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沼泽之中有座凿山而建的古庙,如今早已断了香火供奉,千年来受风雨侵蚀早就腐朽不堪,植被附着其上只依稀看出当年的宏伟。
大雄正殿内所供奉的巨大神像,也已跌下神坛连头颅扎入土中,好似无颜再看这凄凉怨景,而神像摆于胸前的手掌上却捧着一个泥胎。
细看之下会发现此泥胎竟还有微弱呼吸,原来是个活人!只因浑身裹满泽泥难辨真容。
此时一个身形瘦小,满头枯发的跛足牧童来到神像前,从怀中摸出几颗野果放在供台,犹豫片刻过后又摸出半张饼来一并奉上,那是她今日的口粮留了很久也没舍得吃。
“神仙大哥哥,我诚心向你许愿,希望你能让灾年早些过去,保佑我们村子平安渡过劫难。”牧童双掌合十虔诚许愿。
牧童所求并非石像,而是那个泥胎怪人、、、、、、
······
由于天旱村子附近已没了喂牛的草料,牧童只能将耕牛带到更为偏远的邙山边上放牧,据老辈人说邙山中有妖邪出从没有人敢靠近,她也只是远远的在外围走动不敢深入。
初晓之际的邙山被白色烟气笼罩,也不知是雾还是瘴气,整个邙山寂静无声仿佛没有活物存在,山风穿过林间树摇叶动,就像无数山鬼正在乱舞,仿佛随时都可能冲出来吞噬一切活物。
牧童自小在山边长大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但村中老人多年来的耳提面命把邙山形容成了鬼怪魔窟,多少在她心中留下了阴霾。
黎明到来之前总是特别黑暗,为了驱赶心中的恐惧牧童拿出了笛子吹奏壮胆,可刚发出一个音调,耕牛便好像受到什么惊吓,疯狂的朝邙山深处奔去。
耕牛虽然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但对了山里人来说它可是比命还重要的宝贝,当然不能放任不管,牧童也顾不上什么鬼怪传说,紧跟着一头追入邙山之中。
实在跑得太急太快牧童脚上的破旧草鞋,终于在急奔下分解破碎,她也因此重重摔倒在地,牧童强忍疼痛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追赶。
可四周漆黑一片加上又摔了一跤,不仅没了耕牛的踪影,就连方向也无法分辨了,懊悔与害怕迫使牧童再也压抑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可就在这时,天上一颗坠落的流星发出夺目的光芒,不仅照亮的山林,也点亮了牧童的希望。
流过掠过山林时,牧童看到了远处的耕牛,她破涕为笑再次追赶上去,耕牛似乎也没了力气小跑着前进,一人一牛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向邙山腹地。
那颗天外流星正好坠落于山腹之中的沼泽之内,耕牛此时也停了下来正悠哉的啃食沼泽附近的植被,牧童上前拉住牛绳并没有立即离开,她的目光正被沼泽中的异象所吸引、、、
沼泽深处被坠空的流星砸出一个巨碗形的大坑,撞击产生的高温使得沼泽水汽蒸腾,形成的水幕中映照出七彩光华。
牧童看着眼前奇景根本挪不开步子,接着便看到有个人影爬出大坑,走了几步后便一头栽倒于泥沼当中。
神仙临凡!这是牧童心中唯一的念头,她壮着胆子上前查看,那神仙趴在地上赤条条的竟未着片缕,顿时羞了个大红脸。
蹲下身打量起神仙的侧颜,她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人,高挺笔直的鼻子,红润饱满的嘴唇,紧闭狭长的眼睛上的长长睫毛微微晃动,一头如瀑的黑直长发散落在背上,好似纱帐遮挡使得躯干若隐若现。
但露出的肌肤就如刚脱壳的鸡蛋般晶莹水润,牧童看着十分羡慕,不像她的皮肤又干又黄。
因神仙贴地卧着,牧童一时也分别不出是男神仙还是女神仙,好在这时神仙开口发出一句呢喃呓语,“天帝你给老子等着、、、”
虽没听清神仙说的什么,但牧童还是听出了男声,呼唤了几声后见没有回应,她决定先将神仙先带离这个糟糕的地方,可使出了全身力气都无法拉起神仙,无奈之下只得牵来耕牛用绳子拖着往外走。
沼泽泥泞没一会这神仙就给包了浆,牧童又犯了难总不能就这么拖回村里吧,路途遥远恐怕没到村里神仙就得“升天”,正愁着不知该往哪里去,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古庙。
······
好冷!怎么会感到冷?泥胎悠悠转醒,本能就想站起身来可却使不出一丝力气,他转动眼珠打量着四周,这是什么破地方!又潮又湿还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对了!是十方天帝那老小子害我,将我抛下混沌乱流中,导致仙体尽毁神脉寸断!还有那诸天仙神个个落井下石,他们都不得好死!!!
