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没有搭腔,却问医师道:“腿骨能接好吗?”
医师叹口气,“这个很麻烦,接不好骨就是瘸子,你们得请王圣手,他接了一辈子骨了,经验丰富,我只能帮忙调养外伤。”
“多谢医师,拿五两银子给医师!”
医师千恩万谢回去配药了,陈庆这才来到前堂,只见一个中年官员带着一名年轻人,年轻人跪在地上,好像被打过了,用纱布包着脸。
官员认识陈庆,连忙上前躬身道:“在下吴庠,教子无方,闯下大祸,特来向陈将军赔罪!”
吴庠是成都知府,是正四品正奉大夫,职务比陈庆高多了,要不是陈庆带了军队过来,他根本就不会理睬这种小事。
可就算他来给陈庆道歉,在他看来已经是给足了陈庆面子。
“快!给陈将军道歉。“
“小子年少无知,向将军道歉!”吴衙内就像大舌头一样,非常含糊地说了一句话。
陈庆眼中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杀机,立刻消失不见,温和地呵呵笑道:“一件小事而已,年轻气盛,容易发生冲突,可以理解,士兵嘛!受伤是家常便饭,调养调养就好了,吴知府也不必太介怀!”
吴庠没想到陈庆这么好说话,他心情顿时好了,连忙道:“如果将军需要粮食,我可以提供补给!”
“粮食不用了,倒是我急需一百艘三千石的大船,我可出钱租下,看看吴知府能否方便调拨?”
“将军什么时候要?”
“最迟三天后,这次调兵很急,伪齐也出兵施压,洞庭水贼太猖狂了!”
“没问题,我可以调拨三十艘三千石官船,陈将军只需稍微支付一点本钱就行了,其他大船得需将军自己去市场上租赁。”
陈庆一摆手,“都一视同仁,按照市价付钱!”
吴庠虚伪一笑,“那就谢谢陈将军了。”
吴庠带着儿子走了,副都头庄荃上前道:“都统,这人不是吴衙内,声音不对,身材也不对,他用纱布包着脸,就是怕我们认出来。”
陈庆冷冷道:“让他再多活几天,我回头再收拾他!”
他又吩咐庄荃,“你立刻去请王圣手来接骨,要多少钱都可以!”
“卑职这就去!”
庄荃匆匆走了.......
知府吴庠上了马车,马车内一个年轻人笑道:“爹爹,他接受道歉了吗?”
吴庠重重哼了一声,“你整天给我惹事生非,今天居然要让我亲自来道歉,你真是给我长脸了!”
年轻男子正是衙内吴少逸,知府吴庠的独子,从小就溺爱着长大,现在整天和几个富豪子弟混迹在一起,号称成都四大衙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吴少逸嬉皮笑脸道:“爹爹太严重了,我就打了一条狗而已,他可是给了我一耳光,我可以不要脸,但爹爹的脸往哪里搁?这件事爹爹可不能怪我!”
“打狗也要看主人的,还有,有些女人不要乱打主意,那个姓吕的姑娘是吕颐浩的孙女,虽然吕颐浩被罢相,说不定哪一天又复相了,还是要当心。”
“爹爹,我知道的,我没打她的主意,是傅墨山看上这个女人了,但那两个小娘子,简直绝了,我不知见过多少女人,这样的对女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其实是想献给爹爹的。”
老子有什么喜好,儿子清清楚楚,听说是对女,吴庠也不由捋须向往,他忽然醒悟,那可是人魔陈庆的使女,他顿时脸一板道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件事到此为止,还那个傅墨山,他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蠢货,你少和他来往。”
“儿子明白!”
嘴上说明白,心里却不甘啊!那两个小对女他想要,吕颐浩的孙女他也看上了,有仙女的气质,又有魔女的身材,让他垂涎不已。
他眼珠乱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
颜骏还没有醒来,陈庆又去了后院,两个小娘子躲在房间里,见陈庆进来,两个扑进陈庆怀中哭了起来。
“我们总是给公子惹祸!”余莲抽抽搭搭道。
陈庆摸着两人的小辫子笑道:“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就像恶人强抢民女,你不能指责民女长得好看一样,你们得相貌是父母给的,你们也见过那么多的百姓,为什么别人就没有起坏心呢?”
吕绣走进房间,在身后笑道:“三郎说得对,恶犬咬人,我们不能责怪人跑得慢,你们两个不要自责了,赶紧去吃饭。”
“居然还没有吃饭,赶紧去!”
两个小娘子答应一声,飞奔去吃饭了。
陈庆走上前,轻轻将吕绣拥入怀中,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已经托张相公说亲了,你回去后就应该知道结果,希望最迟明年我们能成为一家人。”
吕绣将脸贴在爱郎的胸膛上,手抚摸中他胸前的玉牌,低声道:“这块玉牌是母亲留给我的,她让我送给自己的夫君,当时我很担心,怕路上掉了,可当我发现你贴身戴着,你不知道我多高兴,我绝不负君,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我!”
陈庆低头看着她红润的嘴唇,终于情不自禁吻了下去。
..........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声咳嗽,才把一对忘情拥吻的情侣惊醒,吕绣连忙推开陈庆,脸上娇羞无限。
陈庆走出房间,只见吕纬似笑非笑地站在院子里,“你的手下来了,有几百人,另外颜骏醒来了!”
陈庆点点头,“你让大家都收拾行李,这里不安全,我们住到军营里去。”
“好!我去通知大家。”
陈庆走出院子,正好看见赵小乙,赵小乙满脸愤恨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让我去宰了他!”
“我会安排的,但不是现在,你去租十几辆马车,我们一起回军营!”
“遵令!”
赵小乙连忙带人找马车去了。
陈庆来到了病房,王圣手已经来了,正在给颜骏摸骨,王圣手原本是皇宫御医,靖康之后,他返回家乡开了一家医馆,治伤、接骨都极其高明,被誉为王圣手,他现在不怎么出诊了,庄荃化了二十两银子才把他请来客栈。
他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对陈庆道:“打得够狠,左大腿断成三截,不是老夫自夸,天下也只有我才能接好它。”
陈庆淡淡道:“只要能接好腿,钱不是问题!”
王圣手就喜欢听这样豪爽的话,他点点头,“今晚上接骨,你们把他送到我医馆去,那边有条件,这边不行!”
“好!我马上安排。”
这时,颜骏声音低微道:“都统,卑职有话要说。”
“你先养伤,回头慢慢说。”
“都统,事关重大,卑职要先说。”
陈庆点点头,送走了王圣手,这才回来道:“你说吧!”
“都统,用鞭子抽我之人是吴衙内,但打断我腿骨之人却是傅墨山。”
“傅墨山?”
陈庆一怔,那个杂碎居然在成都。
“他打断我腿时,以为我痛晕过去了,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他说连完颜兀术都待他父子为上宾,那个陈庆算什么东西。”
陈庆点点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傅选暗中投降了金国,自己必须要把这个重要消息告诉吴阶,让他提防傅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