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峰底,山坡上,灿然满眼。
树有二三人合抱,蓬然几亩许,干枝皆赤,望如朝阳,一片片长长金黄的叶子耀炫生辉,雪一般的花蕊,迎风摇曳,清香扑鼻,燥热倏然一散,五内俱爽。
一颗颗黑亮晶莹的果实形如嫩葫,累累缀缀。
心儿月儿急不可待,跳着脚伸手去摘。
“也许是苦的!”婉妗抿嘴一笑道。
“为什么?”神斗奇道。
“又不是悬崖峭壁,如果好吃,会没人摘吗?”
“管他呢!”神斗笑道,“但肯定不苦!”
“打个赌?”
“好!执明姑姑为证!”
“嗯!”执明笑道。
“你输喽!”二女一手攥一个,已一口咬下,连连点头,冲着婉妗囫囵不清道,“甜的,好吃!”
“要不要尝尝?!”神斗得意道。
饱饱的汁液呛爆齿颊,一种难以形容自然的甘甜,沁人心脾,回味无穷。
几人,包括婉妗执明,大快朵颐。
“吃饱了!”心儿月儿抚了抚鼓溜溜的小肚子,意犹未尽道。
“你输了!”神斗提醒道。
“输什么?”
“那一半药草吧!”神斗想了想道。
“不行!”
“执明姑姑……”
“人家的意思,嫌赌筹太小了!”执明妩然一笑道。
“啊?!”
“执明姑姑比你大气多了!”婉妗鄙夷道,“回啦!”
“什么意思啊?!”
“带点回去!”心儿月儿恋恋不舍。
“好,让应龙叔叔他们尝尝!”
白发依旧等候,惟牵黄几人,目送神斗等走远,牵黄前行几步,遥遥叉手胸前一揖。
“这叫什么?!”应龙边吃边问道。
“甘祖!”
“以为你们去采药,早知如此,我也去了!”
“剩很多呢,明天还去!”心儿月儿兴奋道。
话音未落,黑发推门躬身道:“主人,族长请您过去!”
“嗯!”
半晌,婉妗秋瞳似水,“我出去一下!”
偌大的木屋,前后三重,竹篱庭院,倒与西王母大户人家颇为相似,绿萝藤叶,石墩石桌,凉风习习,吉汗一人,独自而坐。
“族长!”神斗躬身。
“去采药了?”
“是!”
“闯了阳山族的族地,还摘了他们的圣果?”
“什么果?”神斗一怔。
“甘祖!”
“那是药材!”神斗心念疾转。
“甘祖是他们的圣果,惟祭祀时才会摘奉!”吉汗抬眼,审视神斗,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算了,今晚我召集部落大会,你与阿卜族老道声歉,不知者不罪吧!”
“是!”
“以后再去阳山族族地,先要禀告于我,去吧!”
“是!”神斗应着,却未遽走,忽问道,“既然我要留在枭阳部落,是不是应该多少了解一些?”
“说吧!”吉汗顿了顿,颔首道。
“阳山族与枭西族有什么矛盾吗?”
“祖先一脉相传,两个分支而已!”
“那是兄弟啊!不应该相亲相厚吗?”
“你原是北朐族人,难道不知?”吉汗缓声道。
“我们从小就被送去中州修医,近期才回,结果家人都不在了,”神斗怆然道,“族里更不知道我会医术,否则也不会派来打仗了!”
“嗯!”吉汗收回目光,垂首沉吟片刻,缓缓道,“北户原着部落最大的有五族,吴将部落的屠各族,枭阳部落的枭西族阳山族,北朐部落的那罗族,南海的新月族!枭西族人最少,即使枭阳部落也只有四分之一,北朐部落三族混杂,那罗族人最多,其次屠各族,阳山族!”
“阳山族为什么要去北朐部落?”
“当初,主于北户建国时,原着部落反抗非常激烈,尤以那罗族阳山族新月族为首,而枭西族是完全站在主的一边,且出于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杀死了很多阳山族人,并占据了所有的森林,将阳山族人驱逐到了火山之地!有的逃去了北朐部落!”
神斗心一沉,静静地听着。
“虽然最后终于重新合为了一个部落,但阳山族人一直记着自己的不公!”
“火山曾经爆发过?”神斗轻声问道,脑海里,滚滚岩浆,无数人被吞没……
“嗯!”吉汗徐徐颔首,“不过枭西族接纳了他们!”
“所以那里禁止枭西族人进入?!”
“他们称那里为阳山族的哭地!枭西族人进入是亵渎!”吉汗沉声道,“也许是永远化解不开的仇怨!”
“族长是在想法化解吗?”神斗问道。
吉汗不语,面色凝重。
“谢谢族长相告!”神斗起身敛首道,“如用我处,必不敢辞!”
“我相信你会!”
“北朐部落近来相安无事了?”
“中州神斗刺杀了吴将族长,泥师都传召诸族,全力缉拿神斗,暂不得相互厮斗!”
“哦!”神斗恍然,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你既然去过中州,”吉汗忽道,“可知神斗?”
“没有见过!”神斗摇首。
“妖族侵略人界,你们了解多少?”
“我们在扬州!侵扰甚少!”
“去吧!“吉汗淡淡道,”记得部落大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