强烈的恨意竟让他坐了起来,才发现身上裹满了污泥,这又是什么鬼东西?同时也看到了跪在地上闭目祷告的牧童。
“此是何处星界?”泥胎开口道。
牧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睁眼便看到如泥猴一般的神仙,她怕被神仙怪罪不敢乱答,正想着该如何开口。
“神仙”再次说道:“回答本君的问题。”
牧童低下头两只脚丫交叠在一起来回摩擦,她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不明白‘星界’是什么意思。
神仙叹了口气道:“本君身上的东西是你涂的药?”
这个问题就更不好回答啦,总不能说是把神仙当爬犁给拉了吧,于是只能开始搓手不语。
神仙火气上涌这难道是个哑巴一问三不知,两人都没再说话,也无眼神交汇,一时间古庙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咕噜噜”一阵怪声打破了僵局。
牧童红着脸将供台上的野果和那半张饼捧到神仙面前,怯生生道:“神仙大哥哥你饿了吧,先用些贡品吧。”最后‘贡品’两个字说得极轻。
谁料这神仙大哥竟挥手打掉牧童手里的食物,傲慢道:“笑话!本君仙体已成,根本无须进食,岂能与尔等蝼蚁混为一谈,此界灵气混杂本君只是稍有不适。”
牧童委屈的捡起散落的食物,小心的用衣角擦拭着,泪珠已在眼眶中打转,她不知哪里得罪了神仙,让他如此恼怒。
神仙大哥也看出了牧童的窘迫,语气和缓道:“罢啦罢啦,本君犯不上与你个娃子计较,你出现在此定有所求吧,说出来本君帮你办了就是。”
牧童立即破涕为笑,连连感激道:“神仙大哥哥,我想求你让这旱年早点过去。”
神仙大哥皱眉道:“换个别的。”
“那就降场大雨吧,地里的庄稼都快枯死了。”牧童殷切道。
“再换一个。”神仙大哥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连说话都没了傲气。
“明天有山匪到村里来收岁供,我想求神仙赶走他们,不知道可以不可、、、、”牧童显然也没了底气,在她看来这个要求同样过分。
“十分可以,就是这个不须再换啦。”神仙大哥激动得一拍大腿,还震下了不少泥痂。
但牧童却有些不太放心,补充道:“那些山匪都很厉害、、、”
神仙大哥鄙夷道:“小小蟊贼,本君只需动动指头便能将他们碾死,明日就让你看看本君的手段。”
牧童重重磕了几个头,连恩代谢的边往外跑,还便说道:“神仙真的显灵啦,明天一早我就找件衣服来请你。”
神仙大哥动手扣掉身上泥痂又四处看了看,接着重重一叹,“我的九转生死甲也毁了吗!”
此时神仙大哥并未注意到,古庙大殿的石梁上正有团黑雾悄悄窥视着他。
次日天还没亮时,牧童便兴冲冲的跑来,手里还捧着一套衣服,那是件补丁挨着补丁的旧衣服,但浆洗得十分干净,看来贫穷与邋遢确实无关,可这身衣服却把神仙大哥身上的英气给裹得严严实实,丝毫都没显露出来。
经过一日的休养神仙大哥倒是能走上几步了,但周身还是十分疼痛,不过他依然确信即便仙体被毁,但毕竟不是凡胎肉体,要不然掉下来早摔成泥了,对付几个凡人的自信他还是有的。
坐在牛背上的神仙大哥尝试运用灵力,虽然没感应到半分灵力流动,想来是此界灵气稀薄,不易收归自用。
“神仙大哥哥,我叫云酒儿不知怎么称呼你。”云酒儿牵着牛小心问道。
神仙大哥随口说道:“云昊。”
云酒儿激动道:“我与神仙大哥哥还是本家呢。”
云昊并未在意对方的话,因为刚才他在探查神识时发现,曾经所修的功法武技通通被抹除了,如此一来自己想再修仙道岂不是要从零开始!
········
此时的云家村正在经历一场灾祸。
村中的晒谷场上一个如铁塔般的巨汉带着几名喽啰山匪正环视着场上一众跪伏的村民。
“人都来齐了吗?”巨汉坐在张八仙桌上大声质问。
“回大头领的话,就差云柄才一家、、、”村长口中的大头领正是盘踞于云顶山的匪首‘仇虎’。
正在这时,一个裹着床席子的汉子高声叫喊“来啦来啦!”边着朝晒谷场跑来。
仇虎见其怪诞的模样,不由皱眉道:“你们哭穷又有了新花样啦?看看你们上供的都是什么,三十个鸡蛋、十八张饼、三只鸡、还他娘的有坛子酱菜!真当我们山寨是来要饭的吗!”
