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百姓往往见识不凡,很多人从这支队伍光鲜的甲胃,以及风中飞舞的旗帜中看出了这是来自长安的禁军……整齐的队列,整洁的军容,良好的装备,森严的军纪,和蔼可亲的笑容,当然还有大方的花销。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待遇的河北百姓,对于这些来自长安的禁军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亲切感,如果守卫在自己旁边的也是这样精锐而亲切的勇士该多好……至于原本在河北本地风评还不错的卢龙军,和这支队伍相比,高下立判,瞬间被打入了冷宫。还有一些人从众多旗帜之中发现了一面不多,但是极为亮眼的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李字。有少数见多识广的人说,看那旗子的颜色和样式,那应该是李唐的宗室,说不定是哪位李唐的亲王……寻常的百姓可以猜测,但是在禁军大张旗鼓,不加掩饰的禁军的行进之中,卢龙节度使刘总早就从各方汇集的消息中做出了准确的猜测。从沧州而来,大踏步,绕着路朝蓟县而来的,就是那支宣武军节度使韩弘吓得献金,把淮西节度使吴少项逼得臣服,把平卢节度使李师古生擒活捉,把来自高原的吐蕃人打得落花流水的禁军!但是,纵然知道是太上皇李诵,那又能如何?虽然这里是卢龙治下,但是这里终究是大唐的土地,大唐的太上皇带领自己的禁军,在大唐的土地上游猎难道还需要向自己报备不成?而且自己一个月之前刚刚上过一份表示臣服的奏疏。。假装不知道这是太上皇的兵马,派兵偷袭,直接将太上皇和这支禁军覆灭?虽然割据,虽然残暴,虽然弑父杀兄,虽然灭绝人性,但是刘总不是傻子!作为镇守大唐东北,对抗棒子半岛、辽东异族,草原游牧民族的主力,常年处于战争状态的卢龙军的战斗力强悍。但是,派出自己的心腹近距离打探了这支禁军之后,刘总茫然地坐在了自己的帅椅之上,在大唐的土地上吃掉这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武装到牙齿三万人禁军,自己没这么好的牙口。更让了刘总惶惶不安的是,他能猜到这是太上皇的禁军,但是不知道这支禁军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刘总虽然在幽州没动,但是他并没有闲着,尤其是在李师古被偷袭得手而被迫归降之后,刘总派遣了大量卢龙的斥候、细作前往了河南道。然后,他知道一边彰显军容、军威,一边大撒币拉拢河北道的百姓,太上皇这套路用的是无比的熟练!率领禁军大踏步地向洛阳禁军,然后山东的豪门被拉拢了。禁军大踏步向汴州进军,宣武军节度使韩弘老老实实的称臣纳贡。禁军大踏步向平卢进军,当李师古严阵以待备战,注意力全部放在曹州的时候,太上皇直接雪夜长途奔袭,李师古被俘,平卢被肢解。虽然本质的情况是什么刘总不知道,但是,就眼前看到的情况,无论哪一种都让自诩无敌的刘总无法接受。迫于无奈之下,为避免遭遇李师古的状况,虽然刘总从一开始就大规模从邻近的各州调集兵马,向蓟县左近集结。哪怕在几天之内已经有五六万兵马被集结到了蓟县周围,依旧不能给刘总带来任何的安全感。因为,哪怕是在初春略显泥泞的土地上,那支禁军依旧走出了日均四十里的速度,朝着蓟县所在的方向推进。匀速,稳定的,不急不缓,但是却带着一种煌煌之感,每多走一步,都带泰山压顶之势头,压得刘总喘不过气来……束城、赢州、任丘、莫县、归义、范阳、良乡……随着禁军距离蓟县越来越近,蓟县,幽州,乃至大半个卢龙的形式都变得极为紧张,蓟县城内的气氛已经凝结到了冰点。节度使府邸之内,每天都要抬出十几具血肉模湖的尸体,其中不乏刘总为了安心,专门供养在府邸之内的僧人。当一个个僧袍破破烂烂,衣不蔽体,某些地方血迹斑斑的和尚也被抬出之后,蓟县的节度使府邸之内所有人说话都要压低声音,就连在常年在府中诵经念佛的和尚都不在敲木鱼,诵经的声音也减小到了极限,唯恐因为声音太大,惊扰的节度使,连累杀身之祸。禁军的大队人马离开沧州进入卢龙军辖区十天之后,四月十一,已经抵近良乡,距离蓟县只剩下了一步之遥。按照禁军现有的速度和行进路线,最多两天,就可以抵达蓟县城下。就在气氛酝酿到了最紧张的时候,一名信使从辽东方向而来,直接冲入了蓟县之中。长白山女真部落的野人,在半月之前偷袭了卢龙军治下安东都护府下一支补给的小队,十名护送的卢龙军被杀。平时半点波澜都掀不起消息,在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传遍了整个蓟县!蓟县已经紧张到了凝固的氛围骤然缓解。卢龙节度使府邸之内,一条条消息不断传出,整个蓟县以及整个卢龙军的指挥、后勤等系统开始高速运转。兵马被调动,粮草被运送,一个又一个地将校不召唤到了刘总的面前。半天不到,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卢龙节度使刘总自己,则带领两万精锐出巡辽东,征讨胆敢犯上作乱的女真蛮夷。刘总自己虽然走了,但是他留下了卢龙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卢龙节度副使、幽州兵马使三名亲信掌管蓟县附近整整五万大军,严阵以待太上皇和禁军的到来。随着刘总率军匆匆出征,紧张到了极限的局势开始缓和。当天晚上,刘总率部离开卢龙的消息被早就潜伏在了蓟县的侦察兵送回了驻扎在良乡的禁军。得到了这一消息之后,太上皇的中军大帐中传来的太上皇李诵爽朗的笑声。“哈哈,刘总果然跑了!”
作品本身仅代表作者本人的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如因而由此导致任何法律问题或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
K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