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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献臣被请到贵客堂稍坐,这时,一名拄着龙头拐杖的驼背老者被一名中年男子搀扶进来,若是汴梁百姓见到此人,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白发苍苍的驼背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十几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太尉高求。
高求在靖康元年逃到江南,没有跟随先帝徽宗回汴梁,他唯恐被童贯所害,便在建康府诈死,找了一个身材模样像自己的死囚,给他一大笔钱安顿家小,死囚服毒自尽,躺在高求的灵棚之中,高求暗中又派长子高尧康回汴梁报丧。
几乎整个朝野百官都以为高求死了,高求自己却悄悄躲到了江南小镇隐居,更名为高乾,北宋灭亡后,已经没有人关心高求了,他的兄弟高杰也逃来苏州。
宋遗会成立,高求才重新露面,被推举为会主,除了几个核心的会员外,知道高求还活着的人并不多,天子赵构算一个。
不过,高求的风云时代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年近七旬、驼背瘦小的老人,手中无权无势,没有人会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因为年纪的缘故,高求在五年前就已经卸任会主之职,目前只是荣誉会主,宋兴会的真正会主是生活在临安的太子少保、会稽郡公石广平,也就是宝记柜坊的第一大股东。
高求走进贵客堂笑呵呵道:“刘公快一年没有来老夫的陋宅了吧!”
刘献臣起身行一礼笑道:“有时候太近了,反而懒得跑了。”
“这话倒也对,人一懒散,就算是镇上也懒得去了。”
高求坐下,侍女进来给他们上了茶,高求的长子高尧康坐在一旁,他可不是调戏林冲妻子的高衙内,他性格温和、精明稳重,是高求最器重的儿子,也是目前高氏家族实际主事人,高家价值数十万贯的财富都掌握在他手中。
倒是高求的三子高尧年年轻时顽劣浪荡,经常带着一伙无赖在汴梁街头寻衅滋事、调戏民女,他才是高衙内的原型,不过他最后没有能逃出汴梁,和二叔高伸一起被金兵押送去了辽东为奴。
刘献臣喝了口茶,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高求,最后苦笑道:“我着实没有想到内卫竟然来平江府调查,把我的老底查了个底朝天,那笔十二万贯投资现在看起来没有问题,可一时间久了,陈庆一定会发现里面的猫腻,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担心。”
高求澹澹道:“我早就警告过石广平,不要和朝廷走得太近,咱们是大宋的富贵闲人,就要做闲人该做的事情,赚赚钱,玩玩石,斗斗茶,就是不能卷入朝廷和川陕的内斗中去,可石广平被权欲蒙住了心,哎!我劝他多次,他就不听,我也没办法了。”
“问题是现在我该怎么办?”
刘献臣苦恼道:“十二万贯中只有三万贯是我投的,倒有四万贯是石广平所投,还有五万贯是其他家族所投,石广平却让我来主导,一旦被陈庆发现端倪,我刘家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高求问旁边长子高尧康道:“我们家有份吗?”
“我们也投了五千贯!”
高求点点头,又问刘献臣道:“石广平到底是怎么样想的?非要拉着大伙儿一起投这笔钱?”
“他是想建一座京兆的丰乐楼,用最美的女人,最醇的酒,最奢侈的享受来腐蚀京兆的大将和高官,只要京兆的大将和高官沉溺于奢华享受,他们的斗志就会被消磨,就会安于现状,安于享受,也一定会影响到陈庆东扩的意志,石广平把它称之为钝刀计划,朝廷或许不知道这个计划,但石广平一定和天子沟通过。”
“何以见得?”
“石广平上个月被封为越国公,没有贡献,天子怎么会封他为国公?”
高求笑了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牵头,如果一定要我牵头,那么十二万贯就全部由刘家来出,或者我退出,一文钱都不出!”
