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继续盯着宋桂田,就算他发现了你们,也没有什么,只需要远远盯着就是了。//”唐城没有将自己的去向告知给身边的老警们,只是随意交代了几句,待老警们跟着宋桂田走了之后,唐城却扭头冲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刚才的那随意一撇,在宋桂田后面从茶馆里出来的那个人,已经被唐城用技能锁定,唐城此刻离开的方向,便是那人消失的方向。
经过连续几天的监控,唐城这会已经能百分百的肯定,这个宋桂田是中统摆在明面上的一个诱饵。中统的对手一直都是地下党,所以唐城此刻认定,这个假冒的宋桂田出现在重庆城里,是冲着重庆地下党来的。而刚刚那个在宋桂田后面从茶馆出来的人,也很可能就是重庆地下党派来跟宋桂田接头的人,又或者是重庆地下党暗中来观察宋桂田的人。
宋桂田已经连续连天在同一个时段,出现在这个茶馆里,唐城还不知道为什么重庆地下党没有跟宋桂田接头,但他心中担忧,担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重庆地下党会出面跟宋桂田接头。唐城担心重庆地下党会因为宋桂田而出现损失,但他却并不知道,重庆地下党之所以迟迟没有露面跟宋桂田接头,主要原因便是因为调查队的出现。
宋桂田第一天出现在茶馆的时候,重庆地下党的人只是在暗中观察宋桂田,并不知情的唐城假扮茶馆伙计,同样被重庆地下党的人看在眼里。虽然唐城并没有对宋桂田表示出明显举动,但他和老福暗自配合试探宋桂田的举动,却全都被茶馆里重庆地下党的人看的清清楚楚茶馆外面,还有其他老警暗自观望,如此大的阵仗,岂能不叫重庆地下党暗自警惕。
“岳书记,这个特别调查队,虽说编制归在市局,可咱们在市局里的内线对调查队的事情根本就一无所知。那天出现在茶馆的年轻人就是调查队的队长唐城,此人虽说年轻,却已经是警长,听说是从南京警察厅直接调来重庆的。内线说,此人跟市局局长王秉璋关系密切,前段时间市区内连续有烟馆被抄没,据说就是此人的手笔。”
因为茶馆里试探宋桂田的行为,调查队已经被重庆地下党组织纳入视线,唐城作为调查队的队长,自然也就成为重庆地下党组织讨论的对象。被称为岳书记的中年男子沉思不语,片刻之后,才终于开口言道。“咱们目前还不知道这个调查队盯上的,究竟是茶馆还是那位从长沙来的客人。如果他们只是盯着茶馆,试探长沙来人只是例行公事,那一切还好说。”
“可如果他们出现在茶馆的目的,就是冲着长沙来客去的,这件事就麻烦了。”岳书记点了一支烟,环顾在场众人的神情之后,才继续言道。“咱们在市局的内线已经查明这个唐城,是从南京警察厅调来重庆的,南京是国民的国都,重庆可比不了南京的繁华。那么,这个唐城为什么甘心从南京调来重庆何况这个唐城不过是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
岳书记在怀疑唐城被调来重庆的目的,只是在内线传出更多消息之前,这些也只是他的怀疑。“那长沙来人怎么办咱们之前接到的消息说,长沙那边会派人运送一批电材和药品来重庆,如果咱们迟迟没有露面,我担心那位长沙来的客人会离开重庆。”说话的这位是重庆地下党组织的高层之一,因为情报中提及有一批物资从长沙运来重庆,所以他是坚持马上跟宋桂田接头的人之一。
“再等等”岳书记也想马上拿到那批从长沙运来的物资,只是调查队的出现,令他有些担心,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子外面负责望风的人便拉响了屋角的铃铛。听到铃铛声,岳书记神色未变,知道这个地方的都是重庆地下党组织的高层,何况这所屋子外面还散布着六七个重庆地下党组织里的好手。
惊动暗哨的人很快便进到屋子里来,在场众人暗自松一口气,来的果然是自己人。“调查队的人又出现了,我们的人没有办法在茶馆里联络那位从长沙过来的客人。”匆匆赶来的这位带来一个坏消息,听闻调查队再次出现在茶馆内外,岳书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在场其他人中已经有人叫嚷起来。