“我们不是打家劫舍吃不饱哪来得力气保护你们?!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吧,相邻钦州有人造反,已经用活人充当粮食啦,要是他们杀来你们这几十号人怕是不够塞牙缝,还在这给老子藏粮食!”
说话间裹着床席子的云柄才已经来到场中,因为家中实在太穷就一身衣裳,今日一早却不翼而飞,还来不及寻找就赶上土匪已经前来要岁供,只能硬着头皮用席子包裹遮丑赶来。
“真晦气,你是在扮筷条筒子来戏耍我吗!来来来,到我面前来。”巨汉正愁拿谁来立威,这云柄才便来送上了门。
云柄才这副模样本就臊得脸色黑紫,被点名更是吓得缩进了席子里,咋一看还真像是个筷条筒杵在那。
“哟呵,还他娘的是个乌龟精,小的们把他的龟壳子给老子掀啰!”
正在这时,一声大喝传来:“小小蟊贼,敢在本君面前放肆!”
刚要上前掀席子的喽啰们都为之一愣,难道是官府来啦?!
跪在地上村民们连忙抬头想看看救星在哪?不看还好,一看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来人正迈着四方步缓缓而来,此人脸上满是污垢,头发还结着泥球,身上那件衣服明显小了一号极不合身,就如大人穿小孩衣服,也不知是哪跑来乞儿。
云柄才也偷偷从席子缝隙中朝外瞄去,这不是我的衣服吗,怎么到他身上去啦!?
云酒儿也跑了过来,伸手就要扶起村长,同时兴奋的高喊道:“我们有救啦,神仙下凡来帮我们啦!”
仇虎眉锁更深了,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威胁,只是感到这云家村越来越离谱,一出接着一出给自己上眼药,是真当土匪提不动刀了吗?
云昊毫无畏惧站在巨汉面前,用一种藐视众生的眼神盯着他缓缓道:“尔等蝼蚁还不速速给本君跪下受死,还待何时?”
还别说,这神态腔调还挺像这么回事的,巨汉恍惚了一下站起身来,但却不是下跪而是横扫一拳砸向云昊。
面对如沙袋般大的拳头,云昊不躲也不闪只是冷笑道:“找死。”
然后云昊就飞起来了,不是腾云之技而是结结实实的被打飞出去,直径撞向晒谷场边上的小祠堂里。
巨汉深深呼出一口气,“真他娘要被你们气笑了,三日后老子会再来,到时拿不出像样的东西,那疯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傻愣愣的看着土匪们扬长而去,心中都在问同一个问题,刚才那疯子是谁啊?
不远处的林中一团黑雾幽幽的注视着一切,心中也在发问:“这还是那个疯子吗?”
“神仙大哥哥,你没事吧!”云酒儿着急的朝小祠堂跑去。
此时云昊摇摇晃晃的走出祠堂,将顶在脑门上一卷字画随手扯下,尽管眼冒金星但嘴却不服道:“不过如此,要不是本君还未适应此间浑浊灵气,杀他们不过弹指之间。”
“年轻人莫再强撑啦,你的脸肿得厉害还是快进城找医者看看吧。”村长摇头苦笑。
云酒儿捡起掉在地上的字画掸着灰尘,当看着画中人像立即两眼圆睁,激动大叫道:“村长,我知道神仙大哥哥是谁啦,他是我们的老祖宗啊!”
祠堂历来都是供奉着先人牌位及画像的地方,云酒儿展开的画像确实是祖先传下来的,但要说与泥猴般的云昊哪里相像,除了都破旧染尘却找不出共同点。
即便真有几分相似也只能说人有相同,非要说是祖宗显灵却根本没人会信。
云酒儿还在绘声绘色讲述着发现云昊的经过,村长已经不耐其烦的打断,“小酒啊,山外人的话不能尽信,冒充什么的都有,不过都想要骗吃骗喝而已。”
“老祖宗已经成仙,不需要像我们凡人一样吃喝,这都是我亲眼看到的,你们就相信我吧。”云酒儿急道。
老村长叹了口又向云酒儿身后努了努嘴,她回头看去,只见云昊正捧着张饼吃得狼吞虎咽,这一会功夫这已经是第四张饼了。
这哪里是什么不适应灵气,分明就是饿坏了啊!
老村长也无暇他顾,想到过几日土匪还来头都大,村民则纷纷上前想拿回凑出的岁供,却不料云昊目露凶光喝止道:“放肆,此乃本君贡品妄动者——死!”
