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吧!”赤熛怒道。
“最后那个人呢?”神斗道。
“各凭本事!”
“你的意思谁都不让谁?”神斗睁开了眼。
“你以为呢?!”
“婉妗?”
“我从那天就想揍你了!”婉妗淡淡道。
“我也想!”叶光纪死死拽回灵威仰,扭头道。
“如果打赢你,听我的!”灵威仰转身道。
“我不去了……”神斗阖目道。
黑暗大殿西,身如金鹿,头如孔雀,遍体花纹斑斓,美丽非常,尾似龙,“人族们都知道了?”蜚廉搔首弄姿,优雅道。
“领主,放心吧!”一人躬身谄媚笑道。
“记着,凡有出类拔萃的人,好好归拢,不许让他投到相柳那边,知道吗?”
“尽力而为!”那人犹豫道。
“算了,特别出类拔萃的人,禀告我!”
“是!”
黑暗大殿东,身如蟒,长足百丈,通体青黑,斑斑虎纹,而自腰间分九颈九首,皆如人,相貌神情各异,似好奇、似愉快、似惊讶、似悲伤、似厌恶、似愤怒、似恐惧、似轻蔑、似羞愧,看着既恐怖又诡异,“不要让我失望!”相柳九首沉声道,嗡嗡震鸣。
“是!”阶下一人阴恻笑道,“不论中间如何,最后胜出的,一定是领主大人的人!”
“那个妖妖居然还想跟我斗?!”
娉婷院舍,“这也太难看了吧?”叶光纪照着青铜镜,抱怨道。
“就算妖族不认得我们,那些道宗叛逆万一在妖都呢,何况你们的特征太明显了!这还是陵光姑姑教给我的,据她讲有一部分是混沌的法子!”
“改改头发就行了,相貌也改?”叶光纪道。
神斗不理他,接着给灵威仰易容涂发。
“你别动我!”婉妗警告道。
神斗停手想了想,“好,应该没人认得你!”
“我英俊的面容啊!”叶光纪哀嚎道,“能恢复是吧?!”
兽斗场,顶无覆瓦,灰蒙蒙的天,数十只睚眦盘旋而飞,一层层的台阶环延而上,坐满了人,中央一个方圆足足数百丈的青石广场,隐隐血渍斑斑。
千余人,包括神斗他们,从底层数十个小拱门,跟随着只围了一块兽皮几近全裸浑身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女子,依序而入。
最上面那层,美丽妖娆的鱼妇九首鸟身的鬼车各自簇拥着蜚廉相柳,分南北而坐,居高临下,东西向也是人,中间一高一矮,高者形若骷髅,神斗一眼认出,日晦月利石!感觉旁边灵威仰的脚步忽然一滞,急低声道:“别急!”
“嗯!”灵威仰轻轻吁了口气。
千余人围成了一圈,神斗目光扫视,猛地定在一人身上。
那人低垂着头,面无表情。
“苍耳!”神斗心头倏然一翻。
一人已飘然而落。
“又是一个修道者!”身著黑袍,但都不认得。
“今天,你们将决出一百名获胜者,倒地不能起为输!没有规则!”那人说着指了指自己周围满地散放的几堆粗木棒,“这里有五百根木棒,你们可以随便抢!好,开始!”说罢,腾空而起。
“你们先不要和那个人交手!”神斗匆匆道。
“谁!”
神斗一指苍耳。
“为……”
一片大乱,呼喊震耳欲聋,千余人如潮水般疯狂冲向木棒,几人刹那被挟裹着,向前奔去,“记住!”神斗大喝道。
仅仅耽误了这一瞬,粗木棒一抢而空。
“我咄,太快了!”神斗暗骂道,头顶已劲风呼啸,数根木棒狠狠砸下,身躯一闪,顺手拧住一根木棒,抬腿一脚,那人蹬出数丈,却没再进攻,只听耳边惨嚎连连,朝后退开。
同时一瞥,竟不少人和自己想法一样,全神戒备观望着,包括婉妗四人与苍耳。
几丈外,却杀红了眼,开始没有抢到木棒的,此起彼伏,除了少数一些,短短几分钟,头破血流,尽被打翻倒地,接着木棒纷飞,数百人激烈地斗在一起,惨不忍睹。
观望台爆发出一阵阵兴奋至极的喝彩。
神斗仰首冷冷地望了一眼,正在此时,“兄弟们,先打那帮看热闹的!”一声呐喊,一群人闻听一顿,转过头凶恶地瞅瞅神斗他们,返身扑来。
神斗掉头就跑,其实这千余人连同苍耳,轻而易举,但一是打着没什么意思;二是也不愿太早引人瞩目。
可惜事与愿违,观望台,很快有人注意到了他。
“嗨,嗨,快看那个人!”
“他一圈圈地跑什么呢?”
“吓得呗!”
“真可耻!”
“是啊!”
“咦,跑得倒挺快!”
“何止快啊!看,看,居然跑到追他那帮人的后面了!”
“我咄!”
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绕着整个兽斗场,只见一个人在不知疲倦地奔跑着,不断有人加入追击的队伍,结果,追着追着,所有人都茫然了,“咱们追谁呢?”
神斗一棒子楔在最后一个的后颈,吭也不吭,当即昏厥。
“反击了反击了!”
“这谁呀?”
一个接着一个……
最高之层,“投机取巧宵小之辈!”相柳冷哼道。
“是啊!”
“留意这个人!”蜚廉凝眸,悠悠道。
“是!”
“这家伙!”神斗一次一次地从身边经过,后面始终跟着一群,叶光纪信手拉住一人,两拳打晕,瞠目无语道。
赤熛怒悠闲而立,周围横七竖八,痛苦呻吟,再无人敢靠近一步。
遍地狼藉,骨断筋折,“一百名获胜者已决出!”黑袍人朗朗道,“各领取木牌,明日再战!”
观望台失望的嘘声,意犹未尽。
神斗余光一瞟,苍耳安然无恙,亦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