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软的雪地上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得以看见神武城的巍峨轮廓。
它不像是一般的建筑,抛弃了原始的地面逐步搭建的方式,改为经现有自然石壁进行修建的墙体建筑。一个一个石窟室就好像蜜蜂的巢穴一般,在那石壁的中央赫然显露的便是神武族的族徽——“武”之章。青绿粱枋,朱红墙柱,以类似地面世界的琉璃瓦门为城门主体。
榫卯结构筑成的古木门散发着微光,等到快要走近的时候,楼辙才发现这是一种来自植物萃取的荧光剂。整个气势磅礴的神武城以砖,瓦,石为辅铺陈起来。
叠梁式的风格,使建筑物的面阔和径深加大,以满足扩大空间的要求,如果可以从高处往下鸟瞰的话,便会发现在两座山脉之间腾出了一片类似鞍部的空地,六角形的坛庙主体将其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特设的高台可以直接获取擂台上的视线,按照这样来说的话,这里就是最终举办演武大赛的主会场了。
楼辙与波段凌还没有进入到城区,他们率先抵达的是外部的活动集市。
汇集在石壁下的商铺到处都是带有着部落图腾的神武族人民,他们简单的棉衣与头巾便是最为直接的识别特征。
人行的街道上甚至时不时被巨大的古树挡住了去路,没有任何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定眼一看的话,除了人类的脚印以外,还有一些浅浅的马蹄印。
街道上拉着白色的帆布,上面印有神武族独特的符号,由于信息闭塞,墙壁上贴满了各种以物易物的交易广告。
“哇噻!这才是像个人生活的地方吧。”楼辙早就受不了废品中心区那股沉闷的都市氛围了。
“那么约会开始了。”波段凌发起了逛街的号角。趁着这阳光明媚的夏日,就应该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的美妙,“从哪边开始逛好呢?”
她像一只慵懒的猫伸了一下懒腰,在笨重的结尘服下,丝毫看不清她那原本曼妙的身体曲线。
“我怎么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进行所谓的约会。”
楼辙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小甜心,吹了一声口哨。
“没事的,反正我也没有指望你,你就跟在我的身后,好好做个鞍前马后的小卒就够了!”波段凌的手臂向外敞开,这种自作主张的姿态就没有把楼辙仅剩的男人尊严考虑在内。
“我是来跟神武使战斗的,你到底懂不懂男人的浪漫呀!”
楼辙猛然拍了拍脸颊,才发现波段凌早已经进入了游玩的状态。
第一个目的地看来就是这家由红砖堆砌的饮料店了。
楼辙环视了一眼,死尸般地雪白肤色像是神武族的标配,也许这就是云结尘对身体的影响吧,楼辙猜测。
他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为了购置最为新鲜的果汁,潘德警官特意提醒波段凌在出发前去废品区地下市场置换一些日常使用的医疗药品,这种物资对于神武族来说非常的实用,深受他们的喜爱。
“您好,请问我可以用一包创可贴置换两杯橙汁吗?”波段凌挥了挥手里的药品。
她看起来非常地开心。
楼辙望了一眼窗外摆放的新鲜花朵,那明艳的颜色就好像那时候在病房里看到的一样。
“怎么了?喜欢上花朵了?”波段凌放下了刚刚榨好的果汁。因为这里没有吸管,她便只能贴着泛红的嘴唇喝了起来。
“啊,没有。我才不会喜欢这种东西呢。”
楼辙否定了波段凌的观点。
“喝看看,挺甜的。”
“好。”