“这样不行,如果调查队一直盯着茶馆,长沙来的人说不定,就会因为咱们没有露面,而离开重庆。不如,咱们弄他们一下,至少先把这个调查队的注意力转移去其他地方,好让咱们的人跟那位长沙来的人接上头。”有人提出建议,亦有人出言反对,毕竟现在还不知道调查队盯上茶馆究竟是为了什么。
“对调查队动手,我觉着不妥”岳书记也表示了不同的意见。“按照内线传递出来的消息来看,这个调查队似乎并没有参合警察事务,咱们目前知道跟他们有关的,也只是在城里查抄烟馆和军火黑市。按照目前来看,这个调查队跟一般的警察部门不同,至少他们干的这些事情是咱们所希望看到的。”
“相信前段时间,闹腾的沸沸扬扬的严打行动,你们应该也都知道的,城里被抓的那些流氓地痞,据说现在就被关在城郊歌乐山下的一个农场里。先不说那些流氓地痞该不该抓,就说这段时间,城里的治安情况到是好转不少。所以这个调查队,先不要轻举妄动,盲目树敌可要不得”
国民在川地的影响力虽说比不过其他省份,可地下党组织在重庆同样存活的艰难,如果这次再被调查队视为眼中钉,重庆地下党的生存空间可就更加的艰难了。重庆地下党高层讨论唐城和调查队的时候,和老警们分开的唐城,已经远远跟在了茶馆出来那人的身后,两人相距约有四五十米,前面那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跟踪。
唐城越看前面那人的背影,就越发的觉着熟悉,可是仔细回想,唐城却始终没有想起那人是谁。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唐城心中泛起疑惑。连续跟着那人越过两个街口,被唐城跟了一路的目标大摇大摆的进了街边的一个店铺里,看到那只是个杂货铺的时候,唐城心中暗笑,心说地下党的据点一贯是如此的亲民。
看到目标进入街边的杂货店,唐城想在周围找寻一处可以用作监视的位置,只是环顾一圈,唐城就又马上发现了几个可疑之人,其中一个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曾经的补鞋匠,此刻已经变换成了街边的烟贩,唐城看到此人,就更加能百分百的确定这里是重庆地下党的一处秘密据点。
街对面身前拖着木质烟托的小贩,便是唐城那次截击中统行动队时,救下的那个补鞋匠。不过当时对方并没有看到唐城的,所以此刻就算两人隔街相望,对方也并不知道街对面的年轻人便是当日对自己施以援手的神秘枪手。唐城并没有在街边多做停留,在目标进入杂货店之后,便顺着街边径自钻进旁边的巷子里。
顺着巷子兜兜转转一圈之后,唐城踩着墙头攀爬上了屋顶,很快便踩着屋脊上的瓦片,快速移动到与杂货店后院相邻的一个院子里。踩着院角的水缸,唐城就已经能看到杂货店后院里的情况,只是坐在院子里那棵梨树下的短衣汉子,却令唐城没有办法攀爬上杂货店的屋顶。
耐着性子等了一阵,没有找到丝毫机会的唐城即便心中不耐,也只能选择先离开开这里,不过在他离开这个院子之前,倒是凭着出众的耳力,暗自在心中记下了一个声音。离开院子的唐城没有多做停留,而是选择了马上返回安全屋,虽说没有掌握更多重庆地下党的情况,但他至少已经又多知道了一处重庆地下党的秘密据点。
“队长,那姓宋的离开茶馆之后,就回了旅馆。”唐城返回安全屋,跟踪宋桂田的老警中,早已经回来一人。“不过咱们的人发现,那姓宋的身边,似乎还有另一伙人暗中跟着。”手下老警的汇报,更加印证了唐城的推测,这宋桂田的确是中统刻意安排的一个鱼饵,而老警们发现的另一伙人,应该就是中统暗中保护和监视宋桂田的人手。
“算了,叫咱们的人都扯回来吧你们发现的那伙人,应该就是中统的人。这个姓宋的应该是跟中统的行动有关,咱们虽说不怕他们,但也犯不上为一个不相干的家伙去得罪中统那边。”回来的路上,唐城就已经暗自盘算过应对之法,既然手下老警已经发现中统的人出现,唐城索性就干脆将监视宋桂田的人手全都撤了回来。
晚饭的时候,唐城故意给张江和打去电话,在电话里,唐城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说给了张江和。张江和闻言暗自心惊,心说如果不是唐城这边恰好发现宋桂田身份可疑,说不定这个叛徒也就顺利跟重庆地下党接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