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想种田,但是,部落数支巡卫队,日夜不休,凡不耕者,或鞭笞,甚至处死,所有的反抗与逃亡,都以染红郁水告终,神斗从不露面,也从不妥协,恩威并施,每以艾敏之名,偶尔还降降神迹,家家户户皆分田地,发了种子,应龙等人更不辞辛苦,广大的平原,第一次出现了劳作。
魁跋首先拿起了锄头,接着是琴鸟……
从徒劳的反抗到懈怠到逼仄,嫩嫩的绿芽茁壮成长。
雨水滋养的土地,所有的一切,到秋天的朝阳照亮了金黄黄的麦穗,北朐部落人平生第一次吃饱了饭。
“你怎么找到我的?”神斗奇道。
“大主觋令!”
“呃!”
“回不回呀?!”牧童催促道。
“当然回呀!”神斗如孩子般兴奋道。
“那走吧!”
“可是他们走不开呀!”
“王上不举盛宴!”
“那我也得去叫一个人!”神斗道。
“好的!”
“回王城?!”婉妗愕道。
“你不是不敢去吧?”
“对我没用!”
“木牛战车借你用!”
“这倒可以考虑!”
“走吧!”
“没有别的事?”婉妗疑道,“你好像太兴奋了?!”
“嗯!”神斗重重颔首,笑道。
王城,张灯结彩,灯火辉煌,整个王宫笼罩在浓浓喜庆之中,神斗拿手指不停点着嫩嫩的小手,乐此不疲。
“吚咿呀!”小孩瞪着他,裹着襁褓,咧着嘴要哭,张牙舞爪。
“有当哥哥的样不?!”宝月光抱着,嗔怪道。
“嘿嘿!”神斗乐着,接着逗。
“你以后是哥哥了!”净德王笑道。
“嗯嗯!”神斗连连点头,“叫哥哥!”
“吚咿呀!”
“真笨!”
“既然回来了,多待几天吧!”净德王笑道。
“嗯嗯,叫哥哥!”
“吚咿呀!”
“同你一起来的女孩子是谁呀?”宝月光问道。
“她叫婉妗!”
“女节呢?”
“她喜欢别人了!”神斗淡淡道,除了偶尔的挂念,和深深埋底的坚执,如今心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还一直瞒着我们!”宝月光瞅瞅他,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惹人家了?”
“必是耽于修道,把人家冷落了!”净德王沉声道。
神斗笑了笑。
“你很喜欢她?”宝月光指了指门外。
“是啊!”神斗坦承道,“你们呢?”
“我和你父王也很喜欢!”宝月光微笑道,“不过这可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你要待人家好!”
“知道了!”神斗笑道,“我妹妹取名字了吗?”
“你说我叫云华!”宝月光满眼宠爱道。
“好听!”神斗轻轻握住她肉嘟嘟细嫩的小手,“小云华,叫哥哥!”
“吚咿呀!”
翌日,“木牛战车借不借?”婉衿问神斗。
“我不想借了!”神斗道。
“嗯?”婉妗俏脸一寒。
“咱们自己造两列不好吗?”神斗笑道。
“啊?!”婉妗一怔。
“我请示父王了,答应你可以去奉天监学习,但不得再传授别人!”神斗郑重道。
“好!”婉妗明眸一亮,喜道。
天师院,“你可真算是胆大妄为了!”大主觋叹了口气,缓缓道,“不知道很危险吗?!”
“我开始也没想这样的!”神斗摇首道。
“禀告你父王了吗?”
“没有,”神斗有点忐忑道,“但父王什么也未问!”
“那就不要辜负你父王和我的信任,”大主觋道,“我也没有更多的嘱咐了,以后行事务必谨慎,深思熟虑!”
“是!”神斗恭声道,旋即忽问,“您知道谁杀死了吴将吗?”
“也许有一天他自己会去找你的!”
“您真知道?!”神斗讶道,“是谁?”
“猜测而已!”
“还是不说!”神斗无语。
大主觋笑了笑,道:“记得要留意烛九阴!”
“伤好了?”
“不!”
“那是派人去北户了?”
“嗯!”大主觋颔首,敛容道,“无论有什么需要,可用竹燕儿随时通知我!”
“好!”神斗点了点头。
黄昏,奉天监,大屋内,几个匠师和婉妗正围着一个半人多高庞大的木车,边看边讲,婉妗聚精会神地听着,神斗也不打扰,凑身近前,四周厢板,大大小小的齿轮木轴连杆复杂精妙,隐约看去,底部好像镶嵌着灵石,和一个遍刻符文的青铜法盘。
“王子!”一匠师偶然瞥见,诸人躬身施礼。
神斗连忙稽首。
“你来了!”婉妗头也不回道。
“回去吃饭吧!”神斗笑道。
”嗯!”婉妗想了想,应道。
路上,“学得怎么样?”
“恐怕还得几天!”
“不急的!”神斗笑道,“对了,大主觋知道是谁杀的吴将!”
“是谁?”婉妗从思索中一醒,问道。
“不肯说,”神斗道,“当时我差点以为与烛九阴有关,后来想想,大主觋除了提醒,也在顺便告诉我不是!”
“烛九阴伤好了?”婉妗一顿,驻足道,她曾听神斗讲过。
“没有,不过派了几个族人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