高求点点头,“好吧!我写封信给石广平,摸摸他的真实态度,不过贤弟也不用太担心,想建一座京兆的丰乐楼谈何容易?我觉得石广平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或者是他小看了陈庆,你就当做正常的酒楼来做,陈庆也不会找你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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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献臣得到了一点安慰,起身告辞走了,高尧康笑着对父亲道:“据孩儿所知,是刘献臣主动接下牵头的任务,这会儿他又后悔了,恐怕石广平不会答应他。”
高求澹澹道:“应该是内卫查到平江府,查清了他的老底,把他吓着了,若我是他,我会对陈庆实话实说,要建京兆的丰乐楼,若陈庆不肯答应,那就不是他刘献臣的事情了。”
“父亲真要给石广平写信?”
高求点点头,“该说的我还是要说,宋兴会成立的初衷是为了大宋抵御外族入侵和商业繁盛做贡献,而不是为支持大宋内讧,更不是为了某些人向上爬当梯子,我说归我说,石广平听不听就是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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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京兆进入秋冬交际时节,早晚有了几分寒意,这天天刚亮,陈庆便被怀中光滑细嫩的玉体弄醒了,昨晚与他共枕的女人自然是他最宠爱的小妾余莲,余莲在三个月前不幸流产,没有保住腹中胎儿,情绪低落了三个月,也保养了三个月。
昨晚是她恢复健康后第一次为夫君陪寝,自然如鱼得水,极尽奉承,把陈庆伺候得心满意足。
她知道丈夫的习惯,天快亮时也会有很强烈的需求,陈庆轻轻拍了她一下笑道:“我马上要出门,今天早上就算了。”
“今天不是休日吗?官人还要出门?”
“和几个参事约好了,不去不行。”
“那我伺候官人穿上衣服!”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去床尾取内衣,陈庆顿时被她极度饱满如银盆似的后身惊艳住了,他心中再度火焰升腾,一时按耐不住,又将她拉进被子,按在自己身下驰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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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陈庆简单收拾完出门后,吕绣脸一沉,对余莲道:“你到我房间里来!”
余莲心中着实有些胆怯,跟随王妃来到内堂,吕绣一拍桌子怒道:“夫君足足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阿樱两次去叫你起来,难道你没有听见?”
余莲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吕绣愈加生气道:“不要当别人是傻瓜,所有人都知道你早上做了什么?我早就说过多少次,要爱惜夫君的身子,不许白天行房事,别人都严格遵守,偏偏偏就你特殊,我现在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赶出王府,否则,这个王妃就让你来做!”
余莲扑通跪下,含泪道:“今天早上,小婢是要伺候官人穿衣,但他硬要来,小婢不敢不从,请夫人明鉴!”
“那是你的问题,你去问问阿樱是怎么做的?你去问问巧云和璎珞是怎样做的?她们都做得到,为什么你就做不到?”
余莲不敢分辩了,其实余樱早就给她说过,要在官人还没有醒之前,先起身穿好衣裙,让使女进来收拾,这时候伺候官人穿衣,他就不会有非分之念了。
虽然知道,但余莲自己也比较贪睡,太早起不来,这时,吕绣又道:“夫君晚了半个时辰出门,就让其他参事多等半个时辰,就算他是主公也不能这样失信,这会影响到夫君在手下心中的形象,这是你的责任,你知道吗?”
余莲吓得哭了起来,“小婢记住了,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地下凉,起来吧!”
余莲慢慢站起身,吕绣又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身材好,夫君对你比较宠爱,但你想过没有,夫君对你能宠爱多久?
天天大鱼大肉,时间久了,谁都会厌倦的,我不妨告诉你,你这样不知节制,不懂进退,将来很可能你是第一个被夫君厌倦的女人,你应该好好跟阿樱学一学,夫君每天该穿哪双袜子,该换哪件内衣,她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一丝不乱,她虽然不像你那样受宠,但不管过去多少年,夫君的起居依旧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