“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吗?其实每一个活着的生物个体从其胚胎发育期开始就是由一些基因建造出来的,而这些基因能够追朔到许多许多代际以前的祖先个体上。因此,活着的个体继承了这些曾经帮助过许多祖先存活下来的基因,这就是为什么活着的生物具备了存活下去所需的一切,并且能够繁衍下去的原因。”波段凌解释道。
她大概能猜到小雇主在担心些什么,死亡嘛,对任何一个年少有梦的男孩子来说,都具备了足够的威慑力。
“挺好的,只是我还以为我收到鲜花的时候,会是在我的葬礼上呢。多亏了你,让我体验到了一次难忘的经历,颠覆了我对这种事物的认知,它们真的很有力量,那时躺在病床上的我是这么觉得的。”
楼辙用手指推了推杯底,他有点尬住了,不知道怎么表达对另一个的感谢。
“是因为这个吗?哈哈,那你就当作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好了。”
“谢谢你。”他打开了袋子,拿出了一片波段凌为自己制作的手工点心。
“那我就收下你的谢谢了。”她侧了一下脸颊,笑了笑,“怎么样,要不要我再跟你说一些关于生命上的知识,虽说你在协会认证了生命未人,但其实你对自己的一切算不上太了解吧。”
她给楼辙递上了一张纸巾示意他擦一擦嘴边的果粒。
“行,我还挺喜欢听你讲这些的。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听老师讲这种枯燥乏味的知识不出三秒钟就会走神的,很奇怪这种状态在你这边好像从未发生,如果那时候你来当我们的代课老师的话,说不准,我还能取得一些相对亮眼的成绩。”
“笨蛋,跟老师没有关系啦。是你现在陷入了这样的局面,对这样的事情产生了兴趣罢了。不过,也许我的美貌确实具有帮助你集中注意力的作用。”
“有的,这一点,我作为受益者可以保证。”
“实际上,我们可以把生物个体视为基因的载具。生物个体成功与否的测度是其所携带基因在未来代际中出现的频度——因此物种甚至可以被创新性的定义为:相互兼容的基因所组成的合作联合体的栖息地。”
在走出饮料店的时候,楼辙还听得津津有味的。
“原来如此,所以某种程度上,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些不能互相兼容的基因了,因为突变是吗?”
他看着波段凌的侧脸,产生了一种依赖上的错觉。
“是这样子没错的,虽然dna复制存在着高度保真的特质,但突变也是会突然发生的。只需要编辑那一段突变的片段,你就可以重新恢复到健康的状态的。”
“可那样还能算得上是我吗?”编辑过基因的个体是不是就不是原生的生命了。
“这一点在我这里是算的。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拥有一个健康身体的你一定会变得更有魅力的。”
波段凌任重道远般地拍了拍楼辙的肩膀。
在边说边前进的过程中,它们来带了一个折纸店,门口摆满了剪纸的图案,在火红的宣纸,透露出浓厚的烟火气息。
“怎么样?折个东西送给我如何?”波段凌提议道。
“我有点笨手笨脚的。如果折得不好,你可别嫌弃。”
在店员的礼让下,楼辙在门口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波段凌没打算折,她就想看着自己有点好感的男孩在为自己付出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她记得在在平安时代,折纸是日本贵族阶级各项仪式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日本武士们互相交换经过装饰的折纸礼物,这是一种折纸作品加上鲍鱼条或者干肉组成的代表好运的纪念品。日本神道教的贵族们用装饰了代表新娘新郎的雌雄纸蝴蝶的清酒来庆祝婚礼。
随后,在室町时代,折纸的不同类型和贵族统治下的日本武士的不同阶层相互对应。
他们甚至还写出了世界第一部折纸书《秘传千羽鹤折形》并将之出版。从这本书出发,能够创作出一些通过精心制作的纸鹤。
“你想要我给你折什么?”
