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执明监兵陵光白发从两面冲来时,好不容易刚与死神拉开距离的屠各残部,就只剩下跑了。
白鸿契骨怔怔地看着。
没有人理会他们,从他俩脚底奔腾而过。
白鸿动了动,契骨按住了他。
除了呛鼻的味道,烧成焦炭的人桩,没有一丝灵气的痕迹。
但数万人灰飞烟灭,包括几百巫觋,无一生还。
这种滔天不熄的火焰,如果万一是法术,“我能抵抗得了吗?”白鸿一瞬不瞬。
大火烧了一日一夜,中间砍伐了一条长长的隔离带,神斗想破例施法扑灭,也无济于事。
所幸部落,除了黑发等数百人,没有什么伤亡。
“以后还是少用吧!”神斗无语道。
婉妗没有说话,似乎也很出乎意料。
狂欢达旦,而应龙执明监兵陵光琴鸟魁跋都没参加,早早离开。
神斗戴着面具,迎着狂热的呼喊,随即而退。
豌豆天空,白发一直在垂首哭泣。
大家围在旁边。
神斗远远坐着,有种害怕,离他太近。
白发抽噎着站起身,朝他走来。
几人默默瞅着,陵光冷冷立着。
婉妗顾自攀着藤梯,登上木屋。
“主人!”白发躬身道。
神斗不语。
“求您把他的骸骨带回来!”
“嗯,”神斗应道,忽然哽咽了一下,忙吁了口气,沉声道,“我没有怜惜你哥,但一千零一个人,终究还是少了一个!”
“主人!”
神斗摆了摆手,“我累了!”
深夜,焦骨杂错,尸骸遍野。
空旷死寂的平原,一个人影慢慢仔细地翻找着。
一人从空而落。
“明天一起找不好吗?”婉妗柔声道。
神斗摇了摇头,俯身前行。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影……
“婉妗也来了!”监兵悄声道。
“想到一起了!别打扰他们!”应龙道。
“快找吧!”陵光冷冷道。
“轻一点!”执明道。
利斧深深砍进黑发的咽喉,大瞪着双眼,身躯几乎被踩碎了,只剩下高昂的头颅。
“回吧!”应龙看看二人的背影,和苍凉大地,道。
神斗坐了很久,黑白无常依旧没有出现,婉妗也没有问,一直陪着他……
吴将部落,逃回的两万多人,大部分都疯了,不停念叨着“火,火……”噩梦般的火迅速传染了整个部落。
泥师都反复询问,不明所以。
“那是巫术,就和妖术一样,杀了他!”伊质吼道。
“去吧!”泥师都颔首。
一只乌鸟常常停在他们的屋顶……
夜,漆黑如墨,晦暗的月光下,一人凭空而立,身着白袍,头戴昆仑冠,似乎一直等待着他。
其后,一青一红,两个美得古灵精怪的女孩……
“百忍?!”伊质惊怒道,“金丹?!”
“很意外?!”
天明,伊质一去不回。
谤步也没了踪影。
不仅仅是鸟群,连大大小小的野兽,甚至佐水里的鱼都离开了南禺山,而且走得特别决绝,特别凶猛,与原枭阳北朐部落不同,屠各族是进行一些耕作畜牧的,但远远不能自给自足,仍主要以捕猎为生。
空空荡荡,清澈见底,秋季过后,几十万人的部落忽然发现,他们再也找不到多少可以吃的东西了,畜牧的牛羊破栏而出,连虫子好像也跑了……
“屠各族人欢迎你们!”南蛮部落扯着嗓子天天很热情地冲他们喊着。
有的人试着去了,真得很热情,最重要的是可以尽情吃……
越跑越多,像鸟群兽群鱼群虫群一样。
初冬,草木萧萧。
除了一部分人逃往北方,大部分降归南蛮。
泥师都满脸萎靡。
“再不管,咱们部落可就没人了!”白鸿急道。
“人心散了,部落不好带了!”泥师都苦笑道,“也许艾敏真的在护佑他们!”
沉默良久,“那你想怎么样?”
“召集所有剩余的巫觋,及天赋之人,离开部落吧!”
“什么意思?”
“建立宗门!”泥师都缓声道。
诸神兽从南禺山陆续返回。
一年后,随着北户西南,无启山,多了一个索宗,西起盖犹山,东至郁水,北到南禺山,方圆数千里,北朐与南禺山之间广大的流域连成了一片,北户仅次于缙云的部落,将近百万人,如烈日一般,南蛮部落强盛崛起。
他们尊奉艾敏,举火为图腾,以耕作为主,畜牧为辅,诸族没有歧视,人人平等。
“长琴?!”神斗透过面具的眼洞,非常感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安安静静,头发稍稍卷曲,异常英俊的年轻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跟着泥师都走的巫觋。
“是!”长琴微微躬身道,沉稳而优雅。
“这名字谁取的?”
“我自己!”
“你愿不愿意加入复仇之枭?”
“悉听吩咐!”
“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
翌日,“我们也要领一军!”心儿月儿兴冲冲地跑进来。
“不和那几头象一起玩了?”神斗讶道。
“快来!”
神斗莫名其妙地跟着。
郁水岸畔,极其得壮观而震撼,几百头巨象,仰首齐鸣,震耳欲聋,水柱如倾盆暴雨。
“姑姑,你俩越玩越大了!”神斗慢慢环顾着,瞠目结舌,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