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声落罢,徐子义便自觉到体内数百处穴道亦然串成一条内息,内息汹涌澎湃,如一条大川般急速流动起来,最后汇聚一处好似汪洋大海一般。
同时身形不由剧震,右手食指却是莫名一颤,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气便忽得从指尖发出,嗤”的一声,瞬间就贯穿了头顶石室墙壁。
片刻后,二人的头顶居然倾斜透进来一缕阳光。
如此一幕,自是让一旁观望的龙木岛主不由神色大变,须知这石室乃是依山而建,被前人开凿而来,平日里这日便是依靠蜡烛火把来照明。
而徐子义今日这一指竟然将依山而建的石室头顶的墙壁彻底贯穿,这一指简直是匪夷所思,只因这石室头顶皆是坚石。
若依人力寻其捷径开凿,少说也需开凿五六丈之远,而徐子义一指便有如此威力,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徐公子功力通神,我们兄弟二人实在佩服!”
亲眼见证到这一幕,龙木二位岛主不由一起拱手道。
“二位岛主客气了,若非二位岛主毫不藏私将岛上石刻相授,不然我也未必有如此造化,更不提伤愈一说了!”
望着面前的龙木二位岛主,徐子义不由摇头道。
同时徐子义心中却是久久难以平静,只因刚才心神一动一指发出的凌厉剑气,却是几乎抽走了他全身六成的真气。
须知自他功力大成以来,此举还是前所未有!
而那一指发出的凌厉剑气,便是傅采林当日与其一战的残存剑意,早前徐子义用尽各种办法都难以一劳永逸将其祛除。
而今日待其练就“太玄经”后,自身数百枚穴道内息勾连一处,在宛如汪洋般的内息之下,终于一举将其从丹田内彻底逼出。
察觉到体内的奇妙变化,徐子义目光便落在自己右手食指上,原本久久不愈的细小伤口,此时亦然痊愈,毫无半点伤痕。
“伤愈,莫非……”
龙岛主闻言,不由开口问道。
“不错,刚才顺我指尖飞出的无形剑气,便是某人留在我丹田内的残存剑意所化,此伤久久未愈,为此我曾用尽了各种办法!”
看出了龙木二位岛主眼神中的惊异,徐子义便缓缓开口解释起来。
“残存剑意?武林之中居然有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听到这儿,龙木二位岛主不由为之一震。
剑气伤人,在他们二人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高明手段,可残存剑意却能逼地徐子义束手无策,他们兄弟二人可是从未听闻过如此手段!
见到龙木二位岛主眼露惊疑,徐子义也不开口多说什么。
这便是金老与黄易、古龙三者笔下江湖世界的不同,金老重根基,便是内力,黄易重精神修为,而古龙则重意!
“难怪徐公子能勘破太玄经之秘!”
见到徐子义并不愿多说什么,龙木二位岛主只能长叹一声,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又是再次开口道:“天纵奇才,可喜可贺,请受我们一拜!”
话音刚落,二人便拜将下去。
见到龙木二位岛主竟然主动向他行起了大礼,徐子义也不由略感诧异,连忙双手隔空便将二人抬起,说道:“二位岛主这般大礼,可是未免太过了!”
龙岛主道:“徐公子,你是有所不知,我们兄弟二人因为义气相投,便因此订交,本想联手江湖,在武林中赏善罚恶,好好做一番事业,不意甫出江湖,便发现了一张地图。从那图旁所注的小字中细加参详,得悉图中所绘的无名荒岛之上,藏有一份惊天动地的武功秘诀。”
“而在南海寻到此岛下落后,我们兄弟二人见到石室图形的注解,这才斗胆逾越更名为‘侠客岛’,只不过其中图解,含义极是深奥繁复。我们二人大喜之下便即按图解修习。二人修习数月之后,却对这图解中所示武功生了歧见,二人相互辩难剖析,钻研其中道理。”
见到徐子义在旁静听,龙岛主继续道:“为了参透石室内武学秘诀所在,我们兄弟二人先前那秘籍自珍、坚不示人的心情,早已消得干干净净,只要有人能将我二人心中的疑团死结代为解开,纵使将这份图解公诸天下,亦不足惜了。”
“只不过我们兄弟二人纵然邀请到少林的妙谛方丈,以及武当派的愚茶道长,仍是未能一解石室图解,最后我们兄弟二人为此几乎邀请了武林之中各大门派的高手,可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说道此处,龙岛主语气不由暗然。
“不过最后这石室所藏奥秘,还是被徐公子所勘破了!”