“千纸鹤,一只只属于本公主的千纸鹤。”
波段凌知道纸鹤在来源于日本,它诞生的初衷就是为了祈祷得病的人早日病愈。
桌面上布满了折纸的步骤图,楼辙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约会是如此令人紧张的一件事。他从小就不是一个擅长搞这些小物件的料,因此就算把纸面对折,对他来说也是有着不小的难度。
“是吧,为本公主效劳的时候,总觉得事件都变得困难了许多。”波段凌打趣道。
“好像有那么一点。”
楼辙忙于手中的任务,已经腾不出多余的精力了。
其实折千纸鹤还是相对简单的,拿出一张正方形纸沿着中间对折,然后再对折,随后打开形成的纸袋子并压平,翻转后再打开另一侧的纸袋子。
这就已经完成最为简单的一部分内容了。
接下来对于新手来说可能有些挑战。
如果手指不够细腻的话,可能就有些吃力了。
楼辙按照图示将纸片两边折向中间,将盖子折下,往上拉开,紧接着全部还原打开。
这个过程有点虚无,让他本就不太灵动的手指遇到了莫大的难题。
“有点笨,不过还有得救。”
波段凌从背后抓住了楼辙的双手,她那身躯紧紧地贴在他的脊背上。
心跳得有点快,原本记在脑海中的折纸手法变得一通糟。
“你要利用刚才制造的折痕将上面的一片往上拉开,拉开的过程还不忘把两边折向中间,对其压平。”
呼吸贴得太近了,那温热的气流落在他泛红的脸颊。
“我——我应该已经会了。”他吞吞吐吐地说道。
接下来的步骤恰好就是波段凌演示过的那样,他在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前倾中如愿完成了。
“有点期待噢。”波段凌靠在桌边。
随着翅膀向两旁拉开,千纸鹤终于完全了,但是在对折头部的时候似乎犯了点错误。
它的头反了,像一只游在水面将头埋在羽毛中的鸳鸯。
“糟糕了。我好像没有折对。”
那时候没有以翅膀为参照物,楼辙还觉得非常正确,直到大功告成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可波段凌完全不给他改正的机会,一把就夺过了那只脖子是反的祈福千纸鹤。
“挺好的,够特别。公主很满意。”她小心翼翼地揣进内兜,并不给楼辙任何补救的机会。
店门前美丽的绿草地在树木之间延申开去,刻意做出不平整的规模,就好像真的一样。
林间的明丽阳伞下有许多人在午餐,楼辙与波段凌入乡随俗地交谈着。她搭着一件紫色外套,在褪下结尘服后,非常亮眼。
蝴蝶从花圃上空飞过,投下优雅的光影轨迹。她们来到了草坪的尽头,野花香味从街道中飘来,混入波段凌短短的黑发之中。
而后波段凌又说了很多话,楼辙没有全听进去,只是感觉到她的语气很开心。
顺着手指望去,那里有平整的湖面,微小的卢恩字符,以及绵延无尽的群山曲线。在街道的风琴声中,从光滑的古都红木桌子的另一端起身,走过了陈列着当季皮草的橱窗。
“你看,比诺器蝴蝶花结,可以用家里酿制的果酒置换,有意者请到f87商铺寻找妞妞。”波段凌对着墙壁上的交易广告读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比诺器蝴蝶花结,应该是好的吧。如果不好的话,就不会有中意的人了,可惜,我们身上没有太多可以跟他们进行置换的东西。就算看上了,也只能眼巴巴的干瞪眼。”
楼辙的视线在墙壁上的其他内容游走:
“征集十八岁以下,威猛、强壮、持久的新时代少男少女,如能成功通过测试,本人将奉上佳酿黄米酒数瓶。有意向的话请到h55店铺面试,期待最强勇者的到来。”
楼辙拉了拉波段凌的马尾,他的结尘服有些笨重,收束的外衣让楼辙的视线变得异常的狭窄。
“你看看这个广告,它正不正经?”他用手圈了圈威猛的两个字,而且威这个字还有涂改的痕迹,算上最后一次,写了三次才写出正确的字样,想想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搞的活动。
“威猛?持久?”波段凌把双手插在了胸前,盯了一下公告栏,又盯了一下楼辙,反复多次,接着说,“你跟这些字眼八竿子打不着。”
楼辙可不乐意了,他辩解道:“猛不猛又不是只看外表,别看我长得白净端庄的,跟个小奶狗似的。其实只是我不愿透露罢了,我的真实身份是孤独的风中一匹狼。”
原本来之不易的好感顷刻间破灭。波段凌理都不想理他,直直地往街道的另一侧走去。
“反正距离神武大会的开幕还有一天的时间,到处参加参加也不赖呀。”
“没门,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去那个什么威猛勇者的考验的,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这可事关我能否得到其他全息世界男同胞认可的关键一环呢?”楼辙冲到了波段凌的身前,拦住了她的步伐,开始进行劝说的仪式。
“你忘了你刚才怎么答应我的吗?退下!”带着公主的咆哮,楼辙只能讪讪地退到身后。
他看了一眼石壁的另一侧,穿斗式的木制建筑整齐排开,人群中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没人任何其他人穿着结尘防护服。
“不是说,我们没有电子设备就会受到热情的款待吗?”楼辙想象着一排侍女轮流喂他进食的画面。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像样的大餐了,速食包除了管饱,没有一点美食的体验,”难不成结尘防护服也算?”
