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中年汉子笑道,“若是以前,再痛苦也是不敢的,不过自那老族长两个儿子死后,已经上千年不露面了,后来不知为什么,听说族人又死了十几个,可能被仇家盯上了,现在便是给我们放药索贡,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明显无暇顾及了!”
“是啊!”
“是啊!”群声附和。
“这也说不好啊!”老人摇首叹道。
“那您治不治啊?”
“治吧!”老人道,“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痛快一回!”
“看您说的!”哄然一笑。
“这样吧!我就在这里多待几日,”和华环顾道,“周围凡愿意来的,都可以来!”
“好!”
几日后,众皆谒拜,感恩不尽。
“不必谢我!”和华俯瞰,缓声道,“灭世将临,唯有信我,方能度过!”
“悉从仙长!”恭声齐道。
“可以称我主和华!”和华道,如沐圣光。
“主和华!”
悠悠众声中,风云突变,自西方巍巍雪巅峰顶,三个黑点由远至近,迅速放大。
簇拥众人,脸色皆是一变,不由自主向后一缩。
和华抬首,一袭黑袍,脚踏虚空,为首者如笼青雾,双眸凛寒,怒声喝道:“何方来的妖孽,敢在钟山蛊惑人心?!”
“世间惟有罪无罪,何来妖孽之说?!”和华缓声道。
“谁与你废话!”那人闻听一怔,随即探手一抓。
五爪虚影迅如奔雷,凌厉威压,当头攫下。
“小心啊!”不少人失口惊呼,胆小的闭上了眼睛。
和华抬手,淡淡道:“我说,妄杀者有罪!”说着,隔空徐徐一抹,接着就见那人突然消失了……
所有人呆若木鸡。
赫赫一个金丹,说没就没了?!……其余两人掉头就走。
“主和华!”良久,众人如梦初醒,俯首拜呼,恭敬虔诚。
独那老人仍面带忧色……
天空,逃走的两个人影尚未完全消失,一道涟漪微微波荡,黑袍赤发,烛九阴踏步而出。
虽然谁都没有见过,但也能猜得出,无不失色,人人仓惶而退。
和华目光平静,无双磐石无动于衷。
“小友面生得很!”烛九阴反而不愠不怒,视众人如无物,望着和华,徐徐道,“不知从何而来?”
“从很远的地方!”和华道。
“可否将我族人放回,与我往敝宫一叙?!”
“凡罪亦可恕!”和华说着,举手再度一抚,那人蓦然重现,脸色苍白,木然而立。
烛九阴淡然转身。
“走吧!”和华道,也不见作势,冉冉升空,无双磐石身后雪白色的翅膀澎然展开,振翼相随。
万众仰首。
阴烛峰之巅,茫茫白雪云海,抵天石殿。
“小友并非道宗中人?”烛九阴拂袖虚让,微笑道。
“道宗亦在世界中!”和华道。
“哦?!”烛九阴颇感兴趣地看看他,“那道宗之事你又知几何?”
“族长的伤势可好些了吗?”和华一笑,道。
烛九阴面容倏然一凛,双目微阖,声音有了一丝肃杀,“你究竟何人,从何得知?”
“救世之人!”和华平和道。
烛九阴凝眸良久,和华脸无波澜。
“好!”烛九阴缓声道,“你既然如此愿意拯救世人,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和华不语,只微微点了点头。
“钟山所辖,你尽可医治,我决不干预!”烛九阴徐徐道,“而且或许还能帮你在西王母传颂汝名!”
“族长至尊,尚忌惮大能吗?”和华淡淡一笑,道。
“你知道得还真多!”烛九阴似笑非笑道,“可愿意吗?”
“火精草,族长曾有听说?”
“这种天材地宝,仅仅钟山有,我倒还真藏着一株!”烛九阴颔首道。
“我说,逼迫他人者亦有罪!”和华轻声道。
“还有两个人你得见见!”烛九阴悠悠道。
神磈谷。
神斗凭空,封独城雄伟壮阔,自己也觉得一些欣慰,心想,不如先去城里走走,梳理下紧张,再见婉妗。
市铺繁荣,热闹喧哗,简直不敢相信,身处茫茫大漠之中,远离楼兰之城数千里,沿街闲逛,人来人往,装束各异,好像哪的人都有,甚至妖界各国的,四面八方,风情迥异,东西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许多连神斗也从未见过,不觉大感新奇,流连忘返。
直至晌午,微感饥馁,随意走入一家酒楼。
二层,找了张小案,菜肴蛮全,最让自己意外的居然有木龙酒,当初还是在乐浪岛喝过,忙要了一斗。
边等边看着窗外,周围三三两两,南腔北调,大呼小叫,微笑听着……
木梯一响,两人拾阶而上,一男一女,嘈杂一息,所有的目光全齐刷刷看了过去,因为这两人简直太美丽了,尤其那个男子,几若海之精灵……
二人视若无睹,淡淡然在神斗不远坐下,优雅从容。
神斗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还正要寻你们呢,倒来找我了?!”
女子一袭青袍,乌发垂臀,眉宇间若含哀伤,面无表情。
“早晚会见的!”罔象一笑,道。
“日下是你干的好事吧?”神斗悠悠问道。
“他们若不贪婪,我能干什么?”
“损人不利己呀,何况现在日下更胜往昔,你到底打算什么呢?”
“猜猜看!”
“除了引发战争,多死点人,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目的,”神斗徐徐道,“你与大越鸿旁一样,妖皇死后,又投奔了冥皇?!”说着,顿了顿,“或者从始到终,你只听命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