话说道了此处,龙岛主语气中暗然俱已消失,反而双目之中多出了一丝喜悦。
说完这些,木岛主不由呼了一口长气,一跃而起,忽然过去抱住了龙岛主。两人搂抱在一起,纵声大笑,显是欢喜无限。
见到二人如此激动,徐子义自然也能理解。
这侠客岛的秘密,若无他或他那好徒儿,恐怕龙木二位岛主至死也未能勘破其中奥秘。
如今蒙他出手勘破其中奥秘,他们二人自然会难耐心中喜悦之意!
龙岛主说道:“徐公子,我兄弟二人闷在心中数十年的大疑团,得你今日解破,我兄弟实是感激不尽。”
木岛主微笑道:“徐公子,此番由你参透了这首‘侠客行’的石壁图谱,不但是当世武林中的第一人。除了当年在石壁上凋写图谱的那位前辈之外,只怕古往今来,也极少有人及得上你。”
徐子义轻轻摇头道:“武学之途,永无止境,二位岛主过誉了!”
“二位岛主,若有他求,直言便是!”
同时徐子义目光一转落在了二人身上,看出了二人显然还有话要说,于是便补充道。
龙木二位岛主闻言对视一眼后,龙岛主道:“这石壁上的蝌蚪古文,在下与木兄弟所识得的还不到一成,不知徐公子肯赐予指教么?”
徐子义瞧瞧龙岛主,又瞧瞧木岛主,见二人脸色诚恳,却又带着几分患得患失之情,似乎怕自己不肯吐露秘奥,当下便道:“二位岛主早前未曾将此秘籍自珍,我又怎能厚此薄彼!”
说道这儿,徐子义接着便将太玄经沟通周身数百枚穴道为一条内息的运气法门,毫不藏私全然传授给了二人。
“能将周身百余枚穴道串成一条内息?”
听到此处,龙木二位岛主不由心中大惊。
他们兄弟二人本来听到这“太玄经”背后的秘密不过是所谓吐纳功法时,还颇有些失望,如今听闻其妙用,二人不由心中剧震。
同时二人也似明白了什么,龙木二位岛主不由对视苦笑一声,说道:“徐公子功力通神,我等叹服!”
纵然明白了这太玄经其中精妙所在,可二人也心知肚明,即便他们二人做到将周身穴道勾连一处,也决计不会有徐子义刚刚那一指的莫测威力!
“这位前辈高人果然难以预料,留下的注释每一句都在故意导人误入岐途。可是参研图谱之人,又有哪一个肯不去钻研注解?”
“若想参透其中奥妙,就需像徐公子这般勘破其中虚妄,不然最后只能是徒劳无获!”
说道此处,龙岛主不由摇头,同时心中又不免庆幸,若非此番请到了徐子义等岛,不然他们兄弟至死都未必能知晓其中奥秘。
“好一个白首太玄经!”木岛主道。
“你我的头发何不如此呢!”
龙岛主闻言目光落在木岛主头顶,不由开口叹道。
有了徐子义勘破石室奥秘所在,龙木二位岛主便依照其所传授的运气法门,开始尝试将周身穴道勾连一处,因此他们二人便又闭关起来。
不过在他们闭关前,便曾吩咐让二人门下弟子听从徐子义的吩咐。
而徐子义自身穴道勾连一处后,自身内息宛若汪洋大海一般,深不可测,可这一切却远未及徐子义极限。
因而他便在岛屿上精修起来!
侠客岛看似孤悬海外,实则岛屿内是应有尽有,比之中原的大城也是不逞多让!
明白自己此番已经逗留许久,徐子义便准备在回归之前,将这嫁衣神功修之大成。
少去傅采林犹如附骨之疽的残存剑意影响,徐子义进展自然可以用突飞勐进来解释,加之左以侠客岛的珍藏辅助。
亦如赏善罚恶二使的药酒,他们二人的武功比起徐子义自然是天差地别,可其配制的药酒,却是有其独到之处。
原来两人所配制的药酒,均是对辅助内功有着奇用。
朱红葫芦中是大燥大热的烈性药酒,其中胖者的药酒是以“烈火丹”投入烈酒而化成;而瘦子的药酒乃是大凉大寒的凉性药酒,以“九九丸”混入酒中而成。
那烈火丹与九九丸中各含有不少灵丹妙药,九九丸内有九九八十一种毒草,烈火丹中毒物较少,却有鹤顶红、孔雀胆等剧毒,乃两人累年采集制炼而成。药性奇勐,常人只须舌尖上舐得数滴,便能致命。
而他二人内功有成,又服有镇毒的药物,才能连饮数口不致中毒。
但若胖子误饮寒酒,瘦子误饮烈酒,当场便即毙命。
可偏偏徐子义却是双管齐下,每日药酒不断,一连持续了数日之久,二人见徐子义如此饮法,仍是行若无事,无不心中骇然!
就这般徐子义又在侠客岛上待了两月功夫,时值此刻,徐子义如今的功力亦然尽复,甚至比起当初还有精进。
只是如此,距离嫁衣神功大成,还仍有距离!
在这外人看来,自然是颇有些匪夷所思,难以理解了,常人经脉所容纳的真气总会有尽头,可徐子义却与常人大为不同。
他吸收了和氏璧中的异种能量,自然经脉好似涌动那般辽阔,更不提各大窍穴与丹田了!
如今他的修为早已超过了当初,可距离大成之境仍有距离,眼下的徐子义在嫁衣神功一途上的修为,亦然超越了已臻大成之境的燕南天!
嫁衣神功宛若火山喷发般的勐烈真气,与太玄经勾连全身穴道为一处的无穷妙用,二者联合,其中威力如何?
徐子义一时也难以想象!
……
眼见三月已过,心知自己与他那好徒儿之约亦然将至,为此徐子义便向龙木二位岛主告辞。
侠客岛岸边,龙木二位岛主亲自送别。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与徐公子再见?”
见到徐子义独自一人站在小舟之上,龙岛主不由叹道,语气之中满是遗憾。
在这三月功夫内,徐子义不仅助他们兄弟二人勘破了侠客岛之奥秘,又与他们兄弟二人交流武学。
直至这时,龙木二位岛主这才发现徐子义所学之博远超他们二人想象。
无论是内外功法,还是拳掌剑刀,他几乎无所不通。
与其武学交流看似时间极短,可其中收获却是远超他们兄弟在侠客岛枯坐近四十载的光阴,尤其是徐子义全无门派之见,将九阴九阳尽是相授,让他们二人受益良多。
如今见到徐子义执意离去,龙木岛主自然是有些不舍。
“相聚总有分离时,若是日后有缘,我再来饮二位岛主的腊八粥!”
站在小舟之上,徐子义含笑道。
正所谓投桃报李,龙木岛主毫不藏私,徐子义自然也不会如此。
再者二人都是世间少有的热血之辈,有心想要在江湖上惩处恶徒,赏善罚恶,此举虽然说不上全然无私。
不过却能惩治奸恶之徒,因而也可算得上一个善举!
为此徐子义这才将“太玄经”其中奥秘相授,为得正是能助二人一臂之力!
这世道总是好人蒙难,而恶人横行霸道,亦如笑傲江湖中的故事便是个例子,日后江湖若有他们二人来主掌赏善罚恶倒也不失为一桩与天下百姓有关的好事!
正所谓侠以武乱禁,儒以文乱法,中原不乏那些依仗自己粗通拳脚,就蹂躏百姓的败类,比如飞狐外传中的凤天南,他依仗其势只是稍稍施展了手段,就逼得钟阿四一家差点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