“应该不算吧,虽然他们都没有穿着这种服饰,但是同时也没有对我们的行为展示出排斥,珍爱生命放到任何时候,都应该是可以被理解的吧。”波段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猛然间,楼辙的眼神变得警惕了起来,用非常低微的语气说:“继续保持着你的状态,往前走。别回头,我们被跟踪了!”虽然音量非常低但依旧可以清晰地听到。
波段凌完全没有发觉,原来先前的话语只是为了让对话变得不那么突兀的手段。
她不得不感慨一下,这个呆瓜其实有时候真的蛮可靠的。随后她用眼睛扫视着周围,除了树叶在风的作用下沙沙作响外,她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异样,但这不应该,她虽然没有楼辙那般敏锐的意识,但是只要在这条路不超过五十米,甚至六十米的位置,她也可以有所感应的。可尽管自己反复尝试,但依旧没能发现任何强大的生命能量。
她望了一眼骑士。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会是狩猎者吗?专门针对刚刚踏入神武族的外部居民?距离不算远,但是有明显的停顿感。气息没有隐蔽得非常完美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只是孩子吗?”楼辙心里开始闪过无数的可能。
“继续往前走,到前面那个八十米的尽头路标处,在我触碰路标的那一刻,我们就同时转身,往你此刻身后的这个棵树的位置移动。”
波段凌点了点头。
两人若无其事地往街道的尽头走去,停了雪的神武城仿佛披了薄纱的少女,带了点娇羞的气质。整条大街除了几个活跃的店铺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了。
也许,他们现在就应该进入主城,楼辙触碰了一下路标,示意波段凌调转方向,准备回到一开始抵达的地方。
刹那间,从路标下的灌木丛中伸出的手突然将楼辙抓到了树林里的位置。
不只是一个人!
还没等到波段凌意识到危险,从另外一侧窜出的陌生男人直接将她的手臂扭到背后,将她的身体夹带在腰间没入了树林之中。
等到他们再次站稳脚跟的时候,罩着面部的始作俑者出现在他们的身前,丝毫没有任何想要道歉的意思。
“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楼辙隔着防护服抓了抓头发,在他们行动的一开始,他就察觉到了,只不过,他在接触的一瞬间判断出来了一些信息,对方这种寻常的生命能力几乎无异于普通人,便没有选择立刻动手。
“想必你们一定不是神武族的居民吧,敢不敢接受威猛勇者的考验?”裸露的鼻毛带着有些幼稚的动感光波手势,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摆到了两人合体的位置。
说是合体,其实也就是屁股对准了屁股。几乎没人会被这些的动作吸引。
但波段凌错了。
“呦嚯,真的吗?真的要进行那个测试了吗?”灰黑色的瞳仁冒出了期待的星光,瞬间就拉近了敌对双方的距离感。
“你是白痴吗?搞清楚点状况,这就是绑架!”波段凌卷起袖子一把打在楼辙的脑门,让他蹲在地上发出了呜嘤呜嘤的哀叫声。
“不!你错了!这是勇者的选拔!我叫阿果,这位则是我的家父。”他们又把刚才的手势在布满老树根的森林里重复了一遍,猛然过大的幅度,惊落了树梢的积雪,将其中的一个打晕了在地。
“果果?果果!”蹲下来的父亲对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喊了起来。
“阿这……”楼辙感觉自己有被无语到。
在松懈之际,原本扶着果果的年长者突然站了起来,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看来务必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一些超凡的手段了。”
还没等他说完,他又大声吆喝了起来:
“守得天灵请神来!”
