新酒。
目光中,皆是不舍与眷念……
春十三娘低声说道。
“朝廷突然加重了在八大城门的布防,以及坊市的巡逻,还有,城防军被更换成金吾卫,也在各大坊口立下的关卡,暗辰司之前留下的退路,难免到时候恐生后事~”
事发突然,春十三娘也预料不及。
对于这,杨巧儿只不过是微不可察的的抬了抬秀眉,那目光都没有移动半分。
声音中,以往灵巧动人的声音此刻充斥着冷漠。
“呵,皇帝出巡,自然不过。再者说道,刺杀皇帝,十三娘你以为这一次的人有几个能活的下来的?”
刺杀皇帝!
门外。
那花芸的眼瞳中如同顷刻间卷起了惊涛骇浪,那小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一丝动响。
只不过,若是稍微有点光亮,就能发现花芸的脸色已经吓得病白……
房内的春十三娘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这时候,杨巧儿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些许温度。
“十三娘~”
“在……”
“玉儿那丫头,已经被我打晕捆在了暗窖,无论我回不回得来,记住,事后将玉儿送到沧州,找一户好人家~”
“遵命。”
“还有,从此以后,春馨阁不得再与唐苏凡有任何交集,记住,是任何交集!”
这句话,杨巧儿的声音陡重了三分。
春十三娘诧异的抬眸,沉吟间犹豫说道:“殿下,那……逍遥轩的酒……?”
“酒也不要,无论我能否活着回来,春馨阁,已经没有了对燕王的价值,记住我的话就好。”
“是……是的,遵命。”
虽然不知道公主殿下为什么对这唐苏凡极其看重,但她当即只有应下。
随即,春十三娘眉头一蹙,公主殿下……话里有话啊……
最后,杨巧儿的目光虽然冷若冰霜,但那神情中,又多了两分不忍,但随即坚定。
“另外,无论此次成败与否,回来是多是少,哪怕一两人,两三人,皆不要让他们留下活口!”
“公主殿下?!!”
春十三娘目光一骇,连忙抬头。
公主殿下向来不是那等视人命如草芥之人,怎么会下此等凶狠绝辣的命令?
似乎是瞧出了春十三娘的想法,杨巧儿轻声一问。
“是不是问我为什么会下这个命令?”
春十三娘有些胆寒的点了点头。
杨巧儿目不斜视,目中幽冷如潭。
“暗辰司发身于齐王,齐王当年在李渊入长安而身死,随后落入燕王手中,暗辰司作为燕王这些年来的第一股力量,最开始的三年皆要依靠暗辰司。”
“所以,燕王对暗辰司的掌控,早已是根深蒂固,上下暗辰司的人,其九成之人的家人,皆是掌握在燕王手中。”
“不然,这么些年,为什么在外的所有燕王部下,少有出现过叛变,逃离之人?”
随即,杨巧儿的话锋清冷一转。
“另外,这次燕王派来的人,你亦然以为,活的下来吗?”
说到这儿,春十三娘猛的一怔,随即了然。
这不是残暴,这亦或者是断臂护身!
这可是刺杀皇帝,燕王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事端,只要参与过,无一不例外,哪怕燕王此次派来的人,以燕王的性子,绝对不会让一人活着回去。
哪怕,事成,亦然如此。
对此,春十三娘心头留下了浓浓的后怕。
“暗辰司后来交由我手,才有了逐渐脱离燕王之势,暗辰司在我手中五年,也算是尽心尽力……”
虽然春十三娘也是心头很是不忍,但这种残忍之法,亦然不得已而为之。
就在春十三娘就要回话的时候,杨巧儿说道。
“十三娘,我说的是不要让他们留下活口,而不是,不要留下活口……”
杨巧儿沉吟的话,让春十三娘目光一震。
原来如此,她就说,公主殿下怎可能如此残暴。
“遵命公主殿下,十三娘了然……”
公主殿下不是要一刀切,而是暗辰司内,也有燕王之人,其中到底如何,就要她春十三娘踱定了。
至此,眼看杨巧儿的话交代至此。
最后。
春十三娘忍不住抬眸,看见的——
是那如若谪仙儿的侧颜,那本似柔弱的绝美面庞,被冷漠面具所遮挡……
春十三娘躬身说道——
“那春十三娘……祝公主殿下,平安无事……”
祝贺的,不是旗开得胜,而是平安无事~
殷巧儿,是她看着一步一步成长到今天的……
当年,那稚嫩的脸庞,一步一步,被染上了仇恨,隐忍,与对世俗的冷漠。
春十三娘无子无女,早就对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个姑娘有着一些别样的情感……
“平安无事?”
杨巧儿轻声呢喃了一下,最后,看着手中精美的瓷瓶,脸上挂起了一起莫名的笑容。
“也许吧……”
在窗外寒风突然吹拂下,烛火突然熄灭。
那窗外的余光与嘈杂的喧嚣淹没了这片最后的寂静……
杨巧儿看了一眼窗外——
“十三娘,此事过后,便想办法从春馨阁脱身吧,但若无万全之计,切莫轻举妄动。”
“十三娘,知…知晓……”
春十三娘的眸光中,突然浮现一抹朦胧……
“好了十三娘,你先下去吧,待会我自会走的。”
“十三娘,拜别。”
春十三娘眸光深重的看了一眼杨巧儿的背影,步子如同重了许多,缓慢的转身而去……
门外?
花芸听见里面即将要出来了,连忙轻悄悄的起身而去。
那额头已经被惊出了冷汗,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走,走,赶紧走!
兴许是心急——
当她刚刚走出不多五六步的时候,花芸浑身一颤,猛然停下,一滴冷汗自额头慢慢流动——
在她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把寒刃,那刀锋的锋锐,已经让这香颈多出了一条流血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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