村民们胆怯不敢上前,毕竟谁也不敢去招惹一个疯子,而且还是个饿极了的疯子。
好嘛!刚送走瘟神这又来一位,老村长只能扶额长叹。
“云昊,可否移步林中一叙。”一缕魂音出现云昊识海中。
云昊环顾四周说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身。”
村民愕然,怎么还自言自语起来,莫非是癔症发作还是先躲为妙!众人一哄而散,云柄才连衣服也不要了拉着云酒儿就往家跑。
云酒儿虽舍不得离开,但还是被生生给拽走了。
······
寻着诡异声音的指引一路来到在村外林中,一团黑雾似有若无的飘荡在林间,最后绕着云昊转了几圈后,发出了怪笑:“啧啧啧,这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先锋神君吗?怎的落得这般田地,被几个无名小卒给揍得无还手之力,真是可怜啊。”
云昊眯缝起眼睛瞥向黑雾,轻蔑道:“区区残魂也配妄议本君,听你所言倒是还认得本君。”
黑雾撑拉出一张苍老扭曲的人脸,“本尊给你提个醒,血海魂渊还记得吗?”
云昊想了想便大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是你这老鬼,没想到居然还留有一缕残魂未散,你怎的会出现在此。”
黑雾咬牙道:“枉你自诩神界第一猛将,没想到堂堂星神居然设计暗算老夫,对决之时让羽神突施冷箭,若非如此你岂能伤我,还有恬不知耻说什么魂飞魄散。”
百余年前身为血海魂渊魔主的‘九幽老祖’统御魔界,云昊奉天帝之命出兵讨伐,在二人苦战之际,随后赶至的主帅羽神抓住战机一箭制敌。
那一箭看似击杀九幽老祖,但不料最后时刻九幽老祖分出一缕生魂附着在射出的乾坤箭上被带到了此处。
来到此界后九幽老祖隐遁于邙山之内休养生息,直到昨天天降异象,他发现竟是云昊神兵天降,原以为是来追杀自己,但观察后发现云昊竟沦为凡人,可又不敢贸然复仇,毕竟云昊素来以鬼谋奇兵著称,生怕这是诱敌之计才迟迟不敢现身。
当见到云昊被山贼毒打,九幽老祖才撤去心防认定了云昊即使用计也会让人打他的脸,这才现身相见。
表明身份后九幽老祖冷哼道:“现在本尊要取你性命,弹指可得,但杀个凡人却没什么意思,本尊有法子让你恢复神脉,到时再分高下,你看如何。”
云昊不置可否道:“你会有这么好心?说吧有什么条件。”
九幽老祖道:“你磕头认本尊为主,到时自会教你恢复神脉之法。”
云昊双手一拢靠在树上,不信道:“你这魂体放个屁能被崩飞啰,若有那本事你怎么还这般模样。”
“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难道你不想找害你陨落之人复仇。”九幽老祖不解。
“此仇本君定然要报,但与你无关。”云昊不以为然。
九幽老祖怪笑道:“桀桀桀,看来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即便你是修仙鬼才但在此界也再无可能飞升上位星界。”
“喔,此话怎讲?”
“此界正是你最初飞升之地,难道你忘了吗?潜龙界是下位星界灵气本就稀薄,亏得是出了你这么个万年不遇的怪物,既然借鲸吞之法飞升入中位星界,可已是抽干天地灵气,后来者即便是天纵奇才也再无可能登顶飞升,所以不借助本尊之法,你永生永世都无法复仇,不信你大可试试。”
云昊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难道本君对此界有股熟悉之感。”
九幽老祖冷冷道:“你关注的不该是这个。”
“照你所说,此间灵气耗尽即使恢复神脉,本君又如何飞升?”
九幽老祖咬牙道:“所以说让你认主!到时本尊自会教你。”
“要是认了你,你却无法助本君飞升,岂不是白白让你占了便宜,既然大仇难报,索性就当个逍遥人算了。”云昊索性躺平不再纠结。
九幽老祖没想到他会破罐子破摔,气得差点吐血,“你自甘堕落,本尊也无须多费唇舌,现在就了结了你,让你也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大仇难报,死何尝不是种解脱,你动手吧。”云昊双眼一闭做出认命的姿态。
“.......”九幽老祖此刻恨不得撕碎了他,但为了今后大计只能强忍。“也罢,本尊只求一场公平决斗,你及不愿认主本尊也不强求,现在就来谈谈神脉之事。”
云昊缓缓开眼道:“说说你的想法。”
“%¥#@!”九幽老祖气绝,你这不是不想恢复的吗,这么快又不认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