不料,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从身体的表侧开始溢出相比之前更为强大的波导能量,升上的气流让他的脸部变得狰狞,甚至长出了一些毛发。发出光芒的额头铭刻着类似波浪的记号:
“头顶九尺天,予我三宝力;神力入凡躯,乾坤退万敌。”
原本站立的个体开始出现一些怪异的扭曲行为,紧接着在一阵不明的抖动中,眼神开始涣散,但可以感受到外界冒然赋予着强大的能量。
“这是什么巫术呀?”楼辙立刻挡到了波段凌的身前,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行为怪诞的中年人。
“神打。”波段凌认出了这种伎俩。
“那是什么?”
“它是民间的一种神秘学戏法,俗称神功师父的表演者会进行一套仪式,召唤神灵附身,再表演各种高难度节目,如身上淋上看似沸腾热油或刀枪不入等。通过自我催眠的方式,暗示自己是神灵,此时施术者自身的各方面能力因为精神暗示的原因得到提高。”
“这不会就是神武族所谓的请神仪式吧。”三次来回的呼吸,实打实的波导气息覆盖在楼辙的表面。
中年男子开始移动,率先摆出一个双掌交叉的动作,对楼辙发起进攻。靠近的同时,一个直拳挥出,被楼辙直接晃头闪过,原本的直拳在收回的同时,快速连续挥出,紧接着跟进的左拳再次补上,狠狠地击中楼辙的胸口,随后自己也退了两步。
初步的对决,也给了楼辙一些基础的信息。
“攻势不算猛烈,甚至都无法突破自己的防御。”楼辙审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此时的敌人,只见在原地的中年人,依旧不停地跳动,像一只不安分的猴子一般,时不时抓耳挠腮。
他的嘴巴发出猴一样的叫声,显然已经失去了人格的意识。
“手脚灵敏了很多,是凭借着本能吗?从意识角度来说,他应该无法做出判断的。这更像是一种非常低级的波导使用方式,不该具有这样的水准的。”
下一秒,从原本站立的位置攀升到了树梢,并在丛林中踏雪移动。不断变化的身形相对于原先要快上不少。
“所以这家伙是被猴子上了身是吗?”
“算是吧,神打也分高低层次的,厉害的人可以请到厉害的先灵,反之,如果神打的水平不高,则呈现的状态就会比较普通。”
话音刚落,继续跟上的猴拳中年人,从树尖暴杀而出,曲指的同时越过楼辙的掌面,叩在他的脖子位置,楼辙见状,只能拨开他的指间的同时,往后下了腰,敌人翻身落脚,扭身再次袭来。
楼辙挺身闪过,铁肘开道,抓准了时机,不料敌人似乎有所防备,化拳为掌,承住力劲的同时,另一只手由拳化形,用指关节的尖锐,打击在失去平衡后楼辙的侧腹部,并顺力将其甩入空中。
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糟糕了!不仅在招术上无法占到先机,他们在本能的处理上,也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就可以抵挡住我的招式,虽然动作幅度大且不协调,但是却有着越来越规范的趋势。”
他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打量着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
翻着白眼的中年人嘴里叽叽喳喳的,就好像在用猴语嘲笑他一样。
楼辙虽然不甘,但是也确实被敌人所压制了,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完全还没有到要借用父亲能力的地步,他跳到了树干的位置,盯着中年人思考了起来:
“低风险的能力一般都不太可能有着复杂的判断体系的。一定会有可以突破的地方。”
猴拳使用者的脚掌在地面爪了一下,随后便向楼辙的位置奔袭而来。
面对敌人的攻击,楼辙凭借着自己矫健的身体优势来回跳跃,并借助遒劲的枝干猛然地跃上了更高处的树梢。
抖落的细雪落在了身后迫近的敌人眼前,这时,原本反复横跳的敌人,对着细雪狂乱的出拳,竟然挥了一轮空,而此刻的楼辙则在距离他约有三米高的位置。
“是吗?那我知道你们的弱点了。”他笑了笑,随后摘了几片枝干上的绿色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