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墨潇兴致勃勃地打着水漂,脚边放着一堆小石头块,江水上漂出的石块打出一个一个水漂,时不时又冒出些一连环的水漂,墨潇不厌其烦地,打着水漂试图打发时间。打着打着,侧边冒出来一块飞石,墨潇反应迅速,敏捷一躲避开飞石的攻击,又立马伸手想要接住飞石,没想到,却抓了个空。
“是云栩?”
墨潇识出这飞石出自莫云栩之手,四下张望,莫云栩果真在不远处走来。
“很可惜,没有接住!”
“你的飞石我若是接的住,可惜的是你可不是我!”
“怎么在这里打水漂?”
“你总不能要求我整日将自己关在客栈吧?我偶尔也要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没你在我属实无聊的很!反倒是你,这么迟才来,可是山中出了事?”
“去康山看清儿了就晚了点,不过也没有耽误时间。”
“我不在的这几日,过的如何?”
“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如实告诉你~”莫云栩不敢看叶淞天,朝河边走去,墨潇也跟在他的身边。
“说吧,你还能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墨潇拍拍手里的灰尘,就地坐下,莫云栩也跟着落座地面。
“先前你说的没错,叶淞天对我与别人不一样,他已经向我坦白对我的心意,起先,我不信他,你知道的,我从不觉得自己有何魅力,也没有谈过感情,自是不敢随便对别人许下心意,更是不敢......”
“你接受他了?”墨潇已然明白莫云栩要告诉自己的事情,也猜想莫云栩已经答应叶淞天,但还是要亲口与莫云栩确认,于是,没等莫云栩把话说完,就打断莫云栩。
“是,他向我发誓会全心全意待我,也会保护好清儿,我非一时脑热,是确定了我对他的心意相对于他人不同之后才答应他。”莫云栩解释。
“你我都知道,任谁,要给出承诺都不难,违背承诺也是易事。”
“墨潇,我已经长大了,有我自己的判断,他若非真心待我,岂会将康山剑谱暂放我这里?他若非真心待我,我也绝不对与他有任何关系。”莫云栩。
“你是说他把康山剑谱给了你?”
“他请我帮忙指导他的康山剑法,我自是要熟悉剑谱,才能指导他,因此他把剑谱给了我,剑谱的所有内容我也都看了,如今,破康山剑法已是举手之事,他知道此举的后果,但还是把剑谱给了我。”莫云栩。
莫云栩的每一句都在刺伤墨潇,凭借这一事,莫云栩就如此肯定叶淞天的真心?难道墨潇做的,不比叶淞天多百倍千倍吗!墨潇以为,莫云栩明白他的心意,就算莫云栩对他没有亲情之外的感情,也不会这般,如此之快就接受他人的追求,可事实,是他想错了!
“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墨潇咬牙,还是问了。
“起初不知,后来落尘帮我分析,我才恍然大悟。”
“所以,你对我只有哥哥之情?”
“我一直将你当做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哥哥,是我这辈子都离不开的亲人,从来没有别的情感。”
“倘若没有叶淞天,我追求你,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是。”莫云栩不忍伤害墨潇,可到如今,她必须与他理清关系,思量许久,最终还是狠心说出,愧疚低头,“墨潇,我明白你一直留在红门是为了我,这几年红门发生了很多事情,教徒们死的死伤的伤,维持红门立足花费了我们很多精力,我作为红门接班人都觉得难捱,更何况是你。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兴许早就离山,做一个平凡百姓,娶妻生子,远离打打杀杀,过着平安幸福的日子,可我,真的达不到你的期望,我不忍心伤害你,可这件事情,你我早晚都要面对。”
“这几年?我对你的爱慕何止几年?我十二岁入山,第一次见到你我便爱慕你,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当年你只有九岁,什么都不懂,那时山主在世我也不敢造次,后来你长大了,我还是不敢向你表面心意,我爱慕你九年谈何容易,是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你对我的关心,我对你身处红门的担忧才支撑我一直守候你,可是现在,我还没来得及勇敢一次,你就不需要我的守护了!”
“不,我需要,不管我身边有没有人,我都需要你!”莫云栩五味杂陈,她害怕,害怕墨潇因此而离开,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身边有墨潇的陪伴。
“需要我为你守护终身,孤独到老吗?你认为,叶淞天会允许爱慕你的我一直在你身边吗?一山不容二虎,我与他也一样,我们都无法容忍自己心爱之人身边还有特殊人物,如今,你选择了别人,以后的某一天,我也会放弃你,守护别人。”
终于,还是听到这些话,莫云栩一字一句,都在划清他与墨潇之间除亲情以为的情感,墨潇很失望,也很难过,看着眼前的莫云栩眼眶红润,对她又起了心疼,他看不得她哭,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他也从未如此心痛过,或许,他要自私一次了。
“你回去吧,你交代是事情,我会办好。”他,还是带着满身失望走了,留下莫云栩,独自哭泣。
回想平日与莫云栩的相处,他已然猜想到莫云栩对他的情感不如自己这般浓烈,也想过若真表明心意,莫云栩多半会拒绝自己,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真发生时,结果会是这么残忍。
他的天塌了,他守护九年的感情在这一瞬间付诸东流,彻彻底底地消散,再也找不回来。
这一次,他只能丢下她。
墨潇不知日后要如何面对莫云栩,也不知,自己还该不该留在红门。莫云栩也被这事扰乱心绪,如今身处朗城,更是无瑕顾忌莫清儿,殊不知,康华海与林柏业正在策划什么。
“林渝,近日武功可有长进?”
“姑父,你休息好了?”
林检在段庄前院里,监督弟子们练武,康华海歇息后,要寻林柏业,就来了院子,但林柏业不在,康华海闲着无聊,便顺便喊了林检。
“姑父老了,睡太多身子骨受不了。”
“姑父如今掌管康山,身体健硕的很,至少也可以再活个四五十年。”
“那就借你吉言?”
“必须借我吉言!”
“你爹呢?”
“爹出门了,说是要让你给姑姑捎点东西,去给姑姑买女红料具了。”
“如此。”康华海点点头,又说,“还不知道你武功是不是又进步了,跟你切磋切磋?”
“说切磋我不敢当,姑父若是愿意指教我,倒是我的荣幸。”
林检才回答完康华海,未来得及准备,康华海就拔剑冲向林渝,林检被康华海突然的攻击,逼得急忙后退,差点就拔不出剑,旁边练武的弟子们也赶忙退往一边,生怕被两人误伤。
“为老不尊!”此时,又出现一把剑,三两下,狠狠地把康华海的长剑别走。
“爹,你回来了。”林检惊魂未定,仿佛看到救命稻草。
“知道你武艺高强。”林柏业提着篮子回来,正好看到康华海剑指林渝,打断康华海,看不惯康华海,但还是给了康华海面子,康华海与林渝纷纷收剑。
“林渝的武功果然有所长进。”康华海解释。
“这是我给艳儿买的女红料具,你回山帮我带给她。”
“一定带到。”
康华海接过篮子,与林柏业离开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