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
回到自己官房,陈庆铺开了陕西路北部地图,在地图上找到了船队被劫持地方,小青河在这里注入延水。
“现场还发现什么?”
“还发现一艘小船和一名被刺死老船夫。”
陈庆又用笔一指延水河口道:“这里应该有一座哨塔,专门监视黄河对岸。”
关师古叹口气,“哨塔已经被偷袭,二十名哨兵全部被杀。”
“幸存的士兵还有什么消息?关于这支偷袭军队。”
“大概两千骑兵左右,都穿着黑甲,非常凶悍,卑职认为是完颜粘罕的亲兵精锐黑甲骑兵。”
“关于这支黑甲骑兵,关将军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陈庆又问道。
“卑职也只是听说,这支黑甲骑兵大概有五千人左右,是完颜粘罕从五万合扎猛安军中挑选出来,主将叫做拔离速.....”
“等等!”
陈庆打断关师古的话,“拔离速不是银可术之弟吗?他现在应该也在太原才对吧!怎么变成了完颜粘罕的心腹大将?”
“回禀郡王,拔离速是东胡语中力士的意思,有很多人都叫拔离速,银可术之弟叫做完颜拔离速,粘罕的心腹大将拔离速姓蒲察,全名叫蒲察拔离速,或者叫做蒲察拔都,内部一般都称他拔都。”
“此人很厉害?”
关师古点点头,“能成为黑甲骑兵万夫长,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几年前,他率三千骑兵渡过长江,从芜湖杀去临安,在湖州先后击败击败田师中和刘锜的两万军队,把天子逼出海,三千抢掠而归,据说未伤一兵一卒。”
“胡扯蛋!”
陈庆冷哼一声,“和两万宋军激战,怎么可能未伤一兵一卒?尤其是刘锜的军队,可不是弱旅。”
“卑职也觉得有些蹊跷,应该是完颜粘罕为了造神,对外宣传未伤一兵一卒,不过,郡王无论如何不可轻敌。”
陈庆冷冷道““我没有轻敌,只是敢从延州抢走我的三万桶火油,我还真想见见此人。”
这时,从事在门口禀报,“内卫王统制来了!”
“让他进来!”
不多时,王浩匆匆走进来,单膝跪下行礼,“参见郡王!”
“王统制,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自己去也行,交给手下也行,我们三万桶火油在延州被女真人连同船只一起劫走,这里面必然有内应,我很担心肤施县内埋伏有女真人的内应,里应外合夺取肤施县,你们内卫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挖出这名出卖船队消息的奸细。”
“卑职明白了,今天出发去延州。”
“不急,把家里安排好,明天一早出发。”
“卑职遵令!”
.........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蒋彦先道:“介于目前河东的形势,卑职建议郡王调整河东战略。”
陈庆的河东战略是去年从西夏回来后制定的,主帅还是完颜银可术,他当时准备出兵十五万,南北夹攻河东路,现在形势已经变了,不仅完颜粘罕率五万大军进入河东,强行夺取了指挥权,而且陈庆也攻下了陕州,完全可以中条山东面出兵河东,这样一来,原来的计划就有点不太适应形势了。
陈庆点点头,“我明白长史的意思,十五万大军确实不够,至少要二十五万大军,但我还是准备三线进攻,现在我在等大同府的消息。”
“郡王明白我的意思就行,尤其这次完颜粘罕夺走了三万桶火油,显然是针对我们的进攻而进行重点防御,郡王也要有相应对策。”
陈庆微微叹口气,“没错,这次延州火油被劫一案影响深远,我们最近确实有点轻敌了,竟然明知道船运风险大,明智敌军换了主帅,还迟迟不肯改骆驼驮运,这是我的责任。”
“如果郡王确定准备三线进攻,应该开始着手准备了。”
周宽补充道:“目前我们钱粮都很充足,足以支撑我们长时间进行河东之战。”
陈庆对众人道:“事实上,我已经安排,我还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众人面面相觑,蒋彦先问道:“不知郡王等的时机是指什么?”
陈庆淡淡一笑,“河东是完颜昌的地盘,被完颜粘罕强行占领,完颜昌岂能善罢甘休,我就看河北的五万合扎猛安军有没有北上,如果合扎猛安军北上,那么完颜昌就彻底输了,完颜银可术和完颜拔离速也会被调走,可如果完颜粘罕不肯放弃合扎猛安军,那么河东的内斗就会爆发,极有可能可能完颜昌会到河东,这个时候,就是我出兵的时机成熟了。”
“但如果完颜粘罕放弃合扎猛安军呢?”关师古追问道。
“那我就再等上一两年,如果完颜粘罕被金国皇帝逼急了,他一定会主动进攻陕西路,用战争来化解自身的危机。”
说到这,陈庆对众人总结道:“就是一句话,我们的东征一定要契合金国内斗,才能在他们的内斗中获得最大的利益,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加强情报,情报,情报!”
.........
五天后,王浩亲自带领三百名精锐内卫士兵赶到了延州。
延州统领王真是牛皋的部将,是一名二十六岁的年轻将领,他的父亲便是赫赫有名的八字军统领王彦,王彦在襄州阵亡后,王真便毅然投笔从戎,从江陵府时跟随陳庆,被分配到牛皋麾下,從都頭一步步升为统领。
延州州衙内,王真和知州柳毅、肤施知县李金阳一起与王浩探讨郡王交代的任务,
王真率先道:“其实我们也在查找各种泄露的可能,但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船夫所为。”
“为什么不是船夫所为?”
柳毅叹口气道:“三十四名船夫都死了,都被反绑着手杀死,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王浩点点头,这样的话,确实和船夫无关了。
“那么知道发船时间以及货物详细内容的人有多少?對他们排查过吗?”
王真道:“发船是军方的事情,计划一个月前就制定好了,严格算起来,知道的人只有七人,可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知道人应该很多。”
“为什么这样说?”王浩追问道。
柳毅苦笑一声道:“因为从延州外运只有一样物资,那就是火油,知道发船时间的人比较多,州衙、县衙都知道,码头上的管事也知道,王统制,卑职的意思是说,这并不是机密,这其实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所以你们到现在没有头绪?”
三人都沉默了,他们确实找不到任何线索。
王浩想了想道:“我听说,现在还有一艘小船,船上还有一个被刺死的老船夫,这个老船夫是什么人,你们找到他家人了吗?”
“那老船夫叫做刘二,就住在肤施县内,无妻无子,单身一人,那艘小船是刘二租来的。”
王浩想来想去,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刘二,他起身道:“带我去这个刘二家看看吧!”
知县李金阳起身道:“当然可以,我这就带王统制去,不过我想多说一句,其实我们县衙都查过了,没有任何收获。”
一直没有吭声的判官种桓淡淡道:“我们内卫的调查和县衙的调查也并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