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南军北军双方僵持了个把月,打了上百仗,规模皆不大,但积少成多,北军损失了五千多官兵,还被俘虏了上千军官和士兵,而南军损失较小。
鞑子汉军主将史天泽有点愁坐帐中,与副将严忠嗣商议怎么办?
严忠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力主各州县坚守不出,免为敌乘,若是不胜,则杀其家人(将领们为质的家人),史天泽只是摇头,用手一指,对帐中参军司马夏佐道:“你来说说那段公孙瓒是如何败给袁绍的故事听听。”
原来史天泽粗通文墨,但对于繁体字和文言文不感冒,就跟着南朝皇帝孟之祥来听人念书,尤其爱听历史人物传记。
好在他的上司是蒙鞑,粗枝大叶,对于这等小事根本不理会,换作是其他皇帝,听说史天泽学南朝皇帝来听人念书,有样学样,也想当皇帝?罪之!
那夏佐是个文人,说起了:瓒筑京固守,瓒别将有为敌所围,义不救也。其言曰:“救一人,使后将恃救不力战,今不救此,后将当念在自勉。”是以袁绍始北击之时,瓒南界上别营自度守则不能自固,又知必不见救,是以或自杀其将帅,或为绍兵所破,遂令绍军径至其门,瓒败亡。
意思是说公孙瓒筑坚城防守袁绍,各处坚守,有的地方被袁军包围,公孙瓒不肯派救兵,只要部下一昧死战,部下度量得不到救援,不如投降,公孙瓒就此失败。
之前史天泽听闻这段历史,顿时心生警惕,一旦与明军开战后,有地方被围,他积极救援,同时命令各部军队伺机出击而不是死守。
打得虎虎有生气,军队士气高,带来的后果是兵员损失,两者难双全,这下史天泽挠头,想来想去,得出结论是:“正面打不过,那么就侧面攻击,用计吧!”
在他的指使下,汉军准备施以计策争取胜利。
在乐陵县北,一支千多人的汉军运粮队遇到千多明军的拦截,汉军假装战败,慌慌张张地逃跑,把装着军粮的车子扔得到处都是。
明军一看大喜,要知道军功中夺取敌人的粮食也是大功一件,一见这么多粮食,都拥上去抢,连敌人也不追了。
谁知这是汉军施的一条计策,明军队伍散乱上前,检查车子,才觉察那些车子只有最上面一层薄薄的粮食,下面全是泥土,哪怕放火也烧不掉!
等明军发觉上当时,鞑子汉军已经回身杀过来,明军一下子乱了阵脚,无法形成合力,打不过,顿时溃不成军,汉军追击上前,岂料过得数里,大队明军杀出,立即把汉军给打得稀里花啦的,千多人折损一半,明军则反败为胜。
原来明军早就有备,预先设伏,让汉军吃亏不小。
经此一役,严忠嗣担忧,再劝史天泽专注防守,不要打了,但史天泽还是不听,他见城外明军有二千人,于是指挥已军五千人进攻,结果这次输得更惨,,明军势如破竹,汉军官兵居然死伤三千多,就连主将史振亮也被打死了。
史天泽好在没有参战,后方观战,望之口呿而不能合良久。
意思是说由于吃惊,史天泽看了傻眼,口张开半天都没合上。
自己兵力是明军二倍,不但没有取胜,更被反推,这仗还怎么打!
他变得意志消沉,没想到严忠嗣却来了兴致,他跃跃欲试,意图大展身手。
这次他来堂堂之战,他派人找到驻守乐陵方面的明军第十军第三师师长庞俊飚搦战,庞俊飚正愁鞑子龟缩不出,没有人头战功,遂同意。
两方约好决战的日子,然后严忠嗣挑选出一批精兵,让他们换上明军的军服,埋伏在道路两边---正是这批伪装的衣服,让他增加了信心。
第二天早上,庞俊飚还是很谨慎的,没有放尽,先派出三千人马,攻打严忠嗣的先头部队,也是三千人。
这支汉军部队“质地”不咋地,自然不是对手,严忠嗣只派了一支千人小部队去支援。庞俊飚见严忠嗣就派来这么点儿人,不禁笑道:“不过如此!”
于是放心大胆地率六千人出动,前去打打严忠嗣的大本营,严忠嗣于是率八千主力部队出击,两主力相遇,顿时杀得难解难分。
鞑子汉军倒也支持得住,乃是严忠嗣麾下的头号主力部队,战之前,严忠嗣大奖部队,又给他们吃肉,鼓励他们,倒也能和明军打得旗鼓相当。
就在此时,严忠嗣派出的精兵八百人,在将领严彪的率领下前往明军后营,那里是第三师粮秣屯积处,由将领郭海峰率一千人把守。
见到这支“明军”接近营盘,在望楼上的明军都头大叫道:“来者止步,何人前来?”
都头下令床弩对准来者,若不经允许继续上前,即时放箭。
军纪严明,此乃粮草重地,擅闯者杀了也是白杀。
严彪让一个南朝官话说得顺溜的家伙答曰:“奉庞师座命令前来增援粮营,确保安全。”
他说出部队的番号,还挺准确的。
为了这次突破,严忠嗣使尽办法去侦察,力图一举骗过明军。
望楼上的都头飞报指挥官郭海峰,他赶快上到望楼,只看一眼,立即大叫道:“这是假的,给我放箭!”
众人一楞,动作慢了一拍,随即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床弩击发机簧放箭,弓弩齐射。
严彪眼看情形不对,就改偷袭为明抢,一拥而上,明军素有准备,乱箭射出,射定汉军,然后出营战之,双方混战一场后,来犯之敌损失大半,余者四散。
郭海峰手执严彪血淋淋的人头,大笑道:“吃得不好,也来扮我军,真是笑话!”
他能够看出来人是假,盖因鞑子汉军营养不良,多有菜色,人又削瘦,壮汉太少,这样的明军瘦鬼给老总们看到了,先杀后勤官员,再杀该部主将!
克扣军饷,让士兵吃成这鬼样子,该杀!
且说严忠嗣下了血本,率军与庞俊飚大战,指望严彪能偷袭明军粮营成功,没想到左等右等,自己军队损失越来越大,明军后方却无信息,更没有期待的焚营烟柱高高升起,顿时心凉半截。
眼看越打下去,已军损失越大,而明军则精神倍长,愈战愈勇!
严忠嗣唯有撤退,明军衔尾追杀,好在史天泽率军来源援,两人合力,杀退明军。
一清点,已军损失过半万人,明军损失才二千多。
至此,史天泽和严忠嗣十分气馁,变得意志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