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快没电了。
已经快下班了,我用对讲机和父亲说了这件事就离开了,他没有回复。
我尽量用最慢的档位,以缓慢的龟速前进。
回家的路上,天色已晚,路灯黯淡,过去很怕黑,而如今却早就不怕黑暗了。
在黑暗中行走,曾经我总幻想着后面有一头野兽或魔鬼追赶着自己,玩命似的在夜里逃跑。
而现在,我奋力蹬着车子踏板,节省电量。
于是在快到家时,我不在控制速度,车子飞速行驶。
到了小区门口,正好车一格电都没有了。
我狼狈地拖着电动车,跑回了家,累的气喘吁吁。
我的右手经常在工作时碰到车子把手,一个月后,已经和周围的皮肤有很大区别了。大块皮磨损得发黑,角质层变硬,似乎能结成厚厚的老茧。
餐桌上,父亲又在骂我。
“昨天晚上,你都不和我说一声就跑了。”
“我下班时间到了。”
“你这架料没拉完就走了,好歹你跟我到地方再下班。”
“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做了。”
我默不作声,跟他们说话真累。
“我看等我退休了你怎么不办。”
“那更好,我到那个时候也就——退休了。”我傻乎乎地嗤笑着说道。
父亲问:“你以后不养儿防老了?不娶媳妇了?不买房子和车了?”
“我凭什么要为了这事去忙一辈子?我攒下来的钱够我花一辈子了。还有十几年啊……”
“等你以后老了,动都动不了,倒水都没人给你倒!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古人的话你全忘了。傻子。”
“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他们懂个屁。而且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我不在理会父亲激烈辩驳的话语。他这副嘴脸实在是难看死了。
关于接替了我之前的工作,在父母嘴里经常念叨他,而他的事迹我也听到了一些。
母亲问:“那个小伙子做下去了?”
父亲答:“可不是,还给别人洗了车,人家会巴结人呢。”
“他就什么都不知道,领导过来了也不来打招呼。”
听着父母口中的人名,我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是我唯一的现实,无法逃避。
我有一种感觉。他们生孩就是为了自己。繁衍后代是为当工具人用,我就算知道了这一点又如何,当前的处境,让我没有资格去谈情说爱。这应该是富裕的家庭才会考虑的事情。
别沉沦在抽烟和欲望当中。
每当“钢铁巨兽”轰鸣声,震得我脑海一颤,传进耳膜的巨大声响无比清晰。
我跟在车后,漫不经心,听着歌,摇晃着车头。
工作可有可无,这样的环境下,我要一直忍耐八个小时多。这也是父亲每天工作的日常。
但比这还要艰苦的嘈杂且巨大声响的车棚里,我却坐在车里,头依靠着墙壁睡着了。
这辆车具有隔音效果的,虽然不是那么好,但也有一点作用的。
“我不在迷茫,思念是唯一的行囊。”
“漫天的星光有一个是你的愿望。”
“前方道路不在孤单漫长。”
婉转悠扬的女声歌唱着动人心弦的曲子。让我在漆黑的深夜,神色激情澎拜,脚踩着油门,扶着方向盘,猛地向前冲。
由于车上拉着几十吨的重物,我把油门踩到底,车速依然过慢。
父亲之前接到了姐姐的电话。她要求父亲把身份证号发给自己。
我静静看着这一幕,父亲此时开口说:“爸爸现在发给你。”
话说我也记不得父亲的身份证号了,但越想就越容易记起来了。
以前沉迷游戏经常用他的身份登陆。他的身份证号码,我已经早早背下来了。
姐姐现在一定过得很舒服吧?不用像我每天都是半夜九点半才下班。她一定是躺在宿舍里温暖柔软的床上,惬意的享受空调吹来的凉风。
以后的工作也不会像我一样又苦又累,毕竟她是大专学历,而且还打算通过单招升本科学历。她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听父母说,她将来的工作会分配在上海附近的高铁上。
我和她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这种差距犹如鸿沟一般,不可跨越。
废话少说,回归正题。
我看过各种各样的书,不是很多,大多次看都是一目十行。
目前我写的——小说,也是自己的经历,就叫这个吧。不然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了。
别人写自己的经历那叫一个奇幻、命运多舛,还被编辑成书,出售,甚至在外国都取得了优秀的成绩。而我写了这些经历,无人问津。
一想到其中不对劲的点,我就百思不得其解。
鲁迅的书挺难找的,我网上搜了很多网站都没找到下载链接。但苦心不负有心人,死缠烂打下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链接。终于下载了作者全集。
他的书还挺有意思的,值得深思。
父亲在厂里就像鱼儿到了水里,和他交谈的人多如牛毛,大多数人和他有说有笑,真不知道这种性格是怎么养成的。
我以前倒也和他一样,但自从经历了一些事后,性格就大变了。
父亲下班时间不是九点半,一般会在十点多下班回到家里。
而我离下班还要两分钟就离开工作岗位去刷脸打卡下班了。
这两分钟都不够我赶到门口打卡下班。一般骑车花五分钟才到门口。
保安用审视的目光直盯着我。我眼神呆滞,打完卡,一心就只想离开这个厂回家。
不想工作的人也未必舒服,对吧?
但工作了的人,也很辛苦,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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