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哥?”神斗问。
年轻守卫恍若不闻,双眸全是担忧,满脸紧张。
“你哥伤得太重,他们这样治不好的!”神斗继续道。
不答。
“你希望你哥死吗?”神斗锲而不舍。
不答。
“他挺不过今夜,你信吗?”神斗叹道。
“你闭嘴!”年轻守卫霍然回身,面容扭曲,举棒怒吼道。
“我能治!治不好,我给他抵命!”神斗悠悠道。
年轻守卫猛地一怔,木棒僵在半空。
“你哥叫什么?”
“黑发!”年轻守卫不觉答道。
“你们部落的巫医治死了不少人吧,想不想你哥活?”神斗直望着他眼睛道。
年轻守卫死死盯着他,身躯微颤,片刻,猛地转身跑去。
“你为什么要救他们?”一个战俘沉声问道。
“我要救你们!”神斗道。
远远的,年轻守卫拦住了族长,看得出仿佛苦苦哀求着,好久,族长目光沉吟着向这边望来,徐徐点了点头。
年轻守卫倒步履沉重,扭首深深看了眼那个伤者,缓缓走回,“你真的能治?”他问道。
“你以为我想借机逃跑?”神斗一笑道。
“如果你逃跑或治不好,你会死!”年轻守卫道。
“我知道!”
“我也会被处死!”
“我和你哥和你都不会死!”神斗道。
笼门打开,神斗从容而出。
几个人紧紧跟着,包括那个年轻守卫。
“他去干吗?”心儿月儿奇道。
“应该是救死扶伤吧!”执明妩然一笑。
陵光冷冷不语。
各个囚笼里的战俘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开始惊疑,渐渐大声辱骂暄吼。
就听神斗淡淡道:“把你们的药草都拿来!”
“你个虏奴!”一巫医怒道。
“听他的!”族长轻声喝道。
“族长,他就是……”
“听他的,还用我再说一遍吗?”
花花绿绿摆了一地,堆起一尺多高,神斗随意走着看着,偶尔拨弄一下。
“装神弄鬼!”几个巫医不屑道。
而神斗的神情忽然认真了,俯身嗅了嗅,似有惊喜,一闪而没,信手从上面拣了几枝药草,有的摘果有的取叶有的掐根,其余抛在一边,对年轻守卫道:“去找石臼石杵!”
“不用熬吗?”
“去!”
“好!”
不一会儿,几个人抱着石臼石杵,重重墩地。
“捣!”神斗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进去。
煞有其事,巫医们冷笑着。
族长面无表情,阿卜几个族老亦至。
围观诸人半信半疑。
年轻守卫举起了石杵,一声一声,坚定有力。
“好了!”神斗说着,墨绿色的药泥,抓了一把,走近黑发身旁,轻轻涂抹。
黑发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一炷香的时间,“族长,有用吗?药草是这么用的吗?!你信他?!”一巫医怒道。
“你都弄一天了,有用吗,一炷香等不了?”神斗笑道。
“你个虏奴!”
“你个庸医!”
“族长……”
年轻守卫僵硬如铁。
一声悠悠呻吟,黑发睁开了眼睛……
“哥!”年轻守卫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巫医们仿佛木雕泥塑。
“把所有人救了,我放你回去!”族长望着神斗,沉声道。
“你舍得吗?”神斗笑道。
“哦?!”族长一愣。
“可以救,不过有两个条件!”
“你说!”
“放了这次所有的战俘,受伤的,让我也一起医治,其次,救这么多的人,给我一间屋子,所有的药草搬到我屋里!”
“放肆!”阿卜喝道。
“随意!”
“虏奴我可以放,但是受伤的,跟我部落毫无关系,那些药草只能救我部落的战士!”族长缓声道。
“那些药草都让你们白白浪费了好吧?!何况我是北朐部落人,既然愿意救你们部落的人,那你也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部落的人去死吧?!”神斗诚恳道。
“族长,我们没有浪费药草,他是在挑拨……!”巫医们惶急道。
”好!”族长沉声道,“给你三日,我的族人救不好,虏奴包括你全部处死!治得好,答应你!”
“给我屋子还有药草,有几个同伴得帮我!”
“可以!”
三天之后,峡口,百人双手交叉胸前,俯首而拜。
“不用啦”!神斗笑道,“记得,受伤的,现在虽无大虞,但要好好休养!”
众人垂首不语。
“我们等你回来!”一人道。
众皆重重颔首。
“很快的!”神斗拍了拍离他最近之人的肩膀,温暖笑道,“走吧,一路平安!”
“兄弟保重!”
走了很远,众人不时回首。
神斗凝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