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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气也是极好,这场雨把所有的痕迹冲的七零八落,雨水漫了脚步,自然也会迷了眼睛。
这一天,最忙的就应该算飞鹏堡的刺客高手,一趟小西山不说,还要连雨赶回卓城,在李落回城之前汇同吉布楚和几人,暗中潜入雨花阁,先一步盗出那个精巧的箱子。找到箱子不难,肖青侯早已将箱子的位置和机关布置传信牧天狼暗部,难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雨花阁,所以得是些陌生面孔,不会引人注意的,飞鹏堡的人和吉布楚和几人最为恰当,只要不是那个比武塔还宽阔的猛汉和颤颤巍巍不辨男女的老人就好。
出手的只有一人,其余众人只是接应,短短半个时辰,飞鹏堡领头的中年男子就已想好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对策,吉布楚和大开眼界,所以才有厉害的赞誉。动手的是还须得想方设法刺杀李落的俏丽女子,此女潜行的手段李落早在草海就有领教,隐忍或许不及李缘夕,但说到变化无方,当真是李落平生仅见。
等到内卫司的人马包围了雨花阁,谁也没有留意到那只木箱已经不翼而飞。李落来的时候,吉布楚和他们已在雨花阁外,看了看李落与慧王没有火药味的交锋,不着痕迹的悄然散去。
巡检司暗室。
李落挑灯夜读,桌上放着十余封密函,桌角一侧便放着得自雨花阁的木箱。少顷,钱义回转,沉声说道:“大将军,邓王一行已到巡检司。”
“请他过来,其余的人分开审,务必要在今晚拿到口供。”
钱义微微一惊,讶声说道:“连夜突审?要这么急?”
“有备无患,我怕到了明日就该有人登门讨人了。”
钱义哦了一声,猛地悚然一惊,敢来巡检司登门讨人的本就不多,能从巡检司要走人的就更少了,少到屈指可数,如此说来,邓**人必然牵连甚广,而且牵扯极深,深到连巡检司都不能轻易开罪的地步。
钱义连忙前去传令,从索水河畔带回来的众人当中,除了邓王之外,其余几人都是些不明就里的艺伎暗娼之类,诸如妙音,固然甚得邓王宠爱,但十有**并不知道雨花阁的秘密,而那些知晓内情的死士都已经死的一个不剩了,若要开口,眼下看来就要瞧瞧邓王愿不愿意。
李玄嗣坐的很自在,半躺在椅子上,若无其事的挑着指甲,似是胸有成竹,又或是明知在劫难逃,索性耍起了无赖模样。
钱义奉了茶,李玄嗣慢条斯理的抿着,啧啧了几声道:“九弟,你这巡检司的茶可不怎么好。”
李落没有抬头,仔细梳理着连日来卓城内外的密报消息,淡淡回道:“巡检司上下数千人,诸般花费,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这茶的确算不得好。”
“哦,国之栋梁,勤俭持家,佩服。”李玄嗣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九,你说你又不要那张椅子,你图什么?”
李落一顿,放下手中密笺,看着李玄嗣微微一笑道:“在八哥眼中我怕是蠢的不能再蠢了,我也不知道我图什么,或许就图我姓李吧。”
李玄嗣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不出的嘲讽还是怜悯意味,笑道:“你抓了我,这么说雨花阁也被巡检司查抄了,那里面有不少银子,就当我这个做八哥的顺水人情,给你这巡检司换点好茶。”
李落静静的看着李玄嗣,沉吟少顷,和声回道:“我去晚了。”
“去晚了?”李玄嗣一怔,忽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老九啊老九,你说说你这是何苦,为人作嫁衣裳,到头来除了我,你什么也没捞着。让我猜猜,是慧王的内卫司吧,哈哈,整个卓城除了慧王和内卫司,没有别人敢抢巡检司的风头。”
李落等李玄嗣笑够了,这才轻轻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内卫司。”
李玄嗣两手一摊,故作为难道:“玄楼,这下八哥可就帮不了你了,谁让你去的晚了呢。”
“八哥是觉得没有雨花阁,巡检司就定不了你的罪。”
“非也,你有一个肖青侯,足够定我的罪了,不过定罪之后又该如何?杀了我,还是要将我贬为庶民?”李玄嗣饶有兴致的看着李落,接道,“就算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呢?一个废皇子,死了也就死了,恐怕在卓城连点声响都听不到。”
李落沉默片刻,从桌下取出木箱,李玄嗣脸色大变,呼吸骤然一重,一字一句的说道:“这箱子......”
“我在内卫司查封雨花阁之前拿到了这只木箱。”
“肖青侯!”李玄嗣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李落轻轻敲了敲木箱,苦笑一声道:“八哥,这箱子里的东西你也知道,若是传开,卓城怕是平静不了了,说是地动山摇也不为过,八哥,无论对错,往日是我小看了你。”
李玄嗣目含凶光,便想将桌上木箱从李落手中抢过来,只不过诸皇子之中尚无一人的武功能及李落,更遑论还是自己这半残之身。
“内卫司找不到此物,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索水河畔的事瞒不了几日卓城便有风闻,到时候我这巡检司约莫也要门庭若市,都是来向我讨人的。八哥,只要你踏出巡检司大门半步,我敢担保不出一日,你必死无疑。”
李玄嗣急促的呼着气,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木箱。李落神色如故,静静的看着木箱,没有再逼迫李玄嗣,依李玄嗣的心智,离开巡检司之后的结局无须李落多言,李玄嗣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箱子里埋藏的龌龊和丑陋足以让整个朝堂震动,到了那个时候,卓城之内没有几人不盼着邓王死。李落隐去雨花阁那场大火不说,便是要打消李玄嗣最后的一丝幻想,眼前的这只木箱已不再是李玄嗣的护身符,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留在这里是死,出去也是死,于我而言有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