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党争(1)
作者:仗剑至天涯   崇祯:朕就是盛世之君最新章节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没了紧急战事的影响,让京城变得平和下来,尽管这种平和之下,却藏着很多暗流,却影响不了大势的稳定。

    “阁老,近期受废除匠籍的影响,朝中多生出些反对和质疑,您对此是怎样想的?”闵洪学手捧茶盏,看向伏案忙碌的温体仁,神情正色道。

    “下官可是听到一些不好的话,像韩爌、史可法这些人,似对陛下所做决断,表现出很抗拒的态度。

    甚至觉得废除匠籍,是违背祖制、动摇国本的举动,不过乾清宫那边,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

    “陛下心中所想,岂是我等所能去揣摩透彻的?”

    温体仁放下奏疏,抬头看向闵洪学,似笑非笑道:“韩爌、史可法他们,就算表现出抗拒又能怎样?

    还以为现在是陛下御极之初?

    觉得靠那一套说辞,就能让陛下倚重他们?

    自都察院整顿后,廉政公署设立后,吏治新规被周延儒主抓后,这前前后后被弹劾的东林党,还少吗?”

    了解文官的,必然是文官。

    大明文官群体,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内部构成很复杂,像崇祯朝的这个派,那个派,都是从万历朝时期,所传下来的臭毛病。

    从东林党和齐楚浙党等派相争,到东林党势强,到东林党和阉党相争,再到阉党独大,这短短十余载间,大明就因为一个党争,导致多少事情错失先机,继而出现很被动的境遇。

    “被罢免官职的也不少。”

    闵洪学面露笑意道:“自王永光出任吏部尚书以来,想通过走关系、讲人情,继而在朝中有所晋升,变得是越来越难了。

    而都察院、廉政公署、吏治新规等事,逐步在朝收紧以来,所牵扯到的人,渐渐的也多了起来。

    特别是周阁老擢升进内阁后,下官就发现他老人家,借着主抓吏治新规一事,可没少背地里做什么事情啊。”

    温体仁双眼微眯起来。

    闵洪学话里有话,温体仁还是能听出来的,不然他这内阁次辅之位,就算是白坐那般久了。

    现阶段在这朝堂之上,所谓的东林党,其势已不像先前那般强势,反倒是其他的派系,渐渐的开始增多。

    比如东林党口中的阉党余孽,投效到温体仁、周延儒等人门下,再比如说温体仁、周延儒新简拔的官吏……

    大明的朝堂,大明的官场,先后经历了万历朝、天启朝的党同伐异,就变得不那般干净了。

    空谈误国者很多。

    夸夸其谈者很多。

    务虚不做事很多。

    权谋算计者很多……

    面对这样的一种情况,崇祯皇帝没有兴趣过多掺和,与其和这些人浪费时间,倒不如通过逐步的改变,相对稳定的时局,去逐步倒逼着大明的层层改变。

    “阁老,您难道就不想更进一步吗?”

    见温体仁不言,闵洪学向前探探身,皱眉说道:“现在周延儒主抓清查火耗,徐光启主抓清查赈灾,这在各地被弹劾,被免职的官员众多。

    陛下和先前不一样了。

    开始利用朝中的矛盾,来整顿大明的一些弊政,而陛下所倚重的孙承宗、卢象升、孙传庭、陈奇瑜、刘鸿训、袁可立等人,在各地的表现也都很抢眼。

    又是遏制建虏叛乱,又是镇压流贼叛乱,又是聚拢各地灾民,又是整顿吏治,又是整饬驰道,又是整修水利……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您难道没有发现吗?国朝现在所储的那些银子,相较于崇祯二年时,已经变得充盈多了。”

    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温体仁心生感慨,在不知不觉间,就是从建虏八旗进犯京畿开始,大明的财政危机,就在悄然间一点点改变。

    过去朝廷连支出十几万两银子,都要反复斟酌,反复商榷,甚至还要大吵一架,才最终能确定到底拿不拿。

    为此辽饷、剿饷这些摊派银子,是没少去向大明地方摊派。

    可现在大明的财政体系,固然说还存在着很多不足,不过收支却能平衡了,甚至连辽饷、剿饷都没再摊派过。

    “想要更进一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啊。”

    温体仁收敛心神,感慨道:“陛下对朝中的情况,是很清楚的,韩爌,虽说在一些时候,和陛下唱反调。

    但恰恰是当前的东林党,在过去被干倒很多,想彻底清除掉他们,想扳倒韩爌,根本就不容易。

    你不在内阁当差,不清楚内阁首辅的权柄。

    咱们的那位陛下啊,帝王心术是愈发精湛了,内阁的权柄增强了,相对应的责任和追责也加强了。”

    “阁老,您先看看这份弹劾奏疏,再决定是否要扳倒韩爌。”见温体仁这般,闵洪学掏出一份奏疏,站起身来,递到温体仁面前:“只要想扳倒,那就没办不成的事情,何况这韩爌并非好的内阁首辅。”

    嗯?

    见闵洪学这般,温体仁双眼微眯,接过眼前的弹劾奏疏,便翻看起来,越看,脸上的神情越丰富。

    这韩爌真是够可以的。

    嘴上反对着种种变动,背地里却和那些家伙,趁着北直隶等地的改变,做出这般多的事情来。

    “有趣,真是有趣。”

    温体仁面露笑意道:“如果本辅没记错的话,当初朝中的一些言官御史,得韩爌的暗中授意,可没少弹劾卢象升他们吧?

    要是你所书的这些都是真的,那欺君之罪是跑不了了。

    真是够道貌岸然的啊,没想到从江南诸省那边,竟跑过来这般多的人,看来一个个都想趁机捞银子啊。”

    “岂止是道貌岸然啊,简直是无耻至极啊。”

    闵洪学上前说道:“当初韩爌这些东林党人,一个个那般反对天津开海,下官就觉得很奇怪。

    什么动摇国本。

    什么违背祖制。

    那都是他们嘴上的说辞,实际上江南诸省治下,可有不少的人私底下从事海贸,现在天津得陛下的支持,将开海通商进行到底,这也使得江南诸省那边,受到不小的冲击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