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叫嚷什么?”张泰一只耳朵失聪,听力不太好,没有听见刚才的警钟声。“父亲,官兵杀上岛了!”“什么?”张泰大吃一惊,官兵居然杀上岛了,这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他急问道:“对方有多少人?”“大概有几百人!”才几百人,张泰喝令道:“把他们全部杀死!”“父亲,对方太强悍,我们弟兄根本抵挡不住,都快被他们杀光了,父亲快逃吧!”张泰也心慌意乱起来,他跑回架上取下最厚一本书,揣入怀中,带着儿子和几名手下,向后山逃去。种桓又向长山岛投入六百名士兵,同时撤回了三百名水鬼,水鬼们上了船,一艘艘战船开始环岛围猎企图逃跑的人。........天渐渐亮了,西军在岛上的杀戮也停止了,已经杀无可杀,盐枭张泰手下的统领、士兵、管事、账房以及他们的家卷,无论男女老幼都全部被杀,活口也有,被抓上岛当营妓的数十名年轻妇女,还有主阁上的十几名使女。广场上,数百名男子的尸体平躺着,八名船夫战战兢兢来认尸,他们开了十年的船,张泰和重要手下他们都认识。“这是大管事马辛!”有人认出了一具尸体。很快,越来越多的重要人物尸体被辨认出,“这是张泰的长子张洪,这是账房主管赵大宽,这是张泰的三儿子张撒.......”不多时,所有的重要人物都被辨认出来,唯独没有张泰和他次子张丹。邓金山眉头皱成一团,张泰的使女已经证实张泰和他次子都在岛上,就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这时,忽然有人大喊:“抓到了,抓到张泰了!”邓金山大喜,连忙迎了上去,只见十几名水鬼揪着两人过来,两人都被反绑,他们藏身在一处水荡中,被一艘战船发现,才被水鬼们抓住,七名手下全部被杀。张泰看见了一群,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船夫们都被吓坏了,纷纷转过身去,怕被张泰认出自己。邓金山对方被抓还要摆威风,顿时勃然大怒,几个耳光打张泰脸上,揪着他的头发到几名使女面前,一脚把他踢跪下,“这是不是张泰?”张泰闭着眼睛已经认命了,几名使女吓得战战兢兢,点点头,“是他!”“把他头罩上!”邓金山一声令下,几名士兵用黑袋子将张泰头罩上带走了。第二人是张泰的儿子张丹,一个无恶不作的淫棍,使女们都被他凌辱过,邓金山问清了身份,一脚把张丹踢倒,踩住他的嵴背,狠狠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吓得使女们一片惊呼。他只需要盐枭张泰,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意义。这时,种桓上岛了,他带着手下一直在外围剿灭逃亡的士兵,防止大盐枭张泰逃走,听说张泰被抓住了,种桓才匆匆赶来。种桓之所以迟迟不肯上岛,就是不忍心看见那么多妇孺老人被杀,虽然他们是盐枭的家卷,最后都要被处斩,四川路的盐枭就是这样清理的,一家家满门处斩,私盐才被彻底禁住了。种桓当然也不会干涉邓金山杀人,雍王殿下派人邓金山来做自己副手,明摆着就是要用血腥的手段来收拾盐枭。虽然邓金山做事比较鲁莽,在巴蜀时,常常不留任何口供就把人杀绝,以至于还几个巴蜀盐枭的钱至今都没有找到,以至于王浩也对他十分恼火。但种桓也不得不承认,他需要邓金山这样的血腥剃头匠。邓金山连忙上前见礼,“启禀指挥使,张泰抓住了,他的三个儿子以及所有主要手下都没有逃掉。”种桓看了一眼远处坐在地上,还带着黑头罩的张泰,问道:“可找到盐贩子名册?”“找到了,在账房找到的,每家进货数量,钱数,内容很详细!”种桓又问道:“仓库看过了吗?”“物资库没有看,盐库内大概有两万石盐......”“我说的是金库!”种桓有些不满道:“雍王要用他们的财富来弥补盐税损失,金库最重要!”邓金山挠挠头道:“金库也看过了,但好像钱不多,只有几万贯,白银黄金都没有见到,估计他藏在某个山洞了,我马上安排士兵搜查。”种桓摇摇头道:“张泰做盐枭二十年,就没有官府来收拾他过,他根本没有必要藏在什么山洞里,他的财富不可能在岛上,一定在外面。”种桓想了想又问道:“有没有搜过他的身,发现什么没有?”“有!”一名士兵将一本厚厚书递给种桓,种桓接过,竟然是王安石的《三经新义》,用丝带捆扎着,这本书种桓非常熟悉,几乎都快背下来了,一入手他就知道不对,重量不对。他解开丝带,翻开书,里面果然是空的,放着一只木匣子,打开木箱子,里面有半块玉,还有一张宝记柜坊的收存证书,再仔细看一眼,竟然是临安宝记柜坊的收存证书。这就类似于后世的存折,半个玉就是密码,这家伙很狡猾啊!把自己的财富居然存在临安。邓金山连忙道:“卑职再好好审问他,看他别处是否还有藏有财富?”种桓点点头,“你告诉他,如果他老老实实交代,我会留他一个全尸,并且若他们父子四人合葬,如果他还不肯交代,那就随便你了!”“卑职明白,卑职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傍晚时分,被千万只蚂蚁啃得万蚁蚀心的张泰终于交代了。狡兔三窟,他的财产藏三处,本岛一处,这是最少的,家乡鄱阳县家族祠堂内藏了一份,有十几万贯钱。最多的财富存放在临安宝记柜坊的仓库内,他是宝记柜坊的第二大客户,租了三座仓库至于存放了多少财富,他也不记得了,取钱凭证就是匣子里的宝记柜坊收存证书和半块玉。次日中午,邓金山从鄱阳县传来消息,找到了藏在家族祠堂内的铜钱,一共十五万贯。种桓随即下令将张泰穿心处死,将他父子四人的尸体埋葬在一起。两天后,从江陵府驶来的数百艘三千石货船抵达了长山岛,开始运送大量财物回江陵。........内卫骑兵从长沙撤退后,盐贩子王从霖却没有急于返回长沙,他担心内卫是欲擒故纵,便一直耐心等候。第十天,他接到长子的信件,信中说,内卫过来并非是查私盐,而是来抓捕朝廷安插在荆南南路的探子。王从霖长长松了口气,他也觉得不太对,如果来查私盐,怎么可能用骑兵?王从霖随即收拾行装,带着两名小妾起身返回长沙。但他的画舫离开湘江不久,三艘战船就将他包围。“老爷,他们是什么船?”两名小妾吓得惊慌失措。“不要慌,稳住!没有什么大事?”王从霖强作镇静,安抚两名小妾。可当十几名内卫士兵跳上画舫,冲到他面前时,王从霖顿时吓得瘫倒在地,满脸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天后,内卫在长沙县公开处斩了王从霖满门三十余口,没收全部财产,包括潭州通判、县丞、县尉以及押司文吏等等十几名官吏也一并被抓捕。紧接着,内卫在衡州、邵州、永州、道州、全州、郴州、靖州、沅州、武冈军、桂阳监等地展开全面抓捕,除了永州和郴州的盐贩子跑掉外,其他各种盐贩子全部被抓捕,以最严厉的满门抄斩,没收全部财产方式进行镇压,所涉及官员也一律抓捕。内卫雷厉风行地打击了盐枭和私盐贩子,此后十年间,荆湖南路再也没有私盐出现,另外两个盐枭也吓得退出荆湖南路,不再涉足。但这只是打击私盐行动的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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