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热络的海域，在最近这段时间里陷入了寂静。</p>
没有了船只来往，没有了海鸟环绕，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海浪的轻拍以及海风的呼啸。</p>
比尔吉沃特的禁令，在现如今的群岛范围内还是有些力量的。</p>
那些被格雷福斯和崔斯特化作危险区域的海域，就连附近其他岛屿的本地人也不敢进入。</p>
但在今天，这里的寂静终于被打破。</p>
一艘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海船驶入了这片宁静的海域。</p>
海船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有点小了，最大只能容纳十来人，船板上明明没有船帆，但航行的速度却远超了一些大船。</p>
格雷福斯站在甲板上，对身后的南柯说道：</p>
“大人，这艘船装载了海克斯核心科技......”</p>
这两年海克斯科技的发展向前迈了一大步，而且还是纵横两面同时发展。</p>
不仅仅是尖端科技上面有突破，实用范围和种类也丰富了不少。</p>
而最先受惠的，无疑是距离双城最近且最早搭上这条线的比尔吉沃特。</p>
为了让自己的合作伙伴运输效率再高一点，皮尔特沃夫大学的教授们想了不少办法。</p>
现如今的比尔吉沃特商船已经很少再依靠风去行进了，海克斯科技核心赋予了这些船另一种推动力。</p>
话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格雷福斯忽然伏低了身躯，小声对南柯道：</p>
“......除了引擎，这船里还有海克斯火炮。”</p>
海克斯武器的研发已经有一年多了，但因为武器这种东西的特殊性，所以双城对外说都是还在研发中，要么就是研发出来了但不能量产。</p>
但从这艘普普通通的小船里面就装着海克斯武器来看，这些话显然都是谎言。</p>
“我知道，这些东西还是得藏得再仔细一点，别让其他人发现了。”南柯点头。</p>
他虽然很久没有回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但信一直没停过。</p>
说起来这些武器里面都有不少金克丝的汗水在里面，那位曾经在皮城人人喊打的疯子已经成为了武器研发的中流砥柱。</p>
格雷福斯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余光瞟了一下站在围栏旁边的弗拉基米尔，主动走了过去。</p>
相比起南柯，弗拉基米尔其实更好交流，这位扮演过无数角色的‘老年人’，无论在阅历还是在聊天水平上，都比南柯高出了无数个境界。</p>
而在两个人闲聊的同时，南柯找到了俄洛伊。</p>
这位海兽祭祀比起之前瘦了一圈，但依旧比普通人要魁梧太多太多。</p>
南柯问道：“能感应到具体位置了么？”</p>
他们出海已经有两天时间了，船上除了之前病房里四个人之外，只多带了一个驾驶员。</p>
至于航海员......</p>
南柯觉得世界上应该没多少人比俄洛伊更专业。</p>
虽然海神不知所踪，但这个女人依旧有着跟海兽甚至是海鱼沟通的能力。</p>
别人出海叫冒险；</p>
她出海那叫回家。</p>
俄洛伊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海神帮她抹去了虚空的腐蚀，弗拉基米尔帮她治好了身躯，对于她来说，现如今还没有完全治好的，只剩下精神或着说是信仰了。</p>
“具体位置不知道，但我觉得已经越来越近了......”</p>
俄洛伊说话时看着海面。</p>
这片毫无涟漪的‘玻璃镜面’在她的视角里，似乎能看出普通人无法察觉的波动。</p>
南柯顺着俄洛伊的目光看过去。</p>
其实在俄洛伊感知海神的同时，他自己也在感知虚空的气息。</p>
就算是普通人，对于自己曾经吃过的味道也会记得很久很久。</p>
哪怕那种味道是几十年前吃过一口的，在几十年后吃到第二口时，依旧能在瞬间认出来。</p>
南柯前段时间在弗雷尔卓德以及吞噬的那些虚空可不少，而且灵魂本就是感官更加敏锐。</p>
刚出海时，他什么都没有‘闻’到。</p>
但在昨天，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了海上，这种气息很淡也很散乱，随着海风的吹拂更是连分辨一下大致方向都很难。</p>
但是就在半个小时前，那股气息却又慢慢地淡了，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虚空的气息。</p>
“你确定越来越近了么？”</p>
南柯又问道。</p>
“我......”</p>
俄洛伊的目光里仿佛有一根线在闪动，但这根线并不连贯，似乎是断断续续的。</p>
但就在她刚刚开口还没来得及把后面的字都吐出来时，整个人忽然愣了一下，目光里那根线终于变成了一条完整的实线。</p>
“......我确定，我看见了，我看见了！”</p>
俄洛伊激动地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指向了一个方向，这个方向跟当下海船行进的方向差不多。</p>
他们的位置正好就在驾驶室外面，驾驶员隔着玻璃能看见他们这里的动静。</p>
在俄洛伊说完后，立刻根据俄洛伊的指引调整了一下方向。</p>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p>
俄洛伊催促道。</p>
驾驶员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南柯。</p>
在看见南柯点头后，他才将身前的推拉杆一下子推到了最大。</p>
‘嗡’</p>
周围的海风，变得更加喧嚣了。</p>
站在甲板上面的格雷福斯甚至需要用手攥住栏杆，才能保持身体的稳定。</p>
海克斯科技核心或许在某些地方不如南柯熟悉的现代科技，但在某些地方却又比现代科技要强出了很多。</p>
就比如当下这艘海船的移动速度，快得有些不科学了。</p>
大概一刻以后，船速逐渐又慢了下来。</p>
南柯已经来到了格雷福斯的身边，或者说此时除了驾驶员之外，另外四个人都站在了这里。</p>
因为海船降速的原因，并不是能量不够，更不是船体承受不住那种速度，而是......</p>
“这些鱼都死了？”</p>
格雷福斯指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看上去令人生畏的鱼尸，有些错愕地说道。</p>
弗拉基米尔没有说话，而是从指尖释放出了一道猩红色的光芒洒向了下面一条死鱼。</p>
但这道光才刚刚触碰到鱼尸，整个鱼尸就’噗‘地一下化作了血雾，而后又瞬间被涌来的海水稀释。</p>
但在这个过程中，南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p>
那就是鱼尸在化作血雾的同时，似乎有一道紫色的力量也跟着逸散了出来。</p>
但这道紫色的虚空之力跟俄洛伊伤口里那些一样，空有虚空的颜色，却没有虚空的腐蚀之力......</p>
“看来我们找到它了。”