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
到了黄昏时分,第二批物资送来了,包括肉、菜、药品、一万两千贯钱、军毯、水葫、碗筷等等物资,两名文职虞侯清点、登记,简直忙昏了头。
两个文职虞侯,一个叫做周宽、一个叫张妙,都是跟随王彦多年的老军吏,掌握着八字军的军务和仓库,十分精明能干。
一旦傅选上任,第一个就会拿他二人开刀,王彦本想把他们带走,但他考虑跟随陈庆对二人更有前途,所以便把他们二人推荐给了陈庆。
“这一万两千贯钱是怎么回事?”陈庆想不通为什么会是一万两千贯钱。
周宽笑着解释道:“统领有所不知,非战时的军俸是一个月两贯钱,进入战时,就变成一个月五贯钱,现在是非战时,所以一万两千贯钱就是三千人两个月的俸禄,这只是士兵的俸禄,押队以上将领的俸禄另外支给,不在其中,如果过些天进入战时,那么战时的差额后补。”
“但粮食和其他物资都给了我三千五百人的份,为什么钱就只有三千人?”
“钱不可能多给的,一贯如此,粮食物资可以多给,唯独钱是按照军队在册人数支给。”
“假如我拿到了五百神臂弩军呢?要不要再补给我五百人的俸禄?”
张妙明白陈庆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军队人数有三种,一种是编制人数,秦州军的编制是三千军,这是朝廷决定的。
第二种叫做在册人数,就是宣抚使给你定的军队数量,比如说拿到五百神臂弩军后,在册人数就变成三千五百人。
第三种就是实际人数,假如统领制置秦州,由于实际需要,军队增加到五千人,然后宣抚使拨给我们的军俸粮食人数是三千五百人,只算在册人数,多出的一千五百人俸禄粮食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各军都是这样。”
“如果我升为统制呢?”陈庆又笑问道。
“那自然是水涨船高,统制的编制就是五千人,在册人数会稍微多一点,六千人左右。”
“我知道了,抓紧时间登记吧!辛苦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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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刚到,轰隆隆的战鼓声敲响,盔甲整齐的士兵从四面八方的大帐内冲出,向校场上疾奔而来。
陈庆和几名大将已经提前等候了,在他们身后还有三十名军纪宪兵,专门负责执行军法。
在一百通战鼓结束时,除了需要做早饭的八十名士兵外,两千九百名士兵已全部到位,没有一个缺席。
这可比当初在睦州训练新兵时强多了。
陈庆高声对士兵们道:“各位弟兄,我们秦州军从今天开始正式进入全训状态,大家也都认识我,相信各位也知道我不会亏待大家,但另一面就是严厉,我们必须要用最严厉的手段来训练,必须不断突破我们的身体的极限,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残酷的战场上存活下来,我废话不多说了,下面吃早饭,然后跑步五十里,解散!”
士兵们各自回营,热腾腾的早饭送来了,粥和包子,每人三个大包子,一碗浓粥。
陈庆和士兵们吃的一样的早饭,他一边啃着咸菜肉末包子,一边查看地图。
他今天还要顺路去拜访刘子羽,刘子羽大军在他们西面约二十五里外的王翦坡,有五千军队,和他的军队相互呼应,互为犄角。
他们这两支军队将成为抵御金国西路军的主力。
一刻钟后,士兵们吃完早饭,收拾停当,除了后勤军,其余两千八百名士兵浩浩荡荡跑出了军营大门,一直向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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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坡由于秦国大将王翦曾在这里驻军而得名。
这里地形比寂望坡更险峻,面积更是大三倍有余,也有一条山溪从中间流过。
都统制刘子羽年约四十余岁,相貌儒雅,堪称文武双全,他是名将刘韐的长子,他的三弟刘子翼便是陈庆好友刘琼的父亲。
也正是刘琼的缘故,刘子羽对陈庆颇为热情,
两人骑马到山坡边缘,刘子羽指着远处的宽阔的山谷道:“这次大战,恐怕我们西谷的压力会很大。”
“刘都统如何得知?”
“一个月前,西谷就有女真骑兵的探哨出现了,这次是完颜兀术亲自为主将,恐怕会有二十万大军进攻和尚原和大散关,他会吸取上次的教训,早早对西谷进行部署,我们估计要面对五万敌军的压迫!”
“吴都统告诉我,我们两支军队可以互相呼应,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御敌效果。”
刘子羽笑了笑,摇摇头道:“那是吴阶安慰的话,不要太当真!”
陈庆一怔,“这话怎么说?”
“一旦金兵攻打王翦坡,他们必然会盯住你的一举一动,只要你派兵出来,他们就会断你的后路,在半路伏击你,你会陷入重围。”
陈庆沉吟片刻道:“互相呼应只是指敌我双方的兵力相仿,当敌军围攻我的时候,他们就将后背暴露给了你,最后形成反包围!”
“问题就在这里啊!金兵不可能只派一万大军来攻打西谷,至少是五万大军,你被两万军伏击,还有三万大军盯着我,谁是蝉和螳螂就一目了然了,其实吴都统也很清楚,”
“既然吴都统清楚,那他为何还要这样部署?”陈庆沉声问道。
“这就是他没有把真正意图告诉你,需要你自己去领悟!”
刘子羽长叹一声道:“你不要想得太多了,其实我们就是西谷的两道防线,光靠我这道防线不够,再将你部署一道防线,等我的军队伤亡殆尽,就轮到你的第二道防线了,你擅打硬仗,能给和尚坡的宋军南撤争取时间,这就是你的重大任务,全力阻击金国西路军,防止他们切断宋军主力南撤线路,掩护宋军主力撤回大散关,四川能否保住,就看最后的大散关能否守住。”
“那最后我的军队呢?”
刘子羽苦笑一声,“我们两人都部署在绝地内,我们两军的任务本来就是死战,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天意了!”
陈庆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不想死战,但偏偏他又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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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八,陈庆带着杨再兴、郑平、周宽以及二十名士兵来到了大散,。
“统领,去喝一杯吧!”
郑平心痒难耐,对陈庆道:“听说后天将进入战时状态,瓦子就得转移去汉中了,这两天是最后的机会了。”
和刘子羽谈过以后,这几天陈庆的心情一直不太好,他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把自己万里迢迢从临安招来,最后却是让自己驻扎死地,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别人的活路。
虽然他知道自己任务万分重要,但这种感觉很糟糕。
“走吧!去喝两杯。”
郑平轻车熟路,带他们来到最大的凤翔酒楼,这是一座三层的木制酒楼,最多可以容纳两百人同时用餐。
陈庆让二十名士兵在一楼大堂吃饭,他带着几名手下上了二楼。
“周虞侯,这家酒楼你来过吗?”陈庆笑问道。
周宽笑道:“这家酒楼我常来,酒不错,还便宜据说东主是一个成都酒客。”
“既然是成都人,那应该叫成都酒楼才对,怎么叫凤翔酒楼?”
“我们这里属于凤翔府嘛!”
几人有说有效走进一间雅室,他们刚坐下,隔壁就传来一阵哄笑。
一个男人更是肆无忌惮笑道:“再唱一曲,爷高兴了会好好赏你!”
陈庆听出了这个声音,傅墨山居然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