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铮……”
两人正在黑暗森林里狂奔,突然听到前面有悦耳的琴音。
“停下。”
王不二停下来,青玄天看着前方,又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通明火光,在看左右两边远远的火光明亮,随即说道:“看来,只能走前面一条路了。”
青玄天走在前,王不二走在后,悦耳琴音就如是哪山间流水,时而急时而缓,时而从急转慢,时而从慢转急,青玄天虽然不懂琴音,却也要说一声:“好琴音。”
琴音虽然是好,弹琴的人是好是坏却不得知。
两人小心快速的往前走,琴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前,却又不见弹琴之人。
忽的,两人看到一点灯火,琴音就是从哪里传过来的,两人悄悄的绕开前面火光,一路前行。
琴音不知何时,突然消失了,两人只顾着逃命和小心提防着四周,也没注意到琴音消失。
“两位少侠,夜已深了,还要去哪?”
就在两人极速前进的时候,突听得背后有人轻声叫道,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急转过身来,却看到一个白发老人,一身白衣,留着花白的胡子,手中提着一个灰黄色灯笼,正笑盈盈的看着两人。
青玄天作揖道:“前辈,打扰前辈清修,实属晚辈不对,只不过晚辈却也是迫不得已,望前辈恕罪。”
青玄天以为老人是住在林子里的隐世高人,实则不是,老人不是隐世高人,也不是来杀青玄天的人。
老人笑道:“无妨,无妨,你就是青玄天吧?”
青玄天有些着急,远远可以看到四周火光,追兵已近,在不走,恐怕就要被追上了,听到老人问话,只是急忙答道:“晚辈正是青玄天。”
老人笑着道:“老夫江南夜雨潇湘客,受人之托,特来助你离开此地,速速随我来。”
老人说完话,提着灯笼就走,青玄天和王不二对望一眼,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老人就停了下来,只见前面有一小块空地,在空地上放着一块白布,上面放着一把琴,空地左边放着一个灯笼,老人把手中灯笼放在空地右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铺在地上,对两人道:“速速过来一看。”
两人相视一眼,走了过去,见老人手中的纸上,弯弯曲曲画着很多曲线,上面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红点。
老人指着边上一个小红点,说道:“此时,我们在这里,这些红点,是国师布置的军士所在,每个红点有一千精边守着,你们走时,要绕开这些红点。”
“可把这张图记在脑中了?”
青玄天点头,说道:“前辈,晚辈已经记住了。”
老人指着身后不远处,说道:“那里早已经为你们准备两匹马,夜里林子里路难走,伤了马蹄以后,就只能再次走路逃命。”
“速去吧!”
青玄天拱拳谢道:“多谢前辈,晚辈来日定会报此恩情。”
老人没有多说,盘腿坐在空地上,拿起白布上的琴,平放在腿上,抬手轻轻的弹奏起来。
青玄天两人找到老人所说的马,解开栓马的绳子,翻身上马,驾着马往前奔去,耳边还有“铮铮”琴音。
后面追兵已经上来,四周追兵汇聚在一起,少说也有两三万于众,三个人手中就有一把火把,八九千个火把照得四周森林就像是白昼一样。
老人挡住他们的去路,从追兵之中骑马出来一个身穿盔甲,手握一杆长戟的将军,问道:“老家伙,可见有两人从这过去?”
老人不予理睬,还是慢慢的弹奏着,琴声悠扬,飘荡在黑暗森林之中。
见老人不予理睬,骑马的将军就纵马向前,往老人的方向奔过来,手中长戟向老人头顶挥砍下来。
就这时,却听老人琴音曲调突转“铮铮”两声,两道如细丝般的气机随着琴音飘向骑马将军的脖子,只听“唰唰”两声轻响,就见骑马将军的脑袋飞上天空,鲜血从无头尸体的脖子处喷洒出来,手中的长戟无力的落下,摔在地上,然后,他的身子也从马上掉落下来。
那马儿受了惊吓,撅起蹄子在地上重重踢了两下,就往回跑去。
只听老人口中悠扬的唱道:“江南夜雨潇湘客,一曲琴音断愁肠,火光冲天三万兵,手中兵器都放下,且听老夫奏一曲,才知世上有绝音,可惜时不我待也,此间一唱成绝响。”
“铮……”
却见有的人真的放下手中兵器,此时,几道细微气机从老人指间琴弦上发出,向前方军士飘去,伴随着铮铮声,一颗颗脑袋在火光下飘飞上天,又落下,一个个无头士兵慢慢的倒下。
又听老人唱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一曲奏完,却有千人死在老人的琴音下,“铮铮”两声,第二声落下的时候,琴弦终究受不住老人内力加持,断了。
老人口中“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喷在琴上,没有琴音迷惑,军士们瞬间清醒,一拥而上,刀枪剑戟都往老人身上刺,老人已经没有力招架,刚刚一曲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心力。
果如老人所唱一般,此间一唱为绝响,从此天下无夜雨。
青玄天在皇城南门大战之时,整个林子里,都被国师布满兵马,青玄天和王不二按照老人所说,一直躲避着地图上红点标示的地方,却也没遇到一个兵甲。
昆仑山上,齐当先与逍遥子对立而坐,却见桌上摆着几根蓍草,原来是齐当先在占筮,却听他叹惜一声,道:“可怜江南夜雨潇湘客,一曲江南夜雨却已成绝响了!”
逍遥子淡淡的说道:“你本不该叫他去的。”
齐当先又叹息一声,说道:“他今日本该有此劫,去也不去也,都难逃一死。反正都是死,何不死得有些意义。”
逍遥子身前摆着一个棋盘,只见他抬手落了一颗黑子,才发现,整个棋盘都是白子,只有刚刚落的那颗是黑子。
黑子被白子团团围住,去无所去,退无所退,难走一步。
逍遥子看着棋盘说道:“青玄天现在就如这颗黑子,无处可去,无处可逃,那些老家伙不出手,你我也不能出手,一切都看他的命数了。”
齐当先看一眼棋盘,又摆弄起桌上蓍草,随后说道:“那也未必,西边那人或许要坐不住了。”
“她一动,整个天下,可就要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