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鞑子控制北方时,不事生产,不管地方建设,按他们的想法,他们天下无敌,只有他们进攻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来打他们的时候。
所以,他们对城防漠不关心,认为这笔钱完全可以省下来,城防防务处于没人管、没钱投入的状态。
当南朝军队准备进攻北方时,鞑子就尝到了苦果。
北方各州府县城的城墙年久失修,当中也包括了德州城,其城墙在长年累月风雨锲而不舍的侵蚀下,又无修补,满眼残破。
当时德州城地方官员受命前去视察情况,发现城墙面上有大面积的空洞,一脚踩下去即陷落,内外侧砖墙局部坍塌和缺失、石墙芯局部坍塌,地面砖残损缺失。
许多地方没有城砖的保护,内中封土流失严重,这些城砖质量过硬,主要是被偷,鞑子不理,没人管,民众就把城砖给偷走,搬回家中砌屋或者做猪圈。
无城砖后,植物就在城土堆中愉快地生长,城墙上和城头地面长满杂草、两米多高的树木已经有碗口粗,它们的根系向地下肆意生长,四面八方扩张,更加增添了对城墙的破坏。
地方官员组织民工清理城墙,砍去树木,不得不把它们根部留下,很多只留根部的植物残存,根上长出新叶子,以北城墙为甚。
长在墙柱里的植物根系被保留,一旦清理,这段残墙也会坍塌。
还是没钱、缺乏人力,时间上也不允许。
这么一来,就留下了大隐患,当受到了超乎想象的外力作用下,北城墙倒塌。
配重式投石车属于“大力飞砖”,一台投石车能够把一百斤重的蔡依琳给丢出四百米外,破坏力十足。
明军工程兵的经验丰富,他们在使用配重式投石机轰击城墙时,发现北城墙严重不稳,似有可乘之机。
禀报了刘整,他立即下令集中所有的投石车,轰击北城墙,结果得逞。
之前为什么中国没有使用配重式投石车呢?
这主要是城墙问题,古代中国是夯土墙,正常状态下的中国城墙非常厚实,耐揍能力比西方的石头墙高了几个档次,用水淹也比用投石机砸来的效果好,事实上古代不乏用水淹城的战例。
如今德州城墙被投石车轰塌,只能够说鞑子无能,李彀有够倒霉。
那是在吃饭时间,敌我双方都在吃饭,唯有投石车还在不停地工作,结果北城墙接二连三地塌了。
“进攻,全员突击!“明军北面主将刘埏就在城下吃着饭,他把饭碗一摔,狂吼着声音变调,变成了tj般的尖叫声,他这是激动过头了。
其余官兵们一个激灵,全都跳了起来,连队伍不整,即时突击前进。
刘埏率军向北城墙冲击,进攻,进攻,进攻!
鸿运当头,想拦也拦不住,想不吃美食,美食直接塞到自己嘴里,不吃对不起老天爷,却之不恭,却之不恭啊。
跟我上!
而明军东面刘垣、西面刘孝忠、南面陈懿等人闻报,冲过来见北城墙的情况,看得他们眼睛红红有如患了红眼病一般,心中破口大骂,抱怨老天爷的不公,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没错,刘埏部队就是第九军第三师,先前力敌鞑子进攻,创造了损失不到千人,消灭了鞑军三万的神仙仗,在军中扬名立万,他的捷报连同他的名字,已经上达天听!
现如今,又是在他的防区内,他的部下有望成为先登,有军中老人嘲笑刘家大公子刘垣道:“貌似二公子才是亲生的,你是哪里来的?”气到刘垣眼反反,竟无话可说。
其实刘整在抵步后巡视德州四面城墙,发现北面城墙最为齐整,这是新修过的,貌似很坚固的样子,遂安排刘埏攻北城,想的是给他增加难度,不想刘整看走眼,却成全了这个儿子。
至于令刘埏部队移防,让其他人来攻打北城,这样的事情不能做,毕竟手背手心都是肉,要是刘埏不是嫡系,才有可能。
北面三处城墙被轰坍,产生了三个大缺口,残砖尘土更使坍塌处产生一个便于攀登的斜坡,只要明军控制这些缺口,并从缺口处向城墙左右两翼或向城内纵深发起进攻,德州必定不保。
刘埏好运不仅如此,当时鞑子汉军北城守将栗忠岩就在被轰坍近着东面的那段城墙上,城墙倒下,他也被埋进了土里。
如此北城没有了守将,失去了指挥,即使残余官兵尽自己能力发射箭矢,乱箭射去,似乎对蜂拥而来的明军毫无效果,守军手足无措,只能尽着人事而已。
当李彀急速策马上城,来到城西北角时,看到了令他心悸的一幕。
北城外布满了明军,三处缺口的斜坡上,人头拥拥,如同蚂蚁一般往上爬。
李彀冷静发令,急令目前北城部队都去堵口,把城内所有的预备队都调到北城,另外,再通知城内的蒙鞑和色目人,请他们一起到北城作战,务必把敌人给打回去。
城内守军反应都算很快,各支部队陆续赶到,城内的蒙鞑和色目人一百余人亦是全员到齐,他们比李彀还要着急,因为明朝北伐,他们是明朝皇帝不赦之人,见着必杀,一旦城破,他们不能活命。
马上在北城缺口处爆发激战,汉军在军官们的指挥下,英勇地扑上前去,试图把已经冲到缺口的明军给赶跑,明军根本不顾牺牲地往上拱,拼命地冲锋。
明军来势汹汹,誓要夺城。
守军更不能退,他们已经无路可走。
双方爆发了异常血腥的白刃战,刹那间,三个缺口附近,尽被鲜血染红!
待到鞑子和色目人赶到,他们冲到一线,即时遏制了明军突击之势,明军的阵线缓慢地被压出城外。
不过缺口处的明军无法退走,后面的明军把他们给堵住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城墙上的守军弓箭和石头往下打去,一打一个准,一些人被射死或者砸晕,身体依旧直立,竟然不倒。
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双方僵持,打成牛皮,但没有持续很久,接近城东北处的那个缺口,突然出现守军反水的情况,一个都头名叫董恒,与他本都的兄弟们在胳膊上系上羊肚白毛巾,悍然出手,背刺了他们前面的鞑子,把他们尽数杀死,大叫道:“我们归正!”
与他们面对的明军指挥使许征正陷入进退两难的烦燥状态时,听闻那么一句话,简直有如三伏夏天喝到冰奶茶,一下子从心凉